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霧眠埋在柯然懷裡哭了很久很久，眼淚把他的上衣完全浸濕。
但柯然絲毫不在意，蹲在地上一直摟著她，掌心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腦袋。
不知道過了多久，女孩的哭聲才漸漸低了下去。
柯然見她情緒緩了一點，便鬆開了她，乾淨的指尖輕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淚水，湊過去輕輕地親了親女孩的眼皮，“乖。”
他轉過身子，“寶寶，上來。”
“我背我家寶寶回家。”
淚眼婆娑間，沈霧眠看向柯然，他的脊背背對著她，寬闊挺拔，看起來很有安全感。
沈霧眠吸了吸鼻子，起身趴了上去，兩條柔軟藕白的手臂緊緊地環住柯然的脖子，帶著依賴性。
柯然寬大的掌心托在女孩的臀部上，穩穩地起身，帶她離開，腳步穩健，即便下樓也沒有一絲兒顛簸。
柯然的車停在公寓樓下，但他沒有開車，隻背著沈霧眠走，走在幽靜昏暗的小道上。
矗立在路旁的路燈散發著暖黃色的光芒，映在兩人身上，將他們倒映在地上的影子拉得很長。
兩人都沒有說話，隻有夜風輕輕吹過樹葉發出的細微聲音。
沈霧眠臉蛋埋在柯然的頸窩處，可能是又想到了什麼，低低的啜泣聲破碎低悶地再次傳來。
柯然也還是沒有說話，任由她發泄情緒哭。
許久，洶湧的淚意才止住，沈霧眠重重地吐了口氣，咽了咽喉頭，後知後覺地感到尷尬、不好意思。
她居然在柯然的麵前哭了這麼久。
風帶著輕微的涼意吹拂在臉頰上，淚痕逐漸被吹乾，但柯然濕透的上衣吹不乾，濕漉漉地貼在他的肌膚上。
女孩艱澀的嗓音帶著哽咽，“柯然，對不起，我把你的衣服弄濕了。”
柯然沒生氣，語氣和嗓音都很溫柔，“沒關係呀，寶寶。”
“謝謝你，柯然。”
沈霧眠輕輕地抿了抿唇瓣，維護自己的形象，小聲地嘟囔道，“其實我平時不這樣的，我平時很少哭的。”
柯然沒有否決她，順著她的話應道，“嗯，我知道。”
“我家霧霧一直都是一個很堅強的女孩子，哭鼻子一定是受了委屈。”
他的話讓沈霧眠感到體麵又暖心，手臂不自覺地摟緊他脖子幾分，低低地嗯了聲。
“想不想去鬼屋？”柯然突然提議道。
沈霧眠抬起頭，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是黑夜，“現在嗎？”
“嗯，現在。”
沈霧眠挺怕那類玩意兒的，屬於平時看了恐怖片晚上都不敢一個人去上廁所那種，但她現在莫名地想去，想去尖叫，徹底將不好的情緒發泄出來。
於是，她答應道，“好。”
柯然帶沈霧眠到了市中心廣場。
廣場三樓有幾家鬼屋，柯然選了輕恐的那家。
柯然交錢後，兩人進去。
鬼屋門口外堆著好幾個骨碌碌的骷髏頭，剛進鬼屋內，血紅色的燈光便籠罩入侵視野，營造出幾分恐怖陰森的氛圍。
老舊的牆壁斑駁脫皮，上麵還布著血色的巴掌印，蛛網密集地散落在頂部牆角處。
隱隱約約間還能聽到高分貝的尖叫聲。
估計是又菜又愛玩。
沈霧眠的小心臟懸起，緊緊地攥著柯然的手，她小心翼翼地走在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