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葛知雨抱起一摞書就匆匆往家走,還不忘示意何明風和鄭彥跟上。
何明風撓了撓頭:“葛姑娘你先去,我們倆稍後就到。”
他第一次去葛夫子家登門,不能就這麼空著手去呀。
“好!”
葛知雨點點頭:“那你們可要快點兒!”
說著,葛知雨便匆匆離開了。
葛知雨回家都來不及把自己挑中的書放下,就興衝衝地跑進二哥葛知衍的書齋裡。
“二哥,二哥!”
“有天大的好事!”
葛知雨的聲音帶著雀躍,像一隻歡快的百靈鳥闖入了寂靜的山林。
葛知衍正埋首於一本厚厚的《昭明文選》,眉頭微蹙。
聽到妹妹的聲音,頭也沒抬,隻是含糊地“嗯”了一聲,筆尖依舊在紙上沙沙作響。
葛知雨一把抽走他手中的毛筆,惹得葛知衍不滿地抬頭。
“知雨,莫要胡鬨!”
“沒看到二哥正在研習駢文精髓嗎?”
“哎呀,二哥,彆研習那些東西啦!”
葛知雨挨著他坐下,眼睛亮晶晶的,“我跟你說,我們要辦一份特彆有意思的雜誌。”
“叫《玉饌錄》,專門寫吃的!”
“這個想法是何明風何公子提出來的,我做編修,還有一位鄭彥鄭公子做記者。”
“現在就缺你這位大才子執筆寫考據文章啦!”
“《玉饌錄》?寫…寫吃的?”
葛知衍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臉上寫滿了不讚同和一絲……嫌棄。
“知雨,你一個姑娘家,拋頭露麵去寫什麼庖廚之事,已是有失體統,還拉上二哥?”
“子曰:‘君子遠庖廚’,飲食小道,豈是讀書人要用心鑽研的?”
“莫要胡鬨,快把筆還給二哥。”
他說著就要去拿回毛筆。
葛知雨把手一縮,把毛筆藏在身後,小嘴一噘:“二哥!你怎麼回到京城變得這麼古板了?”
“‘君子遠庖廚’那是孟子講仁心,不忍見殺生。”
“又不是說不能談論美食,民以食為天,吃都不重要,什麼重要?”
“《禮記》裡還專門講宴飲之禮呢!你怎麼不說那些作者不是君子?”
葛知衍被妹妹噎了一下,臉微微漲紅:“那……那是閒情逸致,偶一為之!”
“豈能以此為業,辦什麼‘雜誌’?”
“你怎麼不去找大哥,反而來找我?”
葛知雨忍不住橫了自家二哥一眼:“大哥天天公務這樣忙,哪有時間來寫文章?”
“你鐵了心不去考科舉了,在家又沒事,而且文章寫得好,我不找你找誰?”
雖然自家妹妹損了一下自己,但是也誇自己了!
葛知衍一下子就高興起來,有些洋洋得意:“雖然寫八股不行,但是你二哥我寫其他有意思的東西還是有一套的。”
“也就比……鶴影齋主差點兒而已。”
葛知雨聽到自家二哥這麼說,頓時心中一動。
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她湊近葛知衍,臉上露出一種神秘兮兮的笑容,聲音壓得低低的。
“二哥,你喜歡《誅仙》對不對?”
說著葛知雨看看書桌上放在一旁的兩本《誅仙》,封麵已經有些破損了。
顯然葛知衍沒事就會翻翻。
葛知雨一托下巴,看向葛知衍:“我記得你在家天天捧著看,說鶴影齋主文采斐然,構思奇絕,是你最最敬佩的人,恨不能見其一麵,當麵請教,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