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師爺淡淡道:“楊景元的手段你是知道的,錢管事若在獄中招供,下一個就是你了。”
“到時候嚴刑拷打之下……”
劉元才大驚:“可錢管事跟了我十年,最是忠心……”
“十年又如何?”
趙師爺冷笑:“若把你牽扯進去,你挺不住把王爺供出來……”
他故意停頓,端起茶盞輕輕吹了口氣,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劉元才頓時慫了,冷汗浸透了裡衣。
“雖然那楊景元也不能對王爺做什麼,但我等作為王爺的部下,咱們不能給王爺添亂不是。”
趙師爺輕描淡寫地補上一句話。
“那……那現在該怎麼辦?人已經在順天府大牢了,我手再長也伸不進那裡啊……”
劉元才都快要哭了。
更何況他的手根本就不長……
趙師爺悠然起身,踱到窗前望著陰沉的天色。
“此事你就彆管了。”
“記住,這是王爺替你擦屁股。往後王爺交代的事,可得掂量清楚再辦。”
他轉身盯著劉元才,眼神銳利如刀:“若是再出紕漏,恐怕就不是死一個管事這麼簡單了。”
劉元才心一顫,連連稱是,狼狽告退時差點被門檻絆倒。
待他走後,趙師爺整了整衣冠,來到懷王書房。
懷王正在賞玩一幅《雪景寒林圖》,聽罷稟報,勃然大怒。
手中的和田玉把件“砰“地砸在案上。
“這劉元才真是個廢物,連這點事都辦不好!本王真是看走了眼!“
趙師爺躬身道:“王爺息怒,當務之急是斬斷線索。”
“錢管事必須死,否則順藤摸瓜,難免查到王爺這裡。”
懷王冷哼一聲,取過一支狼毫筆,在宣紙上重重寫下一個字。
“去吧,讓王甲找暗處的人去做,做得乾淨點。”
趙師爺抬眼一看,是一個威風凜凜的“殺”字。
“遵命。”
趙師爺深施一禮,退出書房時輕輕帶上了門。
……
順天府衙內,無論楊景元怎麼審問。
錢管事都咬死了,是他眼紅嫉妒鄭榭酒樓開的如此紅火。
他身為劉家的管事,手下也管著一家酒樓,處處被鄭榭壓了一頭。
才出此下策。
打算把五味樓的名聲搞臭了,讓他們沒有生意可做。
審了一天,錢管事反反複複都是這幾句話。
楊景元才不信這些話,他命人把錢管事打了一頓,扔回大牢。
打算慢慢地把真相磨出來。
當夜,順天府大牢內陰冷潮濕。
錢管事蜷在發黴的草席上,盯著鐵窗外的一彎殘月輾轉難眠。
二公子肯定會想辦法救自己的!
錢管事心中不斷安慰自己。
想著想著,加上身上疼痛。
錢管事迷迷糊糊睡著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被細碎的腳步聲驚醒。
錢管事連忙睜開眼睛看向牢外,麵上露出一絲詫異之色:“你,你是……?”
“閒話少敘,”那人壓低了聲音:“我是來救你的。”
……
酉時三刻,孫成拖著疲憊的步伐回到家中。
連日查案讓他身心俱疲,但一想到五味樓案的即將有重大突破了。
他又覺得一切都值得。
剛推開院門,七歲的兒子小寶就歡笑著撲上來。
“爹,有個大哥哥給你送了封信!”
小寶舉著一個普通的信封,小臉上洋溢著天真無邪的笑容。
孫成笑著接過信,揉了揉兒子的腦袋:“哪個大哥哥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