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秀琴進書房收尿戒子,每塊戒子都用手搓揉軟乎,摞起來一尺多高。
“黃杏兒歲數太小了,帶孩子沒輕沒重的。”
萬善給兩貓一狗喂完,爐蓋坐個陶罐,扔進去茶葉紅棗冰糖桂圓枸杞。
“已經讓大山派人去查了,我有個想法,讓賀棠停產學習在家帶孩子看書,其他活兒黃杏來乾。”
“這主意不錯,小棠能願意嗎?”
“機械廠鉗工最高八級工,發展到頭了。有了孩子會牽扯精力,不要在力量上強行追求平等,看書學習將來幫我管理公司。”
“你跟她說了?”
萬善叼著煙嗯了一聲,“媽,您去機械廠幫她再請一個月假,占著崗位就行,發不發工資也無所謂。下個月小棠還想上班就讓她去,不能因為帶孩子把她愛好斷了。”
“伸手要錢的日子不好過,賀棠是個要強的,你能掙她花得也不痛快。”
萬善用腳踩小花狗的腦袋,“我掙錢就是給家人花的,分什麼你的我的?”
小黑子在梁秀琴腳下很乖,還是被梁秀琴嫌棄踢一邊,氣的咬了一口小花狗跑了。
“哎,你爸昨天跟我說萬有訂婚的事兒,你有什麼想法?”
“不是出了正月嘛,又改了?”
“我聽那意思,好像要提前,挺著急的?”
“著急?難道未婚先孕了?”
“淨瞎說。”梁秀琴反駁完陷入沉思,“哎呀,你說的會不會是真的?萬有這個死玩意兒,咋能乾這事兒呢?一點不叫人省心。”
“您跟爸溝通下,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不然無緣無故修改訂婚日期,令人費解。”
“我去問問你爸。”
梁秀琴走了幾步發現手裡還抱著尿戒子,放萬善懷裡,“你還待書房乾啥?回屋陪孩子啊,總讓賀棠一個人帶,當甩手掌櫃呢?”
“我看您找我有事兒要說,我特意到書房等你。”
“用你等我。”梁秀琴帶著火氣,氣鼓鼓出去,門簾刮進一陣寒風。
萬善、小花狗、小黑子、小銀子,一起打了個哆嗦,真冷。
——
翌日,張大山送早餐,萬善罵了他。
“皮帽子皮手套大皮靴,你要競選江城男模?”
張大山沒聽出萬善的陰陽怪氣,扯了下皮大衣,“毛熊那邊弄過來的,我撿了個便宜。”
“有點錢不夠你得瑟的?生怕彆人不知道你掙錢了?你跟著我做事,你穿這麼張揚彆人怎麼想我?”
“做事就不能動動腦袋?乾淨整潔就夠了,花裡胡哨跟個發情孔雀似的。”
忍受萬善五分鐘狂風暴雨的教訓,張大山哢吧眼睛,小聲說:“大哥,黃杏兒家調查清楚了。”
“然後呢?問一句說一句,沒有一點主觀能動性,跟拉磨的驢似的被動懈怠,抽一鞭子動一下。說話!”
“啊?哦,黃老邪長的醜點,平常老實巴交不蔫聲,媳婦是河南那邊的。發大水一路逃荒到楊木林子。就是身體不太好,村裡人怕娶回家死了,最後黃老邪領回家養,然後就領證了。”
張大山被萬善罵得思路有點亂,“他媳婦……生了三個,身子越來越差。”
“身子差還生那麼多?不要命了?”
“懷了不生乾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