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既捧了曹操的“濟世安邦”,又讚了劉備的“識人堅韌”,不偏不倚,卻讓帳內的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起來。曹操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放下酒盞的動作都輕快了幾分,顯然對這個回答極為滿意,陳宇既認可了他的“正統地位”,又沒將劉備抬得過高;劉備則連忙擺手,臉上露出惶恐的神情,語氣帶著幾分謙遜:“靖安侯過譽了!我不過是運氣好,能得諸位兄弟不棄,才有今日的局麵,怎敢與孟德兄並稱英雄?實在是折煞我了!”他嘴上謙遜,眼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能與曹操並稱“英雄”,本身就是一種認可。
曹操見狀,放下酒盞,身體微微前傾,語氣帶著幾分深意:“玄德不必過謙。英雄者,當有胸懷天下之誌,也需有把握時機之能。此次討袁術,若能成功,不僅能誅殺逆賊,還能震懾天下諸侯,屆時天下局勢定會大變。到時候,咱們三人,或許還有更多合作的機會,共同為漢室效力,豈不是美事一樁?”
這話裡話外都透著“合作”的誘惑,卻又暗藏主導權的爭奪“共同為漢室效力”是幌子,“聽我號令”才是真意。陳宇端著酒盞,輕輕晃動著杯中酒液,目光落在杯底的倒影上,不置可否;劉備則笑著應和,口中說著“願聽孟德兄調度”,卻始終不接“合作細節”的話茬。
帳外的風愈發凜冽,吹動帳簾發出“嘩啦啦”的聲響,燭火搖曳,映著三人各懷心思的臉龐。一場看似和諧的“英雄論”,實則是三方勢力的首次交鋒,而真正的博弈,才剛剛開始。
大帳內,燭火跳動著映得案上的豫州地形圖明暗交錯,方才“英雄論”的餘韻尚未消散,曹操便不再繞彎子,將話題直接引向進軍正題。他俯身按住地圖邊緣,指腹在標注“南陽郡”的區域重重劃過,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沉聲道:“袁術雖在壽春稱帝,但其勢力核心外圍,以南陽郡為屏障,此地東接壽春,西連荊州,是袁術糧草運輸的關鍵通道,也是他抵禦我軍的第一道防線。如今南陽由袁術麾下中郎將楊弘駐守,此人雖無大將之才,卻善守,麾下有五萬兵馬,還在博望、新野兩地設下營寨,互為犄角。我們若想直搗壽春,必先掃清南陽外圍,打通進軍通道,否則一旦被楊弘斷了糧道,後果不堪設想。玄德公、宇,你們對進軍南陽,可有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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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立刻向前半步,錦袍下擺掃過地麵的地毯,發出輕微的摩擦聲。他目光快速掃過地圖上南陽的布防標注,從博望營寨的位置到新野的水源走向,不過片刻便收回視線,臉上瞬間露出果決之色。他雙手抱拳躬身,腰間玉佩碰撞出清脆的“叮當”聲,語氣帶著幾分慷慨激昂:“孟德公,我乃大漢宗室,討賊平逆本就是分內之責!此次進軍南陽,我願率徐州軍為先鋒,先取博望!麾下關羽、張飛、趙雲皆是萬夫不當之勇,呂布、馬超、張遼也願效死力,博望營寨雖有兩萬守軍,卻多是臨時征召的民夫,我隻需八千精銳,讓雲長或是奉先為將,必能一日之內破寨,為大軍掃清前路,不負天子囑托,也不負二位所望!”
話落時,他刻意側過身,目光掃過身後的武將隊列,關羽丹鳳眼微挑,右手按在青龍偃月刀的刀鞘上,刀鞘在燭火下泛著冷光,配合著劉備的話,儘顯威懾;呂布手按方天畫戟的戟柄,嘴角勾起一抹桀驁的笑意,仿佛早已躍躍欲試;馬超則攥緊手中的馬鞭,眼底閃過一絲戰意,顯然也想借這場戰事證明自己。
這刻意的炫耀,恰好落在曹操眼中。曹操心中暗喜:正想讓你當“出頭鳥”消耗兵力,你倒主動送上門來!徐州軍新收呂布、馬超,本就軍心未穩,博望雖非險地,卻也需實打實拚殺,若讓他們去攻堅,無論輸贏,都會折損元氣,到時候自己再率主力接管南陽,豈不是美事?他當即撫掌大笑,聲音震得帳內燭火微微晃動:“玄德有勇有謀,果然是漢室忠臣!有你這等忠義之士為先鋒,何愁南陽不破?某準了!明日一早,便讓你部先行拔營,直奔博望!”
陳宇坐在一側的楠木椅上,手中酒盞輕輕轉動,琥珀色的酒液晃出細碎的漣漪。他將曹操眼底的竊喜、劉備的故作姿態儘收眼底,心中了然,曹操想借刀殺人,劉備想借戰事立威,兩人各有算計,倒也“默契”。待曹操應允後,他才放下酒盞,指尖在杯沿摩挲片刻,淡淡開口:“孟德公與玄德公的決策甚妥,我無異議。我麾下三萬鐵騎,擅長的是草原奔襲與曠野衝鋒,攻堅拔寨本就非所長,強行攻城隻會徒增傷亡。便讓他們在後軍壓陣,一方麵負責護衛大軍糧草運輸,防止楊弘從新野派兵偷襲;另一方麵則繞至南陽東側,警戒壽春方向可能趕來的袁術援軍。若前線博望或是新野需馳援,隻需派人傳信,半個時辰內必能趕到。”這番話既給足了曹操與劉備麵子,又不動聲色地將自己摘出攻堅損耗,樂得清閒。
商議既定,劉備也不再多留,以“需回營部署先鋒事宜,清點博望地形圖”為由,率領關羽、張飛等人離開了曹操軍營,前往自己的臨時營寨。帳內瞬間清淨下來,隻剩下曹操和陳宇,以及荀彧、郭嘉、許褚、典韋,還有項羽、霍去病、薛仁貴,花木蘭與劉伯溫。
曹操看著劉備離去的方向,眼中的笑意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幾分凝重。他率先開口,語氣帶著幾分感慨:“宇,討賊檄文發出去十天了,陛下詔令討賊,那些奉詔的諸侯,一個人都沒有來!袁紹忙著打公孫瓚,劉表縮在荊州,孫策在江東平叛,一個個都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哪裡還記得‘漢室’二字?”
陳宇端起案上的茶水,淺啜一口,語氣平淡:“丞相應該早有預料。諸侯皆以自身利益為先,袁術稱帝雖僭越,卻沒直接損害他們的地盤,自然沒人願意出兵。”
曹操點了點頭,自嘲地笑了笑:“對,某早有預料。可某沒有預料到的是你,還有劉玄德。宇你又一次千裡來援,幫我曹操,這是我之幸;你我之間交情頗深,這些客套話便放開不談。倒是這劉玄德——”他頓了頓,目光轉向陳宇,語氣帶著幾分探究,“你覺得我當如何待他?”
陳宇放下茶杯,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麵,沉吟片刻後開口:“玄德公乃漢室後裔,自始至終都以‘匡扶漢室’為旗號,他當然最恨賊子篡逆”說到“賊子”二字時,陳宇特意抬眼,目光若有似無地掃了曹操一眼,才繼續說道,“他會來,倒是在我意料之中。畢竟討袁既能彰顯他的‘忠義’,又能借南陽戰事練兵,還能在諸侯麵前露臉,對他百利而無一害。”
曹操自然察覺到了陳宇的眼神,瞬間明白陳宇話裡有話,劉備把袁術當“賊子”,怕是也把自己這“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丞相,當成了潛在的“賊子”。他臉色微沉,語氣帶著幾分狠厲:“劉備占據徐州,收攏呂布、馬超,已是我心頭大患。此次他率軍前來,正好落在我手裡,你覺得我要不要趁機把他除掉?在博望戰後,給他安個‘作戰不力、通敵延誤’的罪名,再讓許褚、典韋動手,神不知鬼不覺,既能除了心腹之患,又能吞並他的徐州軍。”
陳宇聞言,緩緩搖頭,語氣帶著幾分鄭重:“不可。劉備率大軍討賊,是奉天子詔令而來,名正言順;且他素有‘仁義’之名,徐州百姓、麾下將士都對他信服。丞相若殺他,便是‘殺忠臣、背詔令’,傳出去,天下的賢人義士都會裹足止步,再不敢為丞相效命,此時殺一人而失天下人心,得不償失,斷不可如此!”曹操若有所思地沉默半響,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案上的豫州地圖,最終長歎一聲:“宇說的有道理,是某急功近利了。也罷,先留著他,等拿下南陽、逼近壽春,再做計較。”他抬頭看向陳宇,語氣緩和了幾分,“宇你從涼州奔襲千裡,路上定是疲乏,今日便先回營早些歇息,明日天一亮,我們便拔營,主力向南陽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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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宇站起身,對著曹操拱手行禮:“那某就先告辭,回營休息。明日拔營時,派人知會一聲即可。”說罷,他轉身看向項羽、霍去病等人,“我們走。”
曹操溫和目送著陳宇一行人走出中軍大帳,待腳步聲漸漸消散,曹操臉上的溫和笑意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凝重。他目送著帳簾晃動的殘影,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案上的南陽地形圖,片刻後,突然轉頭看向站在一側的荀彧,語氣低沉:“文若,你怎麼看陳宇?”
荀彧一愣,顯然沒料到曹操會突然問起這個,他下意識回道:“靖安侯?主公與靖安侯不是素有交情嗎?去年兗州之亂,靖安侯還率軍馳援,幫主公擊退呂布……”說到一半,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話語猛地頓住——曹操此刻問出這話,絕非單純談論“交情”,而是在考量陳宇的威脅。他看著曹操眼中的銳利,後麵“親善”之類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曹操見狀,也沒有再追問荀彧,而是將目光轉向一旁輕搖折扇的郭嘉,語氣帶著幾分探究:“奉孝,方才陳宇麾下的涼州鐵騎,你看到了沒有?”
郭嘉收起折扇,拱手躬身,語氣帶著幾分鄭重:“屬下看得真切。那三萬鐵騎列陣時,鴉雀無聲,連戰馬的呼吸都保持一致,玄色甲胄在夕陽下泛著冷光,光那份肅殺之氣,便無人能擋,比劉備麾下的徐州軍強橫太多了。更關鍵的是,他們所持的長槍、戰馬的鞍韉,皆是上等材質——長槍槍身似是精鐵鍛造,槍尖淬了冷火;戰馬高大健壯,一看便是西域良種。要訓練出這麼一隊兵馬,耗費的錢財與物資,是及其恐怖的。”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涼州地處西陲,土地貧瘠,常年與鮮卑、羌胡交戰,後麵還有西域諸國牽製,按理說,能守住疆土已屬不易,可靖安侯卻能在兩三年內打造出這麼一支精銳,此人太不簡單了。更據情報顯示,這三萬鐵騎還不是靖安侯的全部兵馬——涼州如今至少有十二萬兵馬,半數都是騎兵!這麼龐大的一支軍隊,光是每日的盔甲維護、武器修繕、戰馬喂養,消耗便是天文數字。雖知曉涼州與西域通商,能獲取些錢財,可支撐如此大規模的軍備,還是讓人覺得詫異,總覺得背後還有我們沒查到的門道。”
曹操聞言,重重歎了口氣,手指在地圖上“涼州”的位置重重一點,語氣帶著幾分憂慮:“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陳宇此人,比劉備還要危險!劉備雖有野心,卻處處打著‘仁義’旗號,行事尚有跡可循;可陳宇手握涼州十二萬兵馬,卻一點鋒芒都未露,中原諸侯中,甚至還有些人根本不知道涼州有‘靖安侯’這號人物!他就像藏在暗處的猛虎,默默積蓄力量,若哪一日他要出涼州,揮師中原,長安之後便是我們兗州,到時候,我們連反應的時間都未必有!”
荀彧這才徹底反應過來,原來曹操早已將陳宇視為潛在的最大威脅。他連忙上前一步,語氣帶著幾分急切:“主公,那依您之見,靖安侯此次率軍前來,難道不是真心助我們討袁,而是來耀武揚威,試探我們的實力?”
郭嘉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銳利:“不僅是耀武。屬下覺得,他或許還想趁機擴大涼州的影響力——此次討袁,諸侯皆未響應,唯有他與劉備前來。他率軍相助,既能賣主公一個人情,又能讓中原諸侯見識到涼州鐵騎的實力;若討袁成功,他還能借‘討逆功臣’的名頭,進一步提升聲望,甚至在中原安插眼線,為日後謀劃中原鋪路。這一步棋,走得可謂深遠。”
曹操沉默著,手指在案上輕輕敲擊,帳內隻剩下燭火“劈啪”的聲響。半響,他抬頭看向兩人,語氣帶著幾分決斷:“不管他目的如何,此次討袁,我們都需多加留意。一方麵,要防著劉備背後捅刀;另一方麵,也要盯著陳宇的動向,絕不能讓他在中原站穩腳跟。文若,你多派人盯著涼州軍的糧草運輸路線,摸清他們的後勤底細;奉孝,你則多留意陳宇與劉備的互動,看看他們之間是否有私下聯係。至於我,會借著討袁的機會,再探探陳宇的底,我倒要看看,這位‘靖安侯’,到底藏著多少底牌。”
“屬下遵命!”荀彧與郭嘉齊聲應下,兩人眼中都帶著幾分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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