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大帳內早已彌漫開食物的香氣,案幾上碼著油光鋥亮的烤羊腿、燉得酥爛的肉塊、青翠的時蔬,兩壇貼著“杜康”封條的陳年好酒敞著口,酒香混著肉香,勾得人食指大動。曹操端坐主位,左手邊郭嘉輕搖羽扇、程昱撚著胡須,右手邊兩張空席擦得乾淨,顯然是為賈詡與段煨預留;再往下,許褚、典韋按刀而立,張合、高覽、夏侯惇、夏侯淵列坐兩側,武將們身姿挺拔如鬆,目光銳利如鷹,帳內雖未言明,卻透著一股軍帳特有的肅殺與規整。
帳簾“嘩啦”一聲被掀開,賈詡與段煨並肩走入,曹操立刻起身離座,臉上堆著真切的笑意,大步上前一把攥住賈詡的手,指腹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語氣裡滿是毫不掩飾的讚賞:“文和啊,你可算來了!某早盼著與你對飲幾杯,先前你那‘合圍涼州’之策,雖因陳宇頑抗未竟全功,卻也讓他損兵折將、元氣大傷,這份智謀,放眼天下能及者寥寥!如今你肯歸順某,好比給某添了左膀右臂,往後共謀大業,還得靠你多費心啊!”
說罷,他親自引著賈詡往郭嘉對麵的席位走,順手提起案上的酒壺,傾斜著給賈詡的空盞斟了半杯琥珀色的酒液:“快坐,嘗嘗這壇陳年杜康,是某從許都私藏裡特意帶來的,尋常宴席可舍不得拿出來。”
賈詡被這番熱絡熨帖的話語說得心頭一暖,先前因貂蟬而起的不安消散了大半,連忙躬身作揖,語氣恭敬又帶著幾分謙遜:“司空謬讚!屬下那點計策不過是僥幸湊效,哪當得‘智謀’二字?能得司空看重,歸順麾下共謀大業,才是屬下的榮幸!往後定當儘心竭力,為司空分憂解勞!”說罷,他小心翼翼地落座,目光不自覺地掃過帳內角落,沒看到貂蟬的身影,懸著的心稍稍鬆了口氣,端起酒盞輕輕抿了一口,醇厚的酒香在舌尖散開,入喉甘冽,連帶著緊繃的神經都舒緩了幾分。
段煨也在旁側席位坐下,見此情景立刻端起自己的酒盞,對著曹操高高舉起:“司空如此看重文和,是文和的福氣,更是咱們西涼軍的福氣!屬下先敬司空一杯,祝司空早日拿下天水,一統西北!”曹操笑著舉杯相碰,兩人“咕咚”一聲一飲而儘,酒液順著嘴角淌下,帳內原本緊繃的氣氛,漸漸熱絡起來。
就在眾人舉杯勸飲、談笑風生時,曹操突然抬手拍了拍,朗聲道:“今日宴席無樂怎行?來人,傳貂蟬姑娘獻舞!”
帳簾被輕輕掀起,一道纖細的身影伴著絲竹聲緩緩走入,正是貂蟬。她身著一襲水紅色舞裙,裙擺繡著細碎的銀線,每走一步,銀線便隨著動作閃爍,像把星光織在了裙裾上;腰間係著鵝黃絲帶,鬆鬆打了個結,風一吹便輕輕晃動,襯得腰肢細得仿佛一折就斷;長發鬆鬆挽成墮馬髻,隻插了一支碧玉簪,幾縷碎發垂在頰邊,隨著步伐輕輕晃動,平添幾分惹人憐愛的柔美。
她走到大帳中央,屈膝對著曹操行了個禮,裙擺輕掃地麵,隨後緩緩起身。絲竹聲陡然轉柔,貂蟬的身姿也跟著動了,先是輕輕旋轉,水紅色的裙擺如花瓣般散開,像一朵盛放的紅蓮;接著踮起腳尖,纖細的腰肢如柳枝般扭動,手臂舒展時像振翅的蝶,收勢時又似垂落的雲,每一個動作都透著說不儘的柔媚。時而俯身,發絲拂過地麵,眼神似嗔似怨,能勾走人的魂;時而仰頭,玉頸修長如天鵝,露出精致的鎖骨,笑容明媚卻又帶著幾分若有似無的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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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大帳瞬間靜了下來,連許褚、典韋這樣的粗豪武將,都不由得看直了眼,目光緊緊追著貂蟬的身影;曹操更是看得入了迷,手中的酒盞停在半空,嘴角的笑意愈發濃厚,眼神裡的癡迷幾乎要溢出來。
唯有賈詡,越看越覺得心驚。貂蟬的舞姿雖美如春水流動,可她的目光總在旋轉、俯身的間隙,越過帳內眾人,精準地落在自己身上,那眼神裡沒有對曹操的媚意,沒有對宴席的歡愉,反而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冰冷,像淬了毒的匕首,既像是在反複確認自己的位置,又像是在暗中醞釀著什麼。他下意識地避開那道目光,端起酒盞又抿了一口,可方才還覺得甘冽的杜康酒,此刻竟格外苦澀,順著喉嚨滑下,連帶著心口都泛起一陣寒意,先前壓下的不安,又一次洶湧上來。絲竹聲漸漸停歇,貂蟬緩緩收勢,對著曹操屈膝行禮,裙擺輕晃,像一朵即將凋零的紅蓮。帳內靜了片刻,曹操率先起身鼓掌,大笑著走上前,伸手拉住貂蟬的手腕,指尖觸到她微涼的皮膚,不由得緊了緊,隨後帶著她徑直走向賈詡的席位,語氣帶著幾分“調和”的意味:“文和啊,某先前聽說,你與貂蟬姑娘之間,似乎有些舊日誤會。如今你二人都歸順於某,也算一家人了,某今日便做主,讓你們解了這誤會,往後也好一同為某效力!”
說罷,他親自從桌案上取了隻乾淨的酒盞,斟滿酒遞給貂蟬,笑容滿麵:“來,貂蟬,你與文和喝杯‘和解酒’,往日的恩怨,從此一筆勾銷,如何?”
貂蟬順勢接過酒杯,指尖輕輕蹭過曹操的掌心,像羽毛般撓了一下,臉上露出嬌柔的笑容,聲音軟得像棉花:“司空都這麼說了,妾身哪敢不從?能與賈大人解開誤會,也是妾身的心願。”她說著,眼神不經意地掃過賈詡,那抹笑容在眼底稍縱即逝,快得像錯覺,隻留下一絲冰冷的痕跡。
曹操聽得更是開懷,目光落到賈詡身上,帶著幾分不容拒絕的意味。賈詡坐在席位上,心中的不安已經漲到了頂點,他看著曹操手中的酒盞,又看了看貂蟬那看似溫順的模樣,知道今日這杯酒躲不過去。他硬著頭皮站起身,對著曹操躬身道:“多謝司空費心為屬下與貂蟬姑娘調和。”隨後轉向貂蟬,語氣刻意保持著疏離:“奉先將軍之死,在下也是身不由己,多有得罪之處,還望姑娘海涵。”說罷,他從桌案上端起一杯酒,杯沿微微晃動,泄露了他藏不住的緊張。
貂蟬聽到“呂布”二字,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痛楚,像被針紮了一下,隨即又被笑容掩蓋。她提著裙擺上前一步,微微躬身,作勢要向賈詡敬酒,聲音輕柔得像風:“賈大人說笑了,往日之事,都過去了……”
可就在她低頭的瞬間,那溫順的笑容驟然消失!眼底的柔情儘數褪去,隻剩下徹骨的冰冷與決絕,連聲音都變了,不再嬌柔,反而帶著幾分撕心裂肺的狠厲:“賈詡!你害死我夫君,今日我便要為奉先報仇!”話音未落,她手腕猛地一揚,手中的酒杯“哐當”一聲摔在地上,碎片四濺。不等眾人反應,她另一隻手迅速從寬大的袖中抽出一柄三寸長的匕首,匕首寒光閃爍,顯然是磨得極為鋒利,直指賈詡的胸口!
賈詡瞳孔驟然收縮,嚇得渾身汗毛倒豎,下意識地往後急退,可席位之間空間狹小,他退得再快,也躲不開這突如其來的刺殺!眼看匕首就要刺中胸口,坐在一旁的段煨反應最快,猛地伸手抓住貂蟬的手腕,粗聲喝道:“妖婦!竟敢在司空麵前行凶!”
帳內瞬間亂作一團:許褚、典韋“唰”地站起身,手按在腰間的刀上,目光凶狠地盯著貂蟬;郭嘉、程昱眉頭緊鎖,手指無意識地敲擊桌案,快速思索對策;曹操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怒意與錯愕,他怎麼也沒想到,貂蟬竟敢在自己的中軍大帳裡,當眾行刺!
貂蟬被段煨抓住手腕,匕首離賈詡的胸口隻有寸許,卻再也刺不進去。她拚命掙紮,手腕被攥得發紅也不肯停,眼中滿是不甘與瘋狂,對著賈詡嘶吼:“賈詡!你為什麼不死!你害死奉先,今日我定要你為他償命!”
賈詡驚魂未定地站在原地,後背早已被冷汗浸濕,貼在衣服上冰涼。他看著貂蟬那瘋狂的模樣——發髻散亂,臉色因憤怒而漲紅,卻依舊死死盯著自己,心中又驚又怕,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他從未想過,這個看似柔弱、隻會跳舞的女子,竟會為了呂布,不惜拚上自己的性命。
段煨見貂蟬還在掙紮嘶吼,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左手猛地發力,一掌拍在貂蟬握刀的手腕上!“哐當”一聲,匕首掉落在地,還未等貂蟬反應,段煨揚起右手,一記耳光狠狠扇在她臉上,這一巴掌帶著武將的蠻力,勢大力沉,直接將貂蟬扇得側飛出去,“撲通”一聲跌坐在冰冷的地麵上。發髻散了,碧玉簪滾落在一旁,嘴角瞬間流出絲絲鮮血,連牙齒都鬆動了幾分,模樣狼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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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婦!竟敢在中軍大帳行刺,找死!”段煨怒喝一聲,立刻抽出腰間佩刀,寒光閃爍的刀刃直指貂蟬的咽喉,就要上前一刀結果了她。帳內的許褚、夏侯惇等武將也紛紛圍上來,目光凶狠地盯著貂蟬,手按在兵器上,隻待曹操一聲令下,便要將這膽大包天的女子拿下。
“都給我退下!”曹操突然厲聲喝道,聲音裡滿是壓抑的怒意,嚇得段煨動作一頓。他快步上前,一把奪過段煨手中的佩刀,“哐當”一聲狠狠丟在地上,刀刃撞擊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響。隨後他轉向賈詡,語氣帶著幾分關切:“文和,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
賈詡扶著桌案站穩,胸口還在劇烈起伏,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淌,他搖了搖頭,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多……多謝司空相救,屬下無礙,隻是受了些驚嚇。”曹操這才鬆了口氣,轉頭看向跌坐在地上的貂蟬,她正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散亂的發絲貼在帶血的臉頰上,模樣狼狽卻眼神倔強,像一株被狂風暴雨打過卻不肯彎腰的野草。曹操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語氣帶著壓抑的怒火:“貂蟬,你老實說,你今日投靠某,根本就是假的,實則是為了行刺文和,為呂布報仇,對不對?”
貂蟬緩緩抬起頭,迎著曹操的目光,“呸”地吐出一口帶著血絲的唾沫,聲音沙啞卻帶著幾分嘲諷:“隻怪我太心急,沒算到段煨反應這麼快,沒能取了賈詡那奸賊的狗命!”
“你!”曹操被她的直白噎了一下,隨即冷笑道,“你這又是何必?呂布早已死了,成了一堆枯骨!某給你的榮華富貴,難道會比跟著呂布時少?你若乖乖留在某身邊,日後便是享不儘的尊榮,何苦要為一個死人拚上性命?”
“尊榮?”貂蟬突然笑了起來,笑聲淒厲,像被掐住喉嚨的夜梟,帶著無儘的嘲諷,“司空大人說的尊榮,就是把我像物件一樣,先送給陳宇,見他不稀罕,又盼著我留在你身邊?你若真有本事,當初在下邳為何不敢留我?如今拿這些虛話哄我,當我是三歲孩童?”
她撐著地麵慢慢站起身,身形搖晃得厲害,卻依舊脊背挺直,目光掃過帳內眾人,像一把出鞘的刀:“我夫君呂布在世時,縱使天下諸侯皆敵,也從不會把我當作籌碼!他若還活著,你們誰敢這般欺辱我?誰敢在他麵前放肆?”
說到這裡,她的目光落在曹操臉上,語氣帶著幾分不屑:“至於你們想拿下涼州,更是癡心妄想!彆以為有十萬大軍就了不起,靖安侯絕非尋常之輩,他手中的手段,你們連想都想不到!今日我雖沒能報仇,但用不了多久,他定會率領涼州軍,將你們這十萬大軍徹底瓦解擊潰,讓你們有來無回!”
“放肆!”曹操聽到這話,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一拍桌案,案上的酒盞、菜肴“嘩啦”一聲翻倒,琥珀色的酒液混著油膩的湯汁灑了一地,連帳頂懸掛的燭火都被震得劇烈搖晃,光影在眾人臉上忽明忽暗,平添幾分焦躁。他一把指向貂蟬,臉色鐵青得像淬了霜,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微微顫抖:“你一個將死之人,也敢在此妄議軍事,吹捧陳宇?某看你是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不知天高地厚!今日某若不殺你,難解心頭之恨!”
話音未落,他猛地轉身,一把從身旁許褚腰間奪過佩刀,冰冷的刀刃泛著寒光,被他死死攥在手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一步步走向貂蟬,眼神裡的怒火幾乎要噴湧而出,仿佛下一秒就要揮刀斬下她的頭顱。
貂蟬卻依舊仰著頭,脊背挺得筆直,哪怕發絲散亂、嘴角帶血,眼神也沒有半分畏懼,聲音冰冷得像寒冬的雪:“要殺便殺!我從踏入你們大營的那一刻起,就沒想著能活著出去。你們這些人,論膽識、論情義,和我夫君呂布比起來,相差甚遠!”
眼看曹操的刀就要舉過頭頂,帳內眾人都屏住了呼吸,程昱想上前勸阻,卻被曹操眼中的狠厲嚇得頓住了腳步;郭嘉站在原地,看著這劍拔弩張的場景,心中竟莫名升起一絲不忍;段煨等人則攥緊了兵器,隻待曹操動手。
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轟隆——!”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突然從中軍大帳外傳來,像是驚雷在耳邊炸開,震得整個帳頂都簌簌掉灰,地麵也跟著微微晃動。緊接著,便是“嘩啦啦”的建築物倒塌聲,夾雜著曹軍士兵撕心裂肺的呐喊:“快跑啊!有炸雷!”“我的腿!我的腿被砸斷了!”“敵襲!敵襲來了!”
曹操舉著刀的動作猛地停滯,臉上的怒火瞬間被錯愕取代,他下意識地看向帳外,厲聲喝道:“怎麼回事?!外麵發生了什麼?!”話音剛落,第二聲、第三聲巨響接連傳來,每一次震動都讓帳內的燭火熄滅大半,黑暗中隻剩下眾人急促的呼吸聲。
“許褚!”曹操猛地轉頭,對著身旁的許褚沉聲道,“把這女人綁起來,壓在身後!其他人,跟某出去看看!”許褚立刻上前,粗厚的大手一把抓住貂蟬的胳膊,從腰間解下繩索,三下五除二將她捆得結實,推著她跟在曹操身後。眾人快步走出中軍大帳,剛掀開帳簾,眼前的景象就讓所有人都驚呆了——原本整齊的曹軍大營此刻一片狼藉,東側的器械營已經塌了大半,燃燒的木梁冒著滾滾黑煙,火光映紅了半邊天;幾處戰馬棚被炸開了口子,受驚的戰馬掙脫韁繩四處狂奔,有的甚至踩傷了躲避不及的士兵;地麵上到處是散落的碎石和斷裂的兵器,曹軍士兵們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四處逃竄,有的捂著傷口哀嚎,有的拖著同伴往安全的地方跑,整個大營亂成了一鍋粥,恐慌的呼喊聲此起彼伏,完全沒了往日的規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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