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曹軍的隊伍徹底消失在通往長安的大路儘頭,陳宇才收回目光,對著身旁眾人吩咐道:“傳令下去,加強城防巡邏,密切關注周邊動向,若有曹軍異動,立刻回報。”劉伯溫、薛仁貴等人應聲領命,各自散去安排後續事宜。
陳宇獨自走下城樓,昨夜先是闖曹營救貂蟬,回來後又連夜趕製震天雷,幾乎一刻未歇,此刻緊繃的神經驟然放鬆,困意如潮水般襲來,腳步都有些虛浮。他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隻想回到太守府好好睡上一覺,連身上沾染的硝煙味都顧不上清理。
剛踏入太守府的院門,便見一名侍女迎上來:“主公,貂蟬姑娘在正廳等候您,說有事相告。”
“貂蟬?”陳宇愣了一下,困意消散了幾分,“她怎麼來了?”雖心中疑惑,他還是抬腳走向正廳。
推開門,便見貂蟬正坐在廳中椅子上,身上換了一襲素雅的淺青色衣裙,與昨夜的水紅色舞裙截然不同。她臉上蒙著一層半透明的白紗,遮住了臉頰上尚未消退的巴掌印,隻露出一雙清澈的眼眸,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她身上,薄紗泛著淡淡的光澤,反倒為她添了幾分朦朧的神秘色彩。
聽到開門聲,貂蟬立刻起身,對著陳宇微微躬身:“見過靖安侯。”
陳宇走上前,在她對麵坐下,語氣帶著幾分疲憊:“你怎麼過來了?還有事嗎?”他實在太累,隻想簡單說完話便去休息。
貂蟬抬起頭,目光落在陳宇布滿血絲的眼睛上,心中泛起一絲不忍,卻還是咬了咬牙,語氣堅定地說道:“妾身今日前來,是為多謝靖安侯昨夜舍命相救。這份恩情,妾身無以為報,卻總想著為靖安侯做些什麼,以儘綿薄之力。無論靖安侯是要妾身打理府中事務,還是傳遞消息,妾身都願意,還請靖安侯示下。”陳宇聽到這話,心中“咯噔”一下,瞬間清醒了大半。他暗自思索:“你可千萬彆這麼想啊!我救你可不是為了讓你為我效力,更不是圖謀你身子,純粹是不願看到你這般有氣節的女子就此落幕。可你要是真留在我身邊做事,那不是違背係統鐵律了?到時候萬一觸發懲罰,麻煩可就大了!”
他壓下心中的慌亂,抬眼看向貂蟬的眼睛,那雙眸子裡滿是感激與堅定,卻沒有半分諂媚,顯然是真心想報恩,而非虛情假意。陳宇深吸一口氣,語氣誠懇地說道:“貂蟬姑娘,大可不必如此。我救你,並非為了讓你有所回報,更不是要你為我做事。”
他頓了頓,目光變得柔和:“我還是那句話,你的人生,從來都由你自己掌控,不需要為了任何恩情或仇恨背負枷鎖。呂布的仇,我答應過會幫你報,就絕不會食言。往後你若想在涼州安心生活,我會為你安排妥當;若想離開天水,去彆處闖蕩,我也會派人護送你,絕不讓人欺辱你。但要說幫我做事,還是免了,我不想你因為這份恩情,或是心中的仇恨,限製了自己的選擇,辜負了自己的人生。”
貂蟬聽到這番話,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泛起複雜的情緒。她原本以為,陳宇救自己,要麼是想將自己收為己用,要麼是貪圖自己的容貌,可從他的眼神裡,她看不到半分占有欲,隻有純粹的坦誠與尊重,就如同當初在下邳城初見時那般,她沉默片刻,對著陳宇深深躬身:“妾身明白了,多謝靖安侯指點。妾身決定留在天水,在夫君墓前守孝三年,為他祈福。三年之後,妾身便會離開天水,去四處遊曆,看看這天下。”
“如此也好。”陳宇點頭,“你若有任何需要,隨時派人來找我便是。”“妾身告辭。”貂蟬再次躬身,轉身緩緩走出正廳。她的腳步很輕,淺青色的衣裙在地麵輕輕掃過,像一陣微風。
陳宇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淺青色的裙擺在門檻處輕輕一晃,便徹底消失在視線裡。他輕輕呢喃道:“剛才貂蟬是在試探我?看她那模樣,若我真開口讓她留下做事,她恐怕真會答應。這麼美的女子,難怪曹操會對她如此上心,可惜我有係統傍身,注定無法與你們這些三國美女有所瓜葛……”
說到“係統”二字,陳宇心中突然湧起一股積壓已久的疑惑——自穿越以來,係統便嚴令“不可招募三國本土人才”,可他從未問過,這鐵律背後的懲罰究竟是什麼。先前麵對貂蟬的“求效力”,他隻想著避開規則,卻沒細想違背後的後果,此刻靜下心來,反倒越發好奇,也隱隱有些不安。
他立刻收斂心神,沉入意識,在心中對係統問道:“係統,我一直都很好奇,你定下的‘不可招募三國本土人才’這條鐵律,若是真的違背了,到底有什麼懲罰?”
【叮!檢測到宿主首次主動詢問規則懲罰,現按“三國本土人才等級”劃分,結合宿主當前勢力範圍相關人物,予以具體說明——】
【係統鐵律“禁止招募三國本土人才”,懲罰強度與目標人物的“曆史重要性”“勢力核心度”直接掛鉤,等級越高,懲罰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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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非核心輔助類人才如貂蟬):此類人物雖在曆史中有記載,但無核心勢力影響力,且曆史軌跡中早早自縊,不屬於關鍵人物。若宿主招募此類人才,將觸發“輕度懲罰”——所有係統任務獎勵減半;】
【2.重要勢力關聯類人才如甄宓):此類人物為在曆史中與曹魏、蜀漢,東吳均有深度關聯,對區域勢力格局有間接影響。若宿主招募此類人才,將觸發“中度懲罰”——永久關閉一項係統已開通功能,且無法恢複;】
【3.核心戰略級人才如薑維):此類人物為曆史中為三國勢力中的核心將領,掌一國兵權,屬於“戰略級關鍵人才”。若宿主招募此類人才,將觸發“重度懲罰”——直接抹殺係統為宿主召喚的所有文臣武將,同時清空宿主當前擁有的所有係統賦予勢力技能,且不可逆轉;】
【注:人才等級由係統根據“曆史貢獻度”“勢力掌控力”“時代影響力”綜合判定,宿主當前未觸發任何違規行為,無需擔憂。】
陳宇聽完係統的回複,手指猛地攥緊了衣袍,布料被捏得皺成一團,後背瞬間滲出一層冷汗,連貼身的裡衣都被浸濕,先前翻湧的困意被徹底衝散,隻剩下一陣接一陣的後怕順著脊椎往上爬。他原以為懲罰最多是針對自己,卻沒想到連係統召喚的文臣武將、賦予的勢力技能都會被牽連,這些可是他在亂世立足的根本,哪一樣都損失不起。
“任務獎勵減半?永久關閉係統功能?甚至抹殺所有召喚的文臣武將?”他在心中默念,每念一個懲罰,心臟就往下沉一分,“這些懲罰,輕的我都接受不了,更彆提最嚴重的那個……”項羽、薛仁貴、劉伯溫、嶽飛、於謙……這些人都是他一步步召喚出來的得力助手,若是因為自己一時糊塗招募了本土人才,導致他們被抹殺,彆說一統天下,他連守住涼州都難。
想著想著思緒突然飄到甄宓身上,此刻她應該還陪在花木蘭身邊,先前自己一時興起為她作了《洛神賦》,讓她對自己暗生情愫。想到這裡,陳宇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好端端的裝什麼逼?給她作什麼《洛神賦》?這不是給自己挖坑嗎?真的是作孽!”
緊接著,天水薑家的身影又浮現在腦海中。薑家如今完完整整為自己效力,薑岐更是多次協助加固天水城防,在守城戰中立下大功,而薑家最關鍵的人物薑維,此刻還在天水城內讀書習武。雖然薑維現在年紀尚小,可他未來是蜀漢的核心將領,屬於戰略級人才,若是被係統判定為“已為自己效力”,後果不堪設想。“不行,薑維太關鍵了,絕不能留在自己身邊!”陳宇急得在原地踱了幾步,“得想辦法把他送到劉備那裡去,讓他走回原本的曆史軌跡,這樣才能避開係統懲罰。”可轉念一想,他又想狠狠給自己兩耳光:“當初怎麼就沒讓馬超把薑維擄走?要是那時候讓馬超帶他離開天水,也不會有現在的麻煩!”如今薑家已歸順,薑維就在眼皮子底下,想不動聲色地把他送走,還不引起薑岐的懷疑,可不是件容易事。
“還有係統的兩個任務‘擴張:定鼎西北’和‘驅虜:靖邊拓土’,也得儘快完成。”陳宇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梳理現狀,“雖然係統給了五年時間,可現在涼州剛經曆賈詡的合圍,元氣還沒恢複,無論是攻打鮮卑、西山八國,還是拿下長安、漢中,都比之前難了太多。”
攻鮮卑的嶽家軍已經死傷過半,短時間內難以再組織大規模北伐;長安被賈詡獻給了曹操,如今已落入曹軍手中,自己又和曹操徹底撕破臉皮,想從他手中奪回長安,難度直線上升;更彆提曹操接下來的報複,十萬大軍雖退,可若他回去後定會調集更多兵力,下次再來就是幾十萬大軍合圍,光靠震天雷恐怕難以抵擋。“原以為接下這兩個任務很簡單,隨便都能完成,沒想到出了這麼多變故。”陳宇苦笑一聲,“難怪係統會給五年時間,原來是早料到會有波折。”
想到這些,陳宇心頭的困意被徹底驅散,他不再猶豫,腳步匆匆往劉伯溫的住處趕去。眼下局勢如一團亂麻,自己焦頭爛額,正需要這位曾助朱元璋開國的首席謀士指點迷津。可剛走到院門口,他的腳步卻猛地頓住,衣袍隨慣性輕輕晃了晃,該怎麼和劉伯溫說?那些藏在心底的焦慮,一半是明麵上的軍政困局,一半是不能見光的係統秘密,總不能把“係統任務有期限”“招募本土人才會受懲罰”這些話說出口吧?
他攥著院門上的竹簾,正僵在原地糾結,“吱呀”一聲,前方的房門突然從裡麵拉開。
劉伯溫身著素色長衫,手中還捏著一卷攤開的兵書,顯然忙了一夜的劉伯溫也還未休息正在研究兵策。看到陳宇站在院門口,他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拱手行禮,語氣沉穩又帶著幾分關切:“主公?您交代的事情屬下已全部安排妥當,昨夜您忙了一整夜,怎麼沒去休息?可是有煩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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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宇被這突如其來的開門打斷了思緒,愣了愣才回過神,苦笑著鬆開竹簾:“不知怎的,先前還困得睜不開眼,可一想到眼下的局勢,反倒沒了睡意。滿腦子都是對未來的擔憂,想著來找先生坐坐,說說話,或許能清醒些。”
“巧了。”劉伯溫眼中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側身讓出門口的位置,做了個“請”的手勢,語氣溫和卻透著篤定,“屬下方才看輿圖時,也對如今局勢有些想法,正想找主公商討。主公快請進,咱們坐下慢慢說。”
陳宇點了點頭走進了劉伯溫的房間,房間算不上寬敞,卻透著一股清雅的書卷氣。靠窗的位置擺著一張舊木書桌,上麵攤著幾張畫滿輿圖的紙,硯台裡還殘留著未乾的墨汁,旁邊堆著幾本泛黃的兵書,書頁邊緣都被翻得起了毛邊;牆角立著一個簡樸的書架,塞滿了經史子集,最上層還放著一個小小的青銅香爐,正飄著淡淡的檀香,驅散了昨夜硝煙帶來的沉悶。
陳宇在書桌旁的木椅上坐下,目光掃過桌上的輿圖,隻見上麵用紅筆圈出了隴西、酒泉、長安幾個地名,顯然劉伯溫早已在琢磨後續的戰略布局。
“如今曹操撤軍,卻讓我更加忌憚。”陳宇率先開口,語氣帶著幾分凝重,“我感覺他不是怕了咱們的震天雷,而是在保存實力,等下次再來,恐怕就是幾十萬大軍合圍。更彆說去年我定下的兩個涼州戰略方向,北伐鮮卑、南平唐羌,至今沒什麼進展;長安、漢中更是連邊都沒摸到,如今隻拿下了天水一座城,這樣下去,彆說定鼎西北,能不能守住涼州都難。”
劉伯溫抬手給陳宇倒了杯熱茶,蒸汽嫋嫋升起,他撚了撚胡須,語氣沉穩地說道:“主公的擔憂,屬下也深有體會。但主公不必過於焦慮,咱們不妨先拆解眼前的局勢,曹操此次退軍,看似從容,實則暴露了兩個弱點。”
他指著桌上的輿圖,繼續說道:“曹軍昨夜遭震天雷突襲,器械、糧草損失不小,短時間內難以補充,就算會調兵前來也需要時日,曹操現在雖占了河北四州,可那四州是剛從袁紹手裡奪來的,世家大族表麵歸順,暗地裡還在觀望;袁紹的幾個舊部更是藏在民間,時不時鬨出些動亂,他若想徹底穩住河北,至少需要半年時間。”劉伯溫手指在輿圖上的冀州、幽州區域點了點,語氣篤定,“而且曹操原有的中原勢力,徐州,兗州,豫州,南陽等地,也並非安穩,徐州本就有劉備舊部潛伏,南陽又挨著荊州,如今曹操主力都在河北,如果他還敢率軍進犯涼州,那他必定會後院起火,目前中原的徐州、南陽等地兵力可是空虛得很,前幾天鎮撫司還傳來情報荊州劉表在劉備攛掇下,已經派大將文聘率軍往南陽邊境移動,擺明了想趁虛占地;還有江東孫策更是剛一統六郡,銳氣正盛,據說已在廬江操練水軍,隨時可能北上攻徐州。”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還有豫州許昌的漢獻帝,那可是個不甘做傀儡的主。一直都在秘密聯係劉表,劉璋等漢室宗親,要討伐曹操,甚至前段時間還賜了劉備皇叔的稱呼。咱們隻需暗中派個信使,把‘曹操因忌憚涼州,欲調河北軍西進’的消息透給漢獻帝,再讓他傳信給劉表、劉備,說曹操要先滅涼州再除諸侯,這些人定然會急著給曹操添亂,他們可不願看到曹操先平定西北,再回頭收拾他們。到時候曹操腹背受敵,哪還有心思來攻涼州?”
陳宇聽得眼睛一亮,先前的焦慮消散了大半:“先生這招‘驅虎吞狼’高啊!這麼一來,曹操就算想報複,也得先顧著中原的爛攤子!”
“主公過譽了,不過是順勢而為。”劉伯溫笑了笑,手指轉向輿圖西北的“隴西邊境”,“至於主公擔心的北伐鮮卑、南平唐羌,其實其實也不難,雖說前麵鮮卑大軍把酒泉邊境的嶽家軍打的十不存一,可是鮮卑的損失更大,十五萬大軍撤回鮮卑草原的僅僅不到六萬,而且主公前幾日放袁家三位公子帶著五萬殘兵入鮮卑草原,這步棋下得極妙,步度根和軻比能本就為了草原霸權鬥得不可開交,如今突然冒出來一支‘袁紹餘部’,還帶著兵馬,他們定然會猜忌對方是不是暗中勾結了袁家,想吞並自己的勢力。”
“再者,袁家公子一心想複仇,肯定不會甘心屈居人下,用不了多久,袁家那三位就會被步度根、軻比能利用,或者反過來袁家那三位挑唆步度根、軻比能火並。主公更是能趁著這個機會讓嶽家軍休養生息,在涼州募兵訓練,等鮮卑那邊他們拚到兩敗俱傷,嶽帥再率休整好的兵馬北伐,便是一舉拿下鮮卑的最好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