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彆做了,這幾日好好休息休息吧,我穿舊衣服就行。”
何錦花搖搖頭:“那怎麼行,這料子兆頭好……”
“真不用,”何明風擺擺手:“新衣服沒有舊衣服穿著熨帖,再說了。”
“你這料子隻得了一身,隻給我做,恐怕李墨和袁華他們要眼紅了。”
何明風故意開玩笑道。
何錦花的手微微一頓。
這……也確實……
總不好隻給小五做一身,確實有些不好意思。
“那,那我做出來,等你日後想穿的時候再穿吧。”
何錦花知道自己弟弟不想考試的時候穿新衣服,便作罷了,也不著急了。
沒事兒縫幾針,其他時間還是跟著鄭彥出去玩。
而與他們的輕鬆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留在小院中的李墨和袁華,則進入了廢寢忘食的苦讀階段。
因為這兩人無法去葛府聆聽教誨,於是何明風乾脆把之前做過的葛夫子出的卷子,還有之前的真題集一股腦留給了兩人。
還時不時從葛府帶回的“加強卷”和葛夫子的批注。
這些東西,對於袁華和李墨而言無異於無價之寶。
那些題目角度刁鑽,緊扣時政,絕非尋常墨卷可比。
而葛夫子寥寥數語的批注,更是往往一針見血,直指文章要害。
李墨和袁華如饑似渴地鑽研著,互相討論辯難,常常熬至深夜。
短短十幾天,他們自覺對經義的理解、對策論的把握都上了一個台階。
也對即將到來的會試也多了幾分底氣。
……
時光飛逝,二十多天的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已至會試前夜。
何明風租住的小院內燈火通明,往日裡讀書論道的閒適氣息被一種莊重而緊張的備戰氛圍所取代。
何錦花坐在燈下,眉眼低垂,拿出了她最好的針線功夫。
她手中熨燙的,是何明風及其同窗李墨、袁華明日即將穿去的青衿襴衫。
布料被她摩挲得無比平整,每一道褶皺都被細心熨貼,每一顆盤扣她都反複檢查,確保牢固無誤。
隔壁灶間,鄭榭正親自督陣。
五味樓最好的白案大師傅被請了過來,正圍著灶台忙碌。
三份一模一樣的考籃吃食正在被精心製備著。
春日氣溫漸暖,因此準備的主食不但要耐饑,還要能放得住。
因此大師傅準備了一打厚實耐饑的烤餅。
表皮都烤的乾乾的,雖然吃著有些費牙,但是不容易壞掉。
至於佐餐小菜,就多多準備一些不易變質的醬菜,噴香的肉乾還有流油的鹹鴨蛋。
分彆用油紙包得嚴實。
鄭榭還準備了一些提神的東西,分裝在小紗布包裡的茶葉散發著清冽香氣。
以及每人一小瓶祛暑提神的藿香正氣丸,以備不時之需。
所有的東西皆用乾淨油紙妥善包裹,既防潮防串味,也方便取用。
鄭榭準備好了東西之後又一一仔細清點,比在酒樓查賬還認真。
生怕露了什麼。
另一邊,鄭彥和何三郎則埋頭於一堆考具之中。
嶄新的湖筆、徽墨、端硯、鎮紙被一一擦拭清點。
最重要的照摹燭和號簾更是被兩人反複查驗。
何三郎粗手粗腳,動作卻格外小心,怕碰壞了什麼。
鄭彥則絮絮叨叨,重複著打聽來的考場注意事項。
何明風靜立廊下,看著家人朋友為他如此奔波忙碌,心中暖流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