‘鈴鈴鈴’
萬善桌上的電話也響起來,萬善鎖上抽屜,冷掉的茶水倒君子蘭花盆裡,關門走人。
印見微站起來張望,自言自語:“頭兒咋不接電話呢?屋裡電話還響著呢。”
柳家祥一臉嚴肅地批評她,“領導的事兒少打聽,做好你自己的事兒,調查報告寫完沒?”
“啊?我還沒整理完,口供太多了,萬頭兒分析的我還沒寫進去呢,還有這些證據。師父,你啥時候整理完啊?”
“你管我。”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我不要你當師父了,總呲兒嗒我。”呲兒嗒,呲兒的,方言cir,批評訓斥的口語)
唐乾屋裡電話響了,沒兩分鐘他出來敲萬善的門,半天沒動靜。
回頭問:“萬組長呢?去哪兒了?”
“萬組長剛出去了。”
“啥時候?”
“不到五分鐘。”
“草。”唐乾罵了一句粗口,“他屬猴子的,沾上毛比狐狸都奸。”
其他人眼觀鼻鼻觀心,像一尊尊雕塑,唐乾看到這群人的德行,一跺腳回辦公室。
拿起電話,“人不在,可能出外勤了,不清楚……萬組長行動保密,我不清楚,好的,再見。”
掛上電話,唐乾點上煙,衝著棚頂吐出一口煙,“又讓我擦屁股,老萬,你總給我找事兒,我也不管了,愛咋咋地。”
‘鈴鈴鈴’
“喂,我是唐乾,哎,是您,嗯,我不清楚,等萬組長回來我問問,我跟江南分局業務聯係不多……”
鮑春樹抻長脖子晃腦袋,朝唐乾小辦公室望。
‘啪’
董建暉拍了他一下,“你乾嘛呢?”
鮑春樹嚇一哆嗦,“乾雞毛,嚇我一跳。”
“你慌什麼,上麵有唐組長頂著,下麵有印見微扛著,又不是不放人,晚幾天而已。”
“老董,我以為你會心疼印見微呢。”
“兩碼事兒,這是她交給頭兒的投名狀,她要想跟緊頭兒的腳步,就得抗住壓力。”
鮑春樹不可置信的眼光打量董建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老董,你開竅了?”
“我又不蠢,隻是以前在軍營跟士兵直來直去慣了,我爺爺點醒我了,打仗和工作,頭腦比身體重要。多想想為什麼和為了什麼,就能抓住核心問題。”
“為什麼和為了什麼?有意思。”
——
萬善坐在市場管理局呂福昌辦公室裡,“呂隊長,茶不錯。”
“叫我老呂,兄弟,你懂茶,我喝這個就是有點味兒,五毛錢和五塊錢的沒區彆,你幫我消化點,太多喝不完。”
呂福昌也乾脆,站起來拉開櫃子,兩層櫃子塞得滿滿登登,一層茶葉罐,一層全是煙。
“你看著拿。”
拉開下麵櫃子,一瓶瓶的酒。
“茶和酒我拿點,煙就不用了。”
呂福昌拿出一個大布袋,櫃子裡空了快一半才罷手。
“算是給你上供,哥哥真有事兒求你。”
萬善手掌托著下巴,“你先說,不能辦我轉身就走,能辦我也不要這麼多,我不愛欠彆人的。我攢下的東西都是收彆人的欠債。”
呂福昌心裡明白,什麼欠債,說得好聽。
跟你萬老大有仇怨的,你不止是抄家,恨不得掘地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