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懷王在江南視察的時候。
國子監內,一則由小皇帝林靖遠親自下旨,打破了多年慣例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激起了軒然大波。
六部將聯合選拔優秀監生前往“曆事”實習!
然而,這次“曆事”與以往截然不同。
夏祭酒召集眾監生宣旨時,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複雜。
“陛下聖明,體恤爾等監生不可隻囿於書本,特恩準無需看積分。”
夏祭酒微微一頓,繼續道:“隻要取得六部來選拔人才的官員之首肯,人人均有機會提前選拔前往六部曆事,以增實務之識,察吏治之體。”
話音未落,底下已是嗡嗡議論。
這無疑是天大的機遇!
能在正式入仕前進入帝國的核心部門見習,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履曆。
而且按照慣例是積分夠了,且在國子監待夠一定年限的人才能有機會去。
更重要的一點是,若是做的好的話,很可能會被直接授予低階官職。
這可是能繞開科舉直接入仕的一個好辦法。
雖說官職低了點,但是後麵的鄉試、會試簡直就是一群人過獨木橋。
實在是太難了!
能這樣麼曲線救國已經很不錯。
但夏祭酒接下來的話,卻像一盆冷水澆下。
“不過,陛下亦有明諭:此番曆事,意在‘增廣見聞,習練實務’,概不授實職低階官缺。”
“期滿即歸,各安其位,以待正途。”
夏祭酒話音剛落下,底下的監生們不少都炸了鍋。
“啊?不授官了?”
“這……這曆事還有何用?”
“白忙活一場嗎?”
失望和不解的情緒瞬間在眾人之中彌漫開來。
尤其是那些像趙秉坤這樣捐監出身,自知科舉艱難,原本寄望於通過曆事優異表現直接撈個八九品官身的監生,更是如遭重擊。
趙秉坤臉色瞬間垮了下來。
他費儘心機,起早貪黑地“積分”,眼看就要夠上往年曆事的門檻,卻突然被告知人人都有機會去六部曆事。
更重要的是,終點沒有官帽等著了!
一向樂嗬嗬的趙秉坤第一次有些失魂落魄。
他喃喃自語:“不授官……那還去做什麼?我的積分……唉!”
他望著積分榜上自己那還差一截的數字,再看看這“不授官”的新規。
隻覺得渾身力氣都被抽空了,隻能望洋興歎,寄希望於下一次能恢複授官的慣例了。
馮子敬對此嗤之以鼻。
他正全神貫注準備鄉試,在他看來,任何可能分散精力的事情都是歧路。
他冷冷地對身邊人道:“曆事?笑話!不過是去給那些胥吏當跑腿打雜。”
“數月時光,足以精研數篇製藝,熟讀幾卷經史。”
“鄉試在即,寸陰寸金,豈能浪費於此等無謂之舉?”
馮子敬連報名都懶得去。
夏祭酒當場宣布完此事之後便讓眾監生回去了。
何明風心思一動,正在琢磨的時候,忽然有人從後麵拍了拍他的肩膀。
“何兄!”
何明風回頭一看,竟然是許久不見的高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