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人群之中頓時嘩然了。
王稅吏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刷白。
這不是河陽村的人麼?
怎麼跑到縣裡來了?
王稅吏立刻也看向木台上的幾個人:“裴大人,這人是誣陷我!”
“我行得端,坐得正,都是按照朝廷律法去收田賦的!”
王稅吏硬著頭皮道:“那是他們村的人交的田賦有問題,我們才起了爭執。”
“若是他們沒問題,我何苦和他們起爭執?!”
“你撒謊!”
周寶拖著跛了的腿,眼睛都紅了:“我們明明都交的是足數的糧食!”
“還都是當年新下來的新糧!”
“你偏說是陳糧,當著我們的麵把糧食踹翻了,灑了一地!”
“又說我們沒交夠田賦,要嚴懲我們!”
聽到周寶這麼說,剛剛還有疑慮的百姓們頓時炸鍋了。
“這王稅吏真不要臉啊!”
“稅吏就沒有不貪的,心都黑著!”
“估計是這個村子沒有打點他,哎,吃虧了。”
“那也不能把人家腿給打斷啊!忒缺德了!”
眾人群情激憤。
何明風在周寶站出來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
這人估計是裴晗找來的,就是為了等這一刻發難的。
這麼說來……何明風看了一眼裴晗的背影。
王稅吏的罪證已經被裴晗捏在手裡了。
這招真是妙啊!
現在看老百姓已經怨聲載道了,不處理的話恐怕會有民憤。
而且他聽到剛剛周寶的話。
這不是和對付他們家的這一套一模一樣麼!
裴晗壓了壓手勢,示意眾人安靜下來。
然後開口問道:“王稅吏,打斷周寶的腿,打傷周寶父親,貪了周家人他田賦一事,你可認?”
王稅吏臉漲得通紅。
知縣這是什麼意思?
已經要給他定罪了?
他把頭一梗:“不認,我沒錯!”
說著王稅吏指了指周寶:“他家都是一群刁民!”
“咳咳咳。”
孫主簿突然開口說話了:“裴大人,不能因為一麵之詞就定了王稅吏的罪吧?”
“萬一是這人誣陷王稅吏呢?”
“就是誣陷我!”
王稅吏大聲喊道。
裴晗看著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麵無表情喊道:“吳州。”
“屬下在!”
吳州原本就站在台下,聽到裴晗終於喊他了,頓時一個漂亮的鷂子翻身。
從木台子下麵一躍而上!
何明風頓時有些驚訝。
這小吳哥會武功啊!
吳州雙手抱拳:“各位大人。”
“吳州,既然王稅吏記不清楚之前的事兒了,那就把你查清楚的事情都念給他聽聽吧。”
裴晗笑了笑,隻是這笑意絲毫不達眼底。
王稅吏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吳州這小子查出來什麼了?
吳州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張紙。
開始大聲念起來。
“前三年,在河陽村、陣北村、雀村收田賦,每年威逼村裡眾人獻銀,貪銀十兩,貪糧食三十石。”
“今年,大柳樹村,威逼村裡眾人獻銀……”
吳州一條條念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