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這個至今沒有名字的孩子,餘盈受了多少委屈,臉麵從那片胡同丟到廠裡,好好一個黃花大閨女被人罵破鞋。
尊嚴被人反複踐踏,今天想起要孩子了!
憑什麼?
想讓彆人養兒子就給潘良酉錢,房振聲進去就不給了,要不是王春桃為了甩脫麻煩,二哥現在還沒工作呢。
所有冤孽,所有歹運都是從這個野種開始的,肯定是房家許諾了什麼,尤鳳芸才想要回兒子。
真把餘家人當奶媽了,沒那麼便宜的事兒!
“尤大姐,這孩子讓我二哥吃了不少苦,也讓我們餘家在鄰裡街坊麵前抬不起頭。不僅我二哥被人嘲笑戴綠帽子,我清清白白的姑娘也被人栽贓未婚先孕,變成王春桃一樣的破鞋。”
“現在孩子在我家挺好的,王春桃為了甩脫這個麻煩,主動幫我二哥找工作,每個月還給撫養費。”
餘盈端起茶杯啜飲一口,“你丈夫正在接受改造,你還有兩個女兒,養彆人的孩子的做什麼?”
尤鳳芸被餘盈氣笑了,“小姑娘,難道在你家就是你家的兒子了?是餘煉鐵——還是你的?”
最後挑著長音,充滿不屑和譏笑。
“在我麵前就不要抖機靈了,你心底的貪婪都寫在臉上,我勸你聽聽我的建議再下決定。”
餘盈強忍著翻白眼的舉動,她最討厭彆人居高臨下的跟她對話,雖然隻是棉紡廠普通女工,可她的精神是高貴的,是自由的。
她熱愛文學,常常為一段闖入心靈的文字輾轉難眠,是靈魂的激蕩,精神的共鳴,思想層次比眼前這個市儈的女人高百倍,萬倍。
叉著胳膊仰著下巴,“願聞其詳。”
尤鳳芸在單位裡見慣驕縱的乾部子女,餘盈這種強裝的鎮定,就是蒙張驢皮跳大神,虛張聲勢。
不緊不慢喝口茶,放下茶杯,半提著杯蓋‘嘩嘩’轉動。
“你大哥判了死刑,先彆反駁,我不是嘲笑而是說出事實。你二哥離婚還養個不知來路的兒子,以後結婚都是個難題,誰願意嫁個帶拖油瓶的臨時工?”
“何況這孩子親媽還在江城,養大了孩子,人家能不找親媽?接下來說到你。”
“你跟潘良酉,就是你前嫂子陷害的,對吧。”
餘盈握緊拳頭,指甲深深紮入手心,眼神流露出恨意,嘴角抿得更緊,倔強地仰起頭顱,像個英勇的女戰士。
尤鳳芸姿態悠閒,身體側壓桌子點上一支煙,“我能幫你。”
“你?”餘盈帶著疑問卻沒看向尤鳳芸,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帶著些許瘋狂。
“你能幫我脫離潘良酉?嫁給乾部家庭。”
尤鳳芸嘴角帶著微微的譏諷,“如果你不介意年紀,我倒是可以幫你介紹乾部,能不能成那就看你本事了。”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破鞋?婊子?我餘盈從來不是隨便的人。”
“你現在的名聲再說自己忠貞不渝,是不是有些刺耳呢?不兜圈子了。孩子給我,你哥就是離異無孩的單身漢,找媳婦也不難,我還能幫他轉正式工。”
餘盈後背挺直,“這就是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