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胥吏讓何明風把其他材料交上前來,拿著府衙出具的“親供單”,慢條斯理地展開。
目光挑剔地掃視著。
當他看到何明風的年齡時,他的眉頭不易察覺地挑了一下。
然後他又拿起國子監的文書,翻看了一下,發現確實沒有問題。
鼻子裡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輕哼。
“何明風,慶州府人?”
胥吏的手指重重地點在“親供單”上的一處:“你這‘親供單’,保人的簽押,墨色似乎比旁邊淡了些。”
“還有這‘無冒籍甘結’的筆跡,與入場‘識認結’副本,看著……嗯,略有不同?””
他抬起頭,一雙小眼睛銳利地審視著何明風年輕的臉,語氣中明顯帶著一絲懷疑:“你這年紀輕輕就中了舉,該不會……有什麼貓膩吧?”
他這話音落下,廳內其他幾個胥吏也紛紛投來好奇和審視的目光。
隊伍後麵的人更是伸長了脖子想看熱鬨。
這就是小吏們典型的刁難手段了。
何明風平生最厭惡這種種人。
這種人,在公務員係統實在太常見了。
手裡有一點點權力,就要為難老百姓。
何明風挺直腰背,並不慌亂,目光平靜地迎向這個目光不懷好意的胥吏。
聲音清晰沉穩,帶著一種超越年齡的鎮定。
“回大人,學生親供單及各項文書,皆有慶州府衙、國子監和鄉試識認官依法出具,印信齊全。”
“保人簽字畫押墨色深淺,或因當日所用朱砂批次不同,或為印泥乾濕所致。”
“大人可細看印泥痕跡,絕無偽造。”
何明風稍一停頓:“至於筆跡差異,”語氣更顯從容:“學生的‘無冒籍甘結’乃入鄉試考場前數日所寫,心緒尚平。”
“而入場的‘識認結’是臨場前所簽,筆鋒難免帶些緊張急促之氣。”
“此為人之常情,大人若存疑,可對比學生鄉試墨卷筆記,或者現場讓學生書寫對比,真偽立判。”
何明風說著,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定定地看著這位胥吏:“學生身家清白,寒窗苦讀隻求功名正途,豈敢行冒籍頂替、自毀前程之事?”
胥吏本以為何明風會害怕慌張,沒想到這小子不但不慌張。
反而回答的條理清晰,不卑不亢,滴水不漏。
不僅如此,還正氣凜然地噎了一下自己,胥吏頓時有些臉色難看。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另一個年輕胥吏伸長脖子來看了一眼何明風的材料,瞬時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
他連忙對為難何明風的胥吏道:“孫頭兒,這位便是昨日放榜的解元郎啊!”
他這番話沒有壓低聲音,被後麵排隊的其他學子聽到了,立刻就有人出聲了。
“何明風?那不是當時在國子監辯論會上,連皇上都讚譽過的人麼!”
“哎呀,竟然是他!快讓我看看,十六歲的解元郎到底長什麼樣兒!”
人群一片嘩然。
為難何明風的孫胥吏臉上的倨傲霎時間就凝固住了。
他猛然再次看向岸上的文書,果然在‘親供單’的顯著位置看到了“京畿鄉試第一名”的字樣。
隻是他剛才根本沒細看名字!
解元,還是如此年輕的解元!
這絕對是重點關注的對象啊!
自己剛剛竟然想刁難他?
這要是傳出去,或者被這位前途無量的解元記恨上了……
孫胥吏背後瞬間冒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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