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猛見眾人都準備好了。
仔細思考一番,還是覺得明晃晃把刀放在明麵上不好。
於是讓眾人把各自帶的刀具都藏好了。
跟著拉貨馬車旁邊的鏢師和夥計們乾脆把刀直接塞到蓋在貨物的油布下麵。
這樣萬一有什麼事情,他們立刻就能把刀抽出來。
“老爺,您先上車。”
杜鳴讓杜老上了車,自己也把刀放在了車轅上,隨便找塊布蓋上了。
鄭榭和李三也有模有樣地跟著把刀藏好。
眾人便繼續往前走。
越往下關口走,山風也越來越大。
山風裹著細沙,將下關口的石板路掃得簌簌作響。
眾人的第一輛馬車剛轉過彎道,就看到遠處有一棵高大的老槐樹。
老槐樹的虯枝間晃蕩著一片靛青。
高煥的頭巾歪掛在枝椏上,人像被結結實實地綁在樹上。
高煥整個人看起來已經是鼻青臉腫的了,看來著實受了不少罪。
“站住,你們是做什麼的?”
十幾個山民圍在隘口。
麵前放著一溜兒大竹筐。
裡麵似乎是裝著不少東西。
張猛不經意瞥了一眼,就看到有幾個竹筐裡裝的是山貨。
是一些曬乾的蘑菇和菜乾之類的。
還有未脫殼的黃米。
“我們要進京,便要從這下關口過。”
張猛揚了揚眉毛。
一個為首的山民站了出來,上上下下打量了這個車隊一眼。
當他數了數這車隊足足有十幾輛馬車的時候,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喜色:“若要從這下關口過,一車貨換一筐山貨。”
說著,此人拍了拍身旁的一個竹筐:“一筐五兩銀子!”
幾個鏢師紛紛皺起眉來。
有個鏢師沒忍住就喊出了聲:“娘的!你這破蘑菇,值五兩銀子??”
這鏢師一亮嗓子,剩下的十來個山民頓時紛紛變了臉色。
目露凶光地瞪著張猛一行人。
為首的山民頓時扯了扯嘴角,指了指被綁在大槐樹上垂著頭的高煥,皮笑肉不笑道:“這位公子就是怎麼說都不願意交過路費。”
“無奈我們隻得先綁了他,等有緣人願意替這位公子把錢出了,我們才能給他放行。”
“你們這些人若是不交,下場嘛,就是和這位公子一樣。”
何明風坐在車轅上,頭戴一個草帽。
他稍微抬頭看了看。
隻見高煥的眼皮動了動,嘴角還有一絲血跡。
腮幫子腫得發亮——顯然在他們到達前,這個驕矜的公子已經挨了好幾記耳光。
何明風把視線一轉,轉到十幾個山民麵前的竹筐上。
“嗯……那是什麼?”
有一筐竹筐裝的都是未脫殼的黃米。
但是在黃米之間……好像有個什麼東西突出來了。
商隊的鏢師們不動聲色地將手伸進了油布之下,摸住了刀鞘上,張猛卻使了個眼色。
暫時讓人彆輕舉妄動。
“按計劃行事。”
張猛壓低聲音,對鄭榭使了個眼色,比了個口型。
鄭榭立刻會意。
“各位鄉親,“鄭榭堆起笑臉,從懷中掏出幾串銅錢,“出門在外都不容易,我們買些山貨便是......”
“隻不過這價格嘛,實在太貴了……”
“我這裡有幾串錢,你們就讓我們過去好了。”
“呸!”
另一個五大三粗的山民頓時蹦了出來。
“你們這是打發叫花子呢?!”
為首的山民也黑了臉:“這位小哥是不是耳朵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