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塘村的人確實不太懂這裡麵的彎彎繞。
聽到小裡村的人說的中氣十足,頓時就有些心虛了。
“那,那萬一明風真的行呢……”
小裡村的人紛紛嗤笑一聲:“切,這怎麼可能?”
“你們彆在這裡癡人說夢了!”
何明風聽到亂哄哄的人聲,頓時抬頭看向張秀才:“按張老爺說的,若我使了手段,等縣試的時候我還是會露出馬腳,考不過去,那我這又是何必呢?”
張秀才頓時被噎了一下,一甩衣袖:“我怎會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許是你在顯擺,就這樣參加縣試之前,也夠你顯擺一年的了!”
何明風不由得有些好奇。
嘿,這張秀才這麼昏頭,是怎麼考上秀才的?
何明風頓時整肅衣冠,向張秀才深揖一禮:
“張老爺,你既言我課業基本功不紮實。”
“敢問《禮記·曲禮》有雲禮聞來學,不聞往教。”
“張老爺當眾訓誡晚輩,可合聖賢之道?“
張秀才的臉頓時綠了。
他考上秀才之後,又連著考了幾年,深知自己無望科舉一事了。
乾脆用手上還留有的銀子買了不少田地搬回了村裡。
但是張秀才自己本身卻不想做個田舍翁,於是便放言出去,周圍十裡八村的人若有什麼文書要寫,儘管來找他。
至於費用嘛……那自然是要收取的。
而且張秀才收的還不少,不僅僅是要收取費用,還要人家備上一桌好酒好菜,把他奉為上賓,他才肯來。
周圍幾個村的讀書人年紀都還小,張秀才又德高望重。
因為眾人的心裡早就形成了一個固定的觀念。
有事要寫文書的話,一定要找張秀才。
但是自從何明風開始念書之後,石塘村的人就不怎麼來找他了。
反而都去找了何明風,聽說這何明風也不收鄉親們的錢。
不過寫文書這事兒本來就不多,張秀才也就忍了。
讓他忍不了的是,過年前,張秀才會寫許多對聯之類的東西拿出去賣。
因為這可是秀才老爺寫的,周圍十裡八村的人家裡若是有些閒錢的話,還是願意出高價買的。
每次一過年,張秀才就能賺個二三十兩銀子,一年的嚼口都夠了。
而且這銀子賺又簡單,又舒服。
不過……去年過年的時候就遇到了意外。
石塘村的人,竟然沒有一個人來買!
張秀才打聽了,原來是何明風這臭小子在村裡給眾人免費寫了。
真是豈有此理!
這下一免費,他還怎麼靠這個賺錢?
張秀才剛聽了何明風的質問,臉色綠了,被氣得手都抖了抖。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好心勸你你不聽,哼,”張秀才冷哼一聲:“我且看你明年的縣試要如何應對!”
何明風勾了勾唇,露出一抹似笑非笑:“晚輩要怎麼應對,不勞張老爺你費心了。”
“張老爺若是有這個閒暇時間,還不如多查查你外甥王仲的功課。”
何明風意味深長道:“他不是念書念了許多年了麼?”
“怎麼夫子授課的時候,他講的東西還沒我們這些沒學多久的人講的好呢?”
“你休在這裡信口雌黃!”
張秀才頓時怒了,剛想開口罵人,劉旺生連忙端起一杯酒,站了起來。
“張老爺啊,多虧了你給小兒寫婚書。”
“來來來,我敬你一杯。”
劉旺生見勢頭不對,又怕張秀才再吵下去擾亂了他兒子成親的喜宴。
於是就站出來了。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