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見微繃著小臉撅著嘴,語調壓抑,“科長,這是今天的報紙和文件,請您過目。”
萬善沒看報告,抬眼看著她,“一大早氣鼓鼓的,誰給你氣受了?”
“沒有,作為您的通信員要以身作則,對待工作嚴肅認真,一絲不苟。”
“吾家有女初長成啊,成熟了,給我沏杯大紅袍為你慶賀。問何物、能令公喜?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
“什麼嘛,這是賀新郎詞牌名,我又不是新郎。”
“小印正是當年少,更那堪、天教付與,最多才貌。”
‘噗嗤’
笑過之後,印見微麵色微霽小臉紅撲撲的,“頭兒,你真會誇人。”
“泡茶去。”
半小時後姚墨過來說個事兒,總部下來的工作指導小組,已經在鬆省保衛局開展工作,據傳要先從人民保衛科開始。
第一刀就是從自己這裡下手,來者不善呐。
雖然萬善早已知曉,九月的保衛工作,他這個科要淬火驗成色,但工作指導小組這麼早拿權不合規矩。
萬善最在意規矩,到什麼山唱什麼歌,廳級可以隨意指使科級,遇上強勢的處級也不能吆五喝六。
任何集體必須在規則範圍內行使權力,手段花樣百出,你贏了證明你技高一籌,沒有這樣辦事的。
又特麼來先斬後奏這套,卻沒人通知他。
“所有人工作向我彙報,沒我的指示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動,你告訴大夥兒,誰覺得京城來的好巴結就撲上去,我不阻人前程,還會敲鑼打鼓歡送。”
“頭兒,這不是把人往那邊送嘛,早上指導小組有個人看印見微吃東西,還把她說了。”
“你不懂,這裡麵牽扯到話語權和指揮權博弈的問題,下去通知他們,下午兩點開會。”
萬善盯著手裡青花茶杯的花紋,對門口說:“印見微,進來。”
“頭兒,你找我。”
抽屜裡拿出一包內蒙風乾牛肉,不知道彭嘎巴從哪兒弄的,讓萬善喝茶吃點,吃起來費牙一直沒動。
“拿去吃。”
“啊?給我的?”
印見微伸出手馬上縮回去,“我不吃。”
“我讓你吃的,吃完記得洗手,油印子弄報告上等我處分你。”
“這能吃啊,那我吃了啊。”
印見微迫不及待打開袋子,嘴巴塞一根牛肉,“嗯,好吃,我出去了啊,嘿嘿。”
這大饞丫頭,沒點心眼。
“你等一下,早上誰說你吃東西的事兒了?”
印見微眼睛瞥向一邊,“沒,沒誰。”
“這可不像你的性格啊,你有什麼顧慮?”
點上煙,萬善手指敲著玻璃台麵,“怕我跟對方起衝突?”
輕輕一笑,“我還不需要你來保護,說清楚怎麼回事兒,我可以提前做好防範。”
“印見微,人最容易自我感動的地方就是,我為了你默默忍受了委屈,而這個委屈是對方壓根不知道的。不僅是委屈了自己,還會讓你的同伴得不到準確的信息,從而判斷失誤,後麵就會引發一連串的被動挨打。”
“我不知道他全名,彆人喊他付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