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岔穀的會盟結束後,陳宇率領一萬西平鐵騎踏上返程之路。夕陽西下,金色的餘暉灑在連綿的草原上,將鐵騎的影子拉得很長,馬蹄踏在地麵上,發出整齊而沉穩的“嗒嗒”聲,在空曠的天地間回蕩。陳宇、嶽飛、項羽、霍去病、於謙五人並駕齊驅,騎行在隊伍最前方,身後的鐵騎如一條黑色長龍,氣勢磅礴。
霍去病勒住馬韁,側身看向陳宇,語氣中帶著幾分感慨:“主公,沒想到韓遂、馬騰居然真的會同意合軍,您這計策,算是成功一半了!”他此前還擔心韓遂會因馬玩之死耿耿於懷,或是馬騰會因忌憚西平軍實力而拒絕,如今會盟順利達成,倒讓他有些意外。
陳宇聞言,嘴角微微上揚,目光望向遠方的山巒,語氣帶著幾分篤定:“這是必然的。韓遂、馬騰哪個不是貪欲之輩?韓遂想借合軍拿下扶風郡,擴充自己的地盤;馬騰則想借著‘討賊’的名義,進入中原,擺脫‘邊陲軍閥’的標簽。他們兩人本就麵和心不和,隻是迫於局勢才暫時聯手,如今有‘攻打長安、挾天子以令諸侯’的誘惑擺在麵前,又有咱們承擔一半糧草的保障,他們沒有理由拒絕。”
他頓了頓,補充道:“更何況,這段時間兩人在涼州大肆搜刮,百姓早已怨聲載道,張掖、敦煌的豪強也對他們不滿。就算咱們不提出合軍,用不了多久,他們為了轉移內部矛盾,也會打著‘為董卓報仇’的旗號合軍東征,咱們不過是提前推動了這件事,還將主動權握在了手中。”
霍去病恍然大悟,又想起會盟時的場景,疑惑地問道:“不過主公,韓遂居然一句沒提當年項將軍斬殺馬玩之事,還笑嗬嗬地來赴約,這倒有些反常。我還以為他會借著舊事拿捏咱們幾句呢。”
一旁的於謙聞言,輕輕搖頭,語氣帶著幾分洞察:“霍將軍有所不知,韓遂此人城府頗深。他不是不想提,而是不敢提。前兩年主公剛到涼州,勢單力薄,韓遂礙於馬騰的麵子,沒敢對咱們報複;如今西平郡兵強馬壯,麾下有項將軍、霍將軍、嶽將軍這般猛將,單論兵力,咱們已不輸韓遂,若真要開戰,韓遂未必能占到便宜。”
“再者,如今涼州已形成三雄鼎立之勢,韓遂心裡清楚,無論他與咱們,還是與馬騰開戰,最終便宜的都是第三方。咱們提出的合軍計劃,表麵上對他百利而無一害,既能借聯軍之力攻打長安,又能借助咱們的糧草支撐,還能趁機消耗馬騰的實力,他自然不會因馬玩那點舊怨,壞了自己的大事。”於謙的分析條理清晰,將韓遂的心思剖析得淋漓儘致。
陳宇點了點頭,對於謙的話表示讚同:“於先生說得很有道理。韓遂、馬騰都是老謀深算之輩,隻會做對自己有利的事。如今合軍之事已談妥,接下來的步驟,才是關鍵。”
聽到“關鍵”二字,嶽飛、項羽、霍去病、於謙四人紛紛收斂心神,目光齊刷刷地看向陳宇,等待著他的部署。他們知道,陳宇絕不會真的與韓遂、馬騰聯手攻打長安,此前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消滅這兩大隱患、一統涼州的鋪墊。
陳宇放慢馬速,聲音低沉卻清晰:“第一步,咱們要立刻派人聯係郭汜、李傕。不用繞圈子,直接告訴他們,韓遂、馬騰已暗中結盟,打算率軍東征長安,奪取天子;而咱們西平郡願意作為‘內應’,協助他們對抗韓、馬聯軍。”
“作為內應?”嶽飛眉頭微挑,有些疑惑,“主公,咱們為何要向郭汜、李傕示好?他們本就是亂臣賊子,與韓遂、馬騰不過是一丘之貉。”
“正因如此,咱們才要示好。”陳宇解釋道,“郭汜、李傕生性多疑,又貪婪無比。咱們要讓他們相信,咱們的‘野心’隻是成為涼州牧,告訴他們,隻要他們不再向西平郡索要朝貢,且等消滅韓遂、馬騰後,讓漢獻帝下旨立我為涼州牧,咱們便會全力協助他們守住長安。他們見咱們的‘野心’不大,又能借助咱們的力量對抗韓、馬,自然不會多想。至於他們會不會真的讓我當涼州牧,都是後話,等曹操率軍攻入長安後方,他們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還不一定呢。”眾人聞言,紛紛點頭,明白了陳宇的用意,用一個虛無縹緲的“涼州牧”頭銜,麻痹郭汜、李傕,讓他們放鬆對西平軍的警惕,為後續計劃鋪路。
“說到曹操,”陳宇話鋒一轉,語氣帶著幾分思索,“我之前寫了三封書信,分彆送往兗州、冀州、徐州,邀請曹操、袁紹、劉備出兵,從東麵包抄長安,與咱們形成夾擊之勢。如今隻有曹操回信。”
“袁紹不回應,倒在我意料之中。”陳宇繼續說道,“他如今正全力攻打公孫瓚,眼看就要拿下幽州,成為河北之主。雖說‘挾天子以令諸侯’對他有吸引力,但要他在這個關鍵時刻放棄河北,率軍西進長安,他肯定不肯,對他來說,先鞏固河北根基,比爭奪一個無實權的天子更重要。”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倒是劉備,讓我有些意外。”陳宇的語氣帶著幾分疑惑,“他身為漢室後裔,一直打著‘匡扶漢室’的旗號,咱們以‘解救天子、平定亂賊’的名義邀請他,他居然置之不理。難道徐州出了什麼問題?是呂布趁機奪了徐州城?可咱們的斥候還沒傳來任何消息。”
項羽聞言,冷哼一聲,語氣帶著幾分不屑:“那劉備本就是假仁假義之輩,誰知道他打的什麼算盤?說不定他根本沒把‘匡扶漢室’放在心上,反而在盤算著等曹操出兵後,趁機襲擊兗州,奪取曹操的地盤,這種趁火打劫的事,他又不是做不出來。”
陳宇聽完項羽的話,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他穿越前曾熟知三國曆史,知道劉備雖有“仁德”之名,卻也極具野心,為了地盤從不手軟。若劉備真的打算襲擊兗州,對曹操來說是禍事,但對西平郡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中原局勢越亂,曹操、劉備、袁紹等人便越無暇顧及涼州,咱們便能更順利地消滅韓遂、馬騰,一統涼州。
他搖了搖頭,拋開這些雜念:“不管劉備來不來,對咱們的計劃影響都不大。咱們的核心目標是消滅韓遂、馬騰,而非真的協助曹操攻打長安。曹操願意出兵,能牽製郭汜、李傕的兵力,對咱們來說已是助力;至於劉備,他來與不來,咱們都按原計劃行事。”
“接下來的第二步,便是重頭戲。”陳宇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等咱們與郭汜、李傕聯絡妥當,他們放鬆警惕後,咱們便以‘涼州先鋒’的名義,率軍西進。一路上,咱們要故意營造出‘勢如破竹’的假象,拿下汧縣、陳倉等小據點時,不用真刀真槍硬拚,隻需威懾一番,讓守將投降即可。咱們要讓郭汜、李傕相信,咱們是真心實意協助他們,也讓他們把主力兵力全部集中到長平觀下,準備與韓遂、馬騰的主力決戰。”
“而韓遂、馬騰見咱們一路連勝,必然會心生嫉妒,急於爭功。”陳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們兩人本就互相攀比,見咱們搶了‘頭功’,肯定會不顧一切地率軍衝鋒,想要在郭汜、李傕麵前表現自己。這時候,咱們的機會就來了。”“機會?”霍去病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他已隱約猜到陳宇的計劃。
“沒錯。”陳宇點頭,語氣斬釘截鐵,“等韓遂、馬騰的主力與郭汜、李傕的大軍在長平觀對峙時,咱們便以‘連番苦戰,士兵疲憊,需暫時休整’為由,請求脫離前線。郭汜、李傕巴不得咱們能拖住韓、馬,自然會同意;韓遂、馬騰見咱們‘示弱’,也不會起疑。”
“隨後,咱們悄悄率領西平鐵騎,繞到韓遂、馬騰的後方,直奔他們的糧草營。”陳宇的聲音帶著幾分狠厲,“他們的糧草,大多囤積在通往涼州的必經之路,咱們要趁其不備,將他們的糧草全部截斷、收繳,一點都不留。”
“糧草被斷,韓遂、馬騰的大軍必然會陷入混亂。”嶽飛補充道,“沒有糧草,士兵們撐不了幾日,他們隻能選擇撤軍。”
“正是如此。”陳宇讚許地看了嶽飛一眼,“咱們在收繳糧草後,不用停留,立刻率軍前往烏鞘嶺——那裡是韓遂、馬騰撤軍返回涼州的必經之路,地勢險要,兩側都是懸崖峭壁,中間隻有一條狹窄的通道,易守難攻。咱們在那裡設伏,以逸待勞。”
“等韓遂、馬騰發現糧草被斷,軍心大亂,不得不撤軍時,咱們便在烏鞘嶺發動突襲。”陳宇的語氣充滿了自信,“他們的士兵又餓又累,軍心渙散;而咱們的鐵騎以全盛姿態迎戰,加上地形優勢,定能一舉全殲韓遂、馬騰的殘兵敗旅!”
“屆時,韓遂、馬騰一死,他們麾下的兵馬群龍無首,要麼投降,要麼潰散。”於謙接口道,眼中閃爍著對未來的期許,“咱們再以‘平定叛亂、安撫百姓’的名義,接管金城、隴西兩郡,聯合張掖、敦煌的豪強,整個涼州,便儘歸主公所有!”
於謙話音剛落,項羽便眉頭微皺,勒住馬韁,沉聲道:“主公,於先生,有一點末將需提醒,若韓遂、馬騰發現糧草被斷,急於撤軍,而郭汜、李傕不肯放過這個機會,率大軍從後追擊而來,咱們豈不是剛解決完韓、馬,又要立刻麵對郭汜、李傕的幾萬大軍?烏鞘嶺雖地勢險要,可咱們麾下隻有五萬兵馬含羌胡兵),要同時應對韓、馬殘部與郭汜的主力,怕是難以支撐。”
這番話如一盆冷水,讓眾人剛剛放鬆的心情又緊繃起來。霍去病也點頭附和:“項將軍說得對,郭汜、李傕本就殘暴好戰,若見韓、馬潰敗,定會趁機追殺,既能消滅強敵,又能搶奪糧草,他們沒理由放過這個機會。”
陳宇卻笑了笑,抬手示意眾人稍安勿躁,語氣帶著胸有成竹的從容:“諸位莫慌,咱們可彆忘了曹操。之前給韓遂、馬騰看的那封曹操回信,不過是為了迷惑他們,讓他們相信中原諸侯會出兵夾擊,從而放心與咱們合軍。至於我真正給曹操寫的書信,內容並非‘拿下陳倉後西進’,而是‘待韓遂、馬騰與郭汜、李傕大軍在長平觀交手,且雙方打得不可開交時,再率軍突襲長安’。”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長安是郭汜、李傕的老巢,更是漢獻帝所在之地。曹操素來有‘挾天子以令諸侯’的野心,若得知長安空虛,定會毫不猶豫地率軍急攻。郭汜、李傕一旦發現後方被襲,長安告急,而韓遂、馬騰又一心撤軍,根本不會與他們死戰,他們斷然不會再深追韓、馬,隻會火速率軍回防長安,保住自己的根基與天子這個‘籌碼’。”
“而且,咱們必須等到兩軍交手且打得不可開交時,再去斷糧。”陳宇補充道,語氣變得鄭重,“隻有這樣,才能最大程度上對兩方造成巨大衝擊:韓、馬軍因斷糧軍心大亂,無心戀戰;郭汜軍則因久攻不下,士氣低落,此時再遇長安告急,必然會軍心動搖,隻能倉促撤軍。咱們既不用與郭汜軍正麵交鋒,又能坐收漁翁之利,一舉消滅韓、馬,這才是萬全之策。”
嶽飛、項羽、霍去病、於謙四人聽完陳宇的話,眼中的擔憂瞬間消散,紛紛翻身下馬,對著陳宇拱手行禮,語氣中滿是敬佩:“主公高明!此計環環相扣,既算準了韓、馬的貪婪,又摸透了郭汜、李傕的忌憚,還借曹操之手牽製敵軍,屬下等自愧不如!”
陳宇擺了擺手,笑著說道:“諸位不必多禮,這都是咱們共同商議的結果。如今天色已晚,草原上夜晚寒涼,傳令下去,全軍在此安營紮寨,今晚就在這裡休息,明日一早再返回西都。於先生,你速去準備寫給郭汜、李傕的書信,措辭要恭敬些,既要表達‘願為內應’的誠意,又要隱藏咱們的真實意圖,明日讓紀綱差人快馬送往長安。”
“屬下遵命!”於謙躬身應道,轉身便要去安排。項羽、嶽飛、霍去病也紛紛告退,各自去處理軍營事務,整個西平鐵騎營地瞬間忙碌起來,卻井然有序,不見絲毫混亂。
陳宇獨自騎馬,朝著不遠處的一處小山坡行去。此時已至十月末,涼州的夜晚格外寒涼,晚風裹挾著草原特有的枯草氣息,吹在臉上帶著幾分刺骨的涼意。他勒住馬韁,翻身下馬,將馬繩係在一棵枯樹枝上,任由戰馬低頭啃食地上的枯草,自己則沿著山坡緩緩向上走。
登上山坡頂端,陳宇停下腳步,抬頭望向夜空。涼州的夜晚沒有中原的炊煙與燈火,隻有一片純粹的黑暗,無數繁星如碎鑽般鑲嵌在墨藍色的天幕上,璀璨奪目,連銀河的輪廓都清晰可見,仿佛伸手便能觸碰。遠處的草原在夜色中化作一片模糊的黑影,偶爾傳來幾聲不知名的夜鳥啼叫,又迅速歸於寂靜,隻剩下風吹過枯草的“沙沙”聲,與遠處軍營中士兵們低聲交談的聲音交織在一起,透著幾分安寧,又藏著幾分暴風雨前的平靜。
地麵上還殘留著白日陽光的餘溫,卻已不足以驅散夜晚的寒意。陳宇找了一塊乾淨的草地,緩緩躺下,雙手枕在腦後,目光依舊望著滿天繁星,思緒卻飄向了遠方。
“這樣一來,自己便已經完全打亂了三國原有的曆史。”陳宇在心中默默想著,“原本韓遂、馬騰要到明年才會因私怨與李傕反目,進而出兵長安,如今卻被自己提前拉攏,還要借他們與郭汜、李傕的戰事,將他們徹底消滅。或許以後的三國,會和自己記憶中完全不同,那時候就不能再依靠曆史經驗,隻能靠自己認清現狀,審時度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