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墨帶著孤家子民兵連長過來,賭場裡隻有薑德林父子和彪子、老撇那夥人。
其他賭徒去哪兒了姚墨沒問,跟萬善彙報孤家子大隊民兵連長帶人來了,還有兩輛牛車。
民兵連長是基層民兵組織的負責人,生產小隊是民兵排長。
萬善跟民兵連長握手,“感謝地方民兵同誌協助,其中兩個跟一起殺人案有關,我要把人帶走。”
“剩下的都是開設賭場和放高利貸的不法分子,收繳非法收入全部由你們處置,”
民兵連長馬上明白什麼意思,萬處長不僅把抓賭的功勞讓給他們大隊,還留下那麼多錢,講究人。
雙手熱情握著萬善的手上下搖動,“能幫上萬處長的忙,是我們的榮幸。”
“警民一家親,不分彼此。”
民兵把彪子扔牛車上,等萬善騎摩托走了才說:“連長,大半夜把人扔給我們就不管了?”
“你懂個屁,開設賭場夠判的,萬處長把立功的機會給咱們了,那筆錢也不老少,這群人帶回去送到鄉派出所,等著表揚吧。”
“真的啊?那萬處長人還真不錯呢。”
“江城萬老大,名不虛傳啊,走。”
半路,姚墨尿急放水,抓把雪擦手,“頭兒,那幫賭徒呢?”
“放了。”
“放了?為啥啊?”
姚墨跟著萬老大抓過賭,以為這次又是包餃子,沒想到萬善把人都放了。
“給我閨女積福,廢話真多,趕緊回局裡。”
唐家崴子賭場的賭徒都是附近的社員,收成好工分多,攢下塊八毛的。
萬善想把他們帶回局裡關幾天,農民種地多辛苦,好不容易攢點錢都扔賭桌上了,家裡媳婦孩子也不管,活該長長記性。
黃老邪的理由值得同情,但不值得可憐,衝著他沒把十五歲閨女嫁人換彩禮,算他有點人性。
一屋子賭徒上交的錢還不到四十塊,萬善知道有些人藏了錢,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窮人身上摳錢,他下不去手。
萬善問清手術費,三十八塊七。彪子屋裡有兩百多塊錢,抽出兩張大團結,加上賭徒的接近六十塊,手術費住院費都夠了。
黃老邪撅著屁股給萬善磕頭,踹一腳屁股讓他滾蛋,下次再抓到耍錢,給他扔冰窟窿裡。
回到局裡,董建暉等人還沒走。
幫著把薑德林和薑春生從摩托車上拽下來,董建暉嘖嘖稱讚:“頭兒,還是您厲害,去了就抓到人。”
“彆廢話,薑德林胳膊斷了,腳鐐手銬都戴上,找醫院給他上夾板兒。”
“薑春生呢?”
“連夜審,他有精力賭錢,肯定有很多話要說。”
葛林鬆跟著萬善回辦公室,“頭兒,我聽值班的說,下午嶽副處長回來了。”
萬善喝光冷掉的茶水,“去通知嶽副處長,讓他過來審薑春生,這麼大個案子,他不參與哪能行?嘉獎名單上加了他名字,他也不好意思領獎,不利於集體榮譽歸屬感。”
葛林鬆露出一臉壞笑,“嘿嘿,我這就讓人去通知。”
——
早上,一團肉坐臉上把萬善驚醒。
梁秀琴抱起萬維莘,指著萬善說:“你瞅瞅你爸爸,天天不著家,大早上睡懶覺,就該一屁股坐醒他,往後他睡懶覺,你就坐她臉上。”
“哦,啊,哦。”
萬善撓撓頭發,“媽,我昨天辦案去了。”
“哎呀,彆撓頭了,幾天沒洗頭了,埋汰死了,維維,奶奶帶你回屋,你爸是個埋汰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