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的嘴角艱難地勾起一抹笑容,一縷鮮血從他嘴角溢出,滴在她的發間。他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麼,可手臂卻猛地一鬆,身體“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頭顱緩緩垂下,靠在她的肩頭,再也沒了動靜。
戰場瞬間陷入死寂。風卷著硝煙,掠過滿地的屍體與鮮血,連士兵們的呼吸聲都變得微弱。西涼軍的士兵們望著跪倒在地的身影,呂布的玄甲被箭矢紮得密密麻麻,像極了深秋被霜打蔫的刺蝟,而他懷中的貂蟬,粉色裙擺沾著鮮血,卻依舊完好。士兵們手中的兵器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哐當、哐當”的聲響此起彼伏,長刀、長槍接連掉在地上,沒人再敢上前一步,眼中滿是茫然與恐懼。薛仁貴握緊了手中的方天畫戟,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與呂布廝殺了一夜,本該恨透了這個屠戮涼州軍的敵人,可此刻看著那滿背的箭矢,心中卻湧起一絲複雜的動容,這個曾讓他咬牙切齒的對手,竟會為了一個女人,賭上自己的性命。高長恭彆過頭,不忍再看這悲壯的一幕,右臂的箭傷還在隱隱作痛,可此刻的疼痛,卻遠不及心中的震撼來得強烈。
西涼軍陣中,賈詡愣愣地看著手中的長弓,弓弦還殘留著放箭時的震顫。他從來沒想過要射殺呂布,他需要這個猛將統禦西涼軍,需要借他的手拿下天水、他隻是想阻止貂蟬靠近,想讓呂布繼續進攻,可偏偏,那數百支箭,竟全紮在了呂布身上!賈詡的手開始發抖,青衫上的血跡顯得格外刺眼,他張了張嘴,想喊出“收攏軍心”的指令,卻發現喉嚨像被堵住一般,發不出半點聲音。
而西涼軍陣前的張濟、樊稠、段煨,早已喪失了思考能力。他們看著倒在地上的呂布,大腦一片空白,呂布是西涼軍的主心骨,是他們敢對抗涼州軍的底氣,如今主心骨沒了,他們該怎麼辦?是繼續攻城,還是退回長安?段煨的嘴唇哆嗦著,樊稠則下意識地後退兩步,眼中滿是慌亂。
“不能亂!”張濟猛地咬了咬牙,他知道此刻絕不能慌,若軍心潰散,他們西涼大軍隻會淪為項羽、霍去病的獵物。他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喊出“穩住陣腳”,卻聽見遠處傳來一陣震天動地的馬蹄聲,伴隨著士兵的慘叫與兵器碰撞的巨響。
一名西涼兵連滾帶爬地衝了過來,盔甲上滿是血汙,臉上血色儘失,他撲倒在張濟麵前,聲音帶著絕望的哭腔:“將軍!不好了!霍去病!霍去病帶著一萬鐵騎正往內城衝殺而來!咱們外圍的弟兄根本擋不住,已經……已經快衝進來了!”
“霍去病?!”張濟臉色驟變,他猛地轉頭,眼神掃過還保持著跪姿的呂布,那道身影早已沒了氣息,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帶著他們衝鋒陷陣。他心中最後一點底氣徹底消散,當機立斷地嘶吼道:“撤!快撤!全軍往長安方向撤退!”指令一出,西涼軍瞬間亂成了一鍋粥。士兵們再也沒了之前的凶悍,紛紛轉身,丟盔卸甲地四散奔逃。有的士兵甚至忘了牽走戰馬,隻顧著埋頭往前跑;有的則在混亂中撞倒了同伴,卻連道歉都顧不上,隻顧著逃離這片地獄。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高長恭見狀,連忙上前扶起渾身是傷的薛仁貴,高聲喊道:“將士們!霍將軍來了!隨我殺!彆讓西涼軍跑了!”
“殺!殺!殺!”剩餘的涼州軍瞬間爆發出震天的呐喊,之前的疲憊與傷痛仿佛都被這股士氣衝散。士兵們迅速打開豎立在內城城門前的拒馬,跟著高長恭、薛仁貴,朝著潰散的西涼軍衝殺而去。
因呂布之死稍顯平寂的戰場,瞬間又騷動起來。喊殺聲、戰馬的嘶鳴聲、箭矢沒入人體的“噗噗”聲、刀劍刺入皮肉的“錚錚”聲,再次充滿了整個天水城。鮮血順著街道流淌,與之前的血跡混合在一起,彙成一道道暗紅色的溪流,染紅了每一寸土地。
而在這混亂的戰場中央,貂蟬依舊呆呆地扶著呂布的屍體,不讓他倒下。她的眼神空洞得像一口深井,沒有淚水,也沒有表情,隻是雙手緊緊地抱著呂布的身體,仿佛周圍的廝殺、呐喊都與她無關。奇特的是,無論是衝鋒的涼州軍,還是潰散的西涼軍,都下意識地避開了這處角落,沒人敢靠近他們,也沒人敢打擾這份死寂。
風依舊在吹,硝煙依舊彌漫,可這處被鮮血環繞的小小角落,卻成了整個戰場唯一的“真空”一邊是亂世的殘酷廝殺,一邊是生死不離的悲壯相守,兩種極端的畫麵交織在一起,成了天水城這場血戰中,最令人心碎的一幕。
戰鬥並未因西涼軍的潰散而停歇,反而隨著霍去病鐵騎的衝殺愈發激烈。潰散的西涼兵為了活命,時不時回頭反撲,與追擊的涼州軍纏鬥;而涼州軍雖士氣正盛,卻也因一夜血戰疲憊不堪,雙方在天水城的街巷中反複拉鋸,每往前推進一步,都要付出鮮血的代價。陽光從晨光微熹到日頭正中,再到夕陽西下,廝殺聲始終未停,鮮血染紅了城內的每一條街道,連護城河的水都成了暗紅色。
直到暮色四合之際,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震天動地的馬蹄聲,伴隨著熟悉的“項”字大旗在暮色中顯現,項羽率領三萬涼州軍,終於趕到了!
“項將軍來了!”涼州軍士兵們看到那道熟悉的玄甲身影,瞬間爆發出震天的歡呼。項羽策馬衝在最前,手中霸王槍揮舞間,潰散的西涼兵紛紛倒下,根本無人能擋。他的到來,如同一道驚雷,徹底擊碎了西涼軍最後的抵抗意誌。
張濟、樊稠、段煨看著如猛虎下山的項羽,心中最後一點僥幸也煙消雲散。他們顧不上收攏殘兵,隻能帶著神情木訥的賈詡,這位曾算無遺策的謀士,此刻早已沒了往日的從容,眼中滿是失魂落魄,以及三萬多軍心渙散的西涼殘兵,朝著長安方向狼狽奔逃。項羽本想率軍追擊,卻被劉伯溫攔下:“項將軍,天水城已殘破不堪,百姓還需安置,且窮寇莫追,若他們狗急跳牆,反倒會徒增傷亡。”項羽這才停下戰馬,望著西涼軍遠去的背影,重重地哼了一聲。
這場慘烈的戰役,終於落下帷幕。
戰後清點傷亡時,每一個數字都讓人心頭沉重:薛仁貴最初率領的兩萬涼州軍,最終隻剩三千餘人,損失一萬七千有餘;薑岐帶來的兩萬天水郡兵,也折損了一萬兩千餘人,活著的士兵大多帶傷;連霍去病的精銳鐵騎,都損失了三千餘人,這支陳宇係統召喚的精銳鐵騎,第一次付出如此沉重的代價。
天水城的外城更是損毀殆儘,半數房屋被戰火燒毀,斷壁殘垣間還殘留著未熄的火星,空氣中彌漫著焦糊與血腥混合的刺鼻氣味。城中百姓慘死四千有餘,僥幸存活的人也大多失去了家園,隻能蜷縮在城牆根下,眼神空洞地望著殘破的城池,時不時傳來壓抑的哭聲。
幸運的是,他們終究守住了這座岌岌可危的天水城。此役共殲敵四萬七千多,更讓西涼軍失去了主心骨呂布,從此元氣大傷,短時間內再也無力威脅涼州。
夜色漸深,城中的火光漸漸熄滅,隻剩下零星的火把在晃動——那是士兵們在清理戰場,也是百姓們在尋找親人的遺體。貂蟬依舊坐在那處“真空”角落,抱著呂布的屍體,月光灑在他們身上,像一層冰冷的紗。劉伯溫讓人給她送來了毯子和食物,她卻一動不動,隻是輕輕撫摸著呂布冰冷的臉頰,口中喃喃自語,沒人聽清她在說什麼,隻看到她眼中的空洞,始終沒有消散。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一支輕騎便疾馳至天水城下。陳宇身著青色錦袍,臉色凝重,身後跟著花木蘭、管仲、紀綱,還有數百名親兵。剛踏入外城,眼前的景象便讓他如遭雷擊——斷壁殘垣在晨光下顯得格外破敗,半數房屋隻剩下焦黑的木梁,未熄的火星還在冒著青煙;街道上隨處可見乾涸的血漬,堆在城角的屍體焚燒了一夜,仍有黑煙嫋嫋升起,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焦糊與血腥,讓人窒息。
陳宇的腳步猛地頓住,心像是被重錘狠狠敲了一下,連呼吸都變得沉重。他呆呆地站在街道中央,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前幾日來天水時的景象——那時的街道上滿是歡聲笑語,百姓們提著菜籃穿梭,商鋪門口掛著鮮豔的幌子,一派安居樂業的模樣。可如今,這一切都成了泡影,隻剩下滿目瘡痍。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夫君?”花木蘭見他久久不動,輕輕拉住他的手,語氣帶著幾分擔憂。可陳宇卻毫無反應,眼神空洞地望著眼前的廢墟,指尖冰涼,第一次如此真實地感受到戰爭的殘酷,那些數字背後,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是一個個破碎的家庭。他心中滿是悔恨:為什麼當初沒有多留個心眼?為什麼要讓項羽那麼早撤軍?如果自己能再謹慎些,天水城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樣?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項羽、薛仁貴、劉伯溫、霍去病、高長恭等人匆匆趕來,見到陳宇,紛紛單膝跪地,低著頭,語氣帶著幾分愧疚:“屬下無能,讓天水城遭此劫難,請主公責罰!”
陳宇緩緩回過神,目光落在眾人身上,薛仁貴的甲胄上還沾著血汙,全身纏滿了繃帶,連手臂都無法完全伸直;高長恭的右臂也纏著厚厚的繃帶,臉色蒼白如紙;項羽、霍去病、劉伯溫雖傷勢較輕,卻也滿是疲憊,眼中滿是自責。
他快步走上前,彎腰將薛仁貴扶起,又一一拉起其他人,聲音沙啞卻帶著幾分堅定:“起來吧,這不是你們的錯。是我考慮不周,低估了賈詡的狡詐,才讓西涼軍有機可乘,是我的愚蠢,才造成了這麼大的損失。”
眾人聞言,眼中滿是動容,卻還想再說些什麼,陳宇卻擺了擺手,目光轉向不遠處的角落——那裡,貂蟬依舊守著呂布的屍體,晨光灑在他們身上,顯得格外淒涼。陳宇深吸一口氣,邁步朝著那個方向走去,眾人連忙跟上。
走到近前,陳宇看著呂布滿身插滿的箭矢,玄甲被染成暗褐色,心中五味雜陳。他本恨呂布的反複無常,恨他率軍攻打天水,可此刻,看著這具冰冷的屍體,卻不知道該從哪裡恨起。如果不是自己非要讓呂布單騎來涼州接貂蟬,而是早早把人送回去,或許這場戰爭就不會爆發,天水城也不會變成這樣。
貂蟬似乎察覺到了動靜,緩緩抬起頭。枯坐了一天一夜的她,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嘴唇乾裂,四肢早已麻木。她看著陳宇,眼中沒有波瀾,隻是艱難地抬起手,想要擦掉呂布臉上早已風乾的血漬。可血漬早已凝固在皮膚上,怎麼擦都擦不掉,她的手指在呂布的臉頰上輕輕摩挲,動作溫柔得像在撫摸一件易碎的珍寶。
緊接著,她伸出手,開始一根一根地拔呂布身上的箭矢。箭矢深深紮進皮肉,每拔一根,都會帶出一絲殘留的血沫,她的手指很快便沾滿了鮮血,甚至被箭杆上的倒刺劃破,可她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隻是機械地重複著拔箭的動作。眼淚早已流乾,眼中隻剩下麻木的空洞。
陳宇和眾人看著這一幕,心中都泛起一陣酸楚。紀綱想上前幫忙,卻被陳宇攔住——他知道,這是貂蟬與呂布最後的告彆,旁人不該打擾。直到最後一根箭矢被拔出,貂蟬才輕輕將呂布的身體放平,動作輕柔得像怕驚擾了他的沉睡。她對著呂布的屍體,喉嚨裡發出嘶啞的音符,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夫君,你好好休息……再也不用打了……”
說完,她緩緩站起身,踉蹌著朝著陳宇走去。因長時間未動,她的雙腿早已僵硬,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走到陳宇麵前,她猛地抬起手,一巴掌打在陳宇的臉上。可她早已虛弱不堪,這一巴掌根本沒有力氣,隻是輕輕擦過陳宇的臉頰,反倒是自己因用力過猛,身體晃了晃,差點摔倒在地。
“大膽!”項羽見狀,頓時怒喝一聲,就要衝上前,霍去病、薛仁貴等人也紛紛上前一步,眼中滿是怒意——竟敢對主公動手!
“住手!”陳宇連忙伸手攔住眾人,目光落在貂蟬蒼白的臉上,心中滿是愧疚。他知道,這一巴掌,是貂蟬積壓了所有的悲痛與絕望,是對這場戰爭的控訴,更是對他的質問。
貂蟬看著被攔住的眾人,又看向陳宇,眼中終於泛起一絲波瀾,是絕望,也是解脫。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因喉嚨乾裂,隻能發出微弱的氣音,最後身體一軟,便朝著地麵倒去。
“快扶住她!”陳宇連忙喊道,花木蘭快步上前,將貂蟬穩穩扶住。陳宇看著昏迷的貂蟬,又看向滿地的瘡痍,深吸一口氣,語氣帶著幾分沉重:“管仲先生,你安排人好好照料貂蟬,再組織人手清理戰場、安撫百姓,統計傷亡,儘快製定天水城的重建計劃;項羽、霍去病,你們率軍加強天水城防,防止西涼軍反撲;薛仁貴、高長恭,你們先去療傷,紀綱去把李迅和華佗請來。”
喜歡三國無雙:開局召喚霍去病請大家收藏:()三國無雙:開局召喚霍去病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