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十八分,萬善提前十二分鐘到,比其他老資曆的科長早到兩分鐘,這就是態度。
方炮和唐乾腳前腳後也到了大會議室,“老萬,你來挺早啊。”
“剛到,替二位科長占座兒。”
方炮坐下掏出煙給他一支,“你拿我倆打鑔呢,又不是上課,占什麼座兒?”
“今天的會就是一場學習,好好聽講啊炮哥。”
唐乾鼻孔噴煙,“你又說沒頭沒腦的話。”
“很多事就是沒頭沒腦,不知其所起,不知其所終,今天風浪很急哦。”
“啥風浪?”方炮扭過頭問,“啥意思,你說話又說一半?真煩人。”
萬善矜持笑著,抱著膀子閉目養神。
一點二十五,丁守貞陪著付衛東進來,會議室裡不少人打量他們。
一般科級乾部提前十分鐘,處級提前五分鐘,韓副局提前兩分鐘,孔局長如果不陪同彭組長也會提前一分鐘。
這倆人提前五分鐘到,二處的韋東生和戴望青都已入座,這是不懂規矩還是彰顯京城實力?
丁守貞也是個傻子,付衛東還能留在江城給你撐腰啊?一個京城的大院子弟又能如何,又不是手眼通天的二代。
韋東生饒有興致瞟了眼萬善,故意問丁守貞:“小丁,指導組其他同誌你都通知了嗎?”
丁守貞被問的卡殼,萬善沒有半分替她解圍的意思,姿態悠閒端起茶杯擋住臉。
韋東生這句問話用心險惡,言外之意,丁守貞主動跟京城下來的工作指導組聯係,有沒有跟萬善請示彙報過。
看來是沒有,如果是萬善允許,怎麼會單獨跟京城的公子哥聯袂而來。
丁守貞跟萬善不對付已經放到台麵,付衛東是丁守貞的靠山。
萬善心裡沒有一絲懊惱,韋東生這個小人,自以為挑撥保衛科正副科長的關係,豈料恰恰把丁守貞和付衛東的關係挑明了。
不知此時丁守貞心裡是不是五味雜陳?應該恨多嘴的韋東生吧,有意思。
“我跟付科長半道兒碰上一起過來的,指導組其他同誌應該跟彭組長在一起吧。”
丁守貞自以為妥當的回答,付衛東差點忍不住罵他是個蠢貨,剛想解釋兩句,隻聽一聲幽幽的歎息。
“丁副科長,上午我讓印見微通知你下午開會,結果呢,一上午沒見你人,也不知道你忙啥去了?剛才韋處長一說我才知道,你去跟工作指導組彙報工作去了,下次記得跟我說一聲。”
不忘給韋東生上眼藥,“感謝韋處長提醒,您不說我都不知道問題這麼嚴重呢,果然還是年輕容易被人蒙蔽。”
“老丁啊,咱們科隻有兩個年輕領導,工作有商有量才能開展下去,組織也要求我講民主,你總不在崗位上級要批評我了,知道的你是大忙人,不知道的以為我搞山頭主義排擠你呢。”
“大家知道的,我萬善最講規矩,規章製度倒背如流,做事有理有據,不能陷我於不義啊。”
會議室所有人屏息凝視,早聽說萬善銅牙鐵齒,今兒算見識到了。
話裡話外就一個意思,丁守貞個人主義苗頭嚴重,不講規矩不尊重領導,經常不請示不彙報私自離崗。
往小了說是不把萬善放在眼裡,往大了說沒把保衛局製度當回事兒。
哪個領導喜歡這樣的下屬,尤其是軍事化管理的保衛局。
萬善話題一轉,語氣像溫柔的刀片切割,“指導組集體行動,付科長怎麼單獨跟老丁同進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