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呈卷,朕重新定。”
林靖遠把何明風的試卷放在最頂端。
連解釋都不給郭懷遠和李硯山解釋了。
“你們且去排剩下的名次吧。”
郭懷遠急了,往前邁了一步,聲音帶著懇求。
“陛下!趙承業是兵部重臣之子,若他不能入鼎甲,邊軍將士會寒心的。”
“到時邊防不穩,民生更危啊!”
李硯山也跟著勸,語氣軟了幾分:“陛下,柳文彬是文臣後人,多少士人都看著他呢!”
“棄用他,恐失天下士人之心啊!”
林靖遠禦案下的手捏緊了。
好啊,好啊!
這兩個人,一個兩個的,手都不知道伸到哪裡去了!
郭懷遠這人,實屬是狼子野心!
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和兵部勾搭在一起了!
這還了得!
還有李硯山,自以為能掌握文臣清流一脈。
真是可笑!
林靖遠冷笑一聲,站起身,小小的身影站在禦案前,卻透著帝王的威嚴。
“邊軍將士寒心,是因為軍餉沒著落。”
“何明風的策論能省出九十萬兩漕運錢,正好補邊餉。”
郭懷遠臉色瞬間變了。
林靖遠仿佛沒有看到一樣,繼續冷聲道。
“士人寒心,是因為朝廷選不出真能做事的人。”
“何明風的策論,朕覺得比柳文彬的空談實用百倍。”
“選他,才是讓天下士人信服!”
李硯山臉色也不好看起來。
說著,林靖遠拿起朱筆,在何明風的試卷上寫下“第一甲第一名”。
朱砂筆痕在紙上格外醒目。
又在另外兩份其他的務實試卷上,分彆批注“榜眼”、“探花”。
寫完後,林靖遠把筆擲在案上,墨汁濺起一點,落在“民生策題”的“民”字旁邊。
他決定不再給這兩個老狐狸爭辯的機會了。
他是皇帝,有些時候,就該用皇權!
“金榜就按這個定,誰再敢有異議,以乾預殿試、漠視民生論處!”
郭懷遠和李硯山看著案上的朱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們沒想到,這個十二歲的小皇帝敢如此直接地撕破兩派的臉。
把一個寒門舉子推上狀元之位。
不僅如此,連榜眼、探花,選的都是在朝中無甚根基的普通人。
可皇帝的話已出口,且句句站在“民生”的理上,他們再反對,就是“漠視百姓疾苦”。
隻能硬生生把話咽回去。
躬身道:“陛下聖明。”
算了,大不了他們再出手,把這些人以後籠絡到自己派係裡麵好了。
……
午時剛過,廖太後宮中就有一個小宮女匆匆跑來。
她先是對著廖太後行了個禮,然後起身在她耳邊耳語幾句。
廖太後聞言不由得挑了挑眉,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之色。
“什麼?皇上竟然選了那個何明風做狀元?”
“榜眼和探花選的也都是沒有根基的寒門子弟?”
宮女點了點頭。
“你下去吧。”
廖太後揮揮手,讓宮女下去了。
她心裡百轉千回,仔細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