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善要做到雙管齊下,現在還沒有大範圍收繳民間槍支,盛京那地方從民國起就槍支泛濫,誰能保證二老肥手上沒家夥。
彭嘎巴手裡隻有一把槍,林場人手裡或許還有,實在是鞭長莫及。
最好轉成鬆省鐵路分局批條,直接從江城或者春城走,這樣才能做到萬無一失。黑省綏芬河的生意吃不上,也沒必要跟福建人搶。
華夏改開的機會多的是,以後還要跟江浙和福建合作,不宜刀兵相見。如果對方黑吃黑,萬善不介意長槍手槍再帶上手雷,教教對方什麼叫黑吃黑。
“我們要換方向。”
“不做木材了?做得好好的,就因為一個何炳炎。”
“是不從盛京走貨,我之前想的太美好,覺得有蘇興哲坐鎮,彆人不敢老虎頭上動土,恰恰忘了一點,最堅固的堡壘都是從內部攻破的。”
薛戰軍點上煙,“這個何炳炎是不是腦子進水?東三省哪個大院不知道你萬善的威名?好多人打招呼想跟你吃頓飯。”
“為什麼不找我吃飯?”
“什麼?”薛戰軍沒反應過來,“你真吃啊?我聽說你從不參加彆人的宴請,為人很不好說話?”
“放屁,那些請客的都是求我辦事兒的,憑什麼給他們好臉?我不立這個人設,上級怎麼用我?我隻能做個獨來獨往的獨行俠,平等瞧不起任何人的孤臣,上麵才會給我重任。”
“哎,你不是啊?”
萬善接過煙扔嘴裡點上,“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我手下養著幾十號人,不然憑我自己單打獨鬥要累死。你認識的大院子弟都是人脈,總有需要用到的關係,聯合起來一起掙錢。”
“薛老三,記住一句話,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敵人搞得少少的,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才能成大事兒。”
“當然,前提是他們能上桌,何炳炎這類的科級算個屁!下次他們過來,我請客。”
薛戰軍激動地煙從嘴裡掉地上,“太好了,不用你請客,隻要你出麵就行,明晚行不行?”
“不行,我閨女今天出生了,要不是盛京貨運站出了紕漏,我現在還在醫院呢,一切等我閨女滿月再說。何炳炎那邊你上點心,光拿錢不乾活,以後不帶你了。”
“你咋這樣!我肯定上心,我這就打電話,保證二老肥爬不起來,放心!”
“你打電話吧,我還得回去陪媳婦兒。”
“你等一下。”薛戰軍從抽屜拿出一千塊錢,“這是我的心意,給大侄女的。”
“滿月酒再給,你自己攢點結婚錢,彆再找胡娜娜那樣的了。”
“哎臥槽,說說話紮人心窩呢,哥們那不是第一次被愛情蒙蔽了雙眼,那時我情竇初開,還是一個好想好想談戀愛的多情少年。”
“彆說了,真特麼惡心人。”
“哎,你跑啥啊?嘖嘖,萬老大也怕煽情啊,我這都憋好久才寫下的詞兒,多聽兩句啊。還有我用丘比特愛情之箭追呀追,你穿防彈背心飛呀飛。”
薛戰軍從地上撿起煙吹了吹,叼嘴裡搖頭,“真是不懂藝術,粗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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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徐姨守夜,早上梁秀琴送飯,萬善回家燒火牆地龍,順帶鏟雪。
一大早,張大江又拉來一車煤塊,“大哥,這是我跟聞老大弄到的煤塊,燒起來賊帶勁兒,嫂子坐月子屋裡燒暖和點兒。”
“有心了,你對象處啥樣了?”
張大江沒讓萬善搭手,帶上勞保手套鏟煤,“明年三月結婚。”
“家裡房子收拾沒?”
“去年大山帶人翻新了,還置辦不少家具,結婚再補點就行了。”
“好好過日子,你大哥插隊落戶,大山常年要在外麵跑,你爸媽指著你呢。有什麼缺的跟大山要,他有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