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風脫下身上的粗布短衫,換上狀元袍。
墨色的綢緞上繡著栩栩如生的蟒紋,腰間係著玉帶,再戴上鑲著寶石的狀元帽,整個人瞬間褪去了鄉野的樸素,透著一股朝堂官員的威嚴。
侍衛們也換上玄色侍衛服,腰間佩刀明晃晃的,往門口一站,氣勢十足。
“走吧,去縣衙。”
何明風整理了一下袍角,語氣平靜。
一行人走出客棧,立刻吸引了街上百姓的目光。
侍衛們分成兩列,護在何明風兩側,領頭的侍衛高聲喊道:“讓一讓!新科狀元郎過境,閒雜人等退避!”
這一嗓子如同驚雷,街上的百姓瞬間炸開了鍋。
“狀元郎?是新科狀元嗎?”
“聽說今年的狀元就是咱們慶州人士!”
“是隔壁武縣的,沒想到今日來咱們沅縣了!”
“快看看!穿著狀元袍呢,真威風!”
百姓們紛紛跟上前,想看得更清楚些。
還有些孩童跟在隊伍後麵跑,嘴裡喊著“狀元郎!狀元郎!”
隊伍浩浩蕩蕩往縣衙走,一路上越來越多的百姓圍過來,到了縣衙門口時,已經裡三層外三層擠滿了人。
縣衙的衙役們見這陣仗,連忙拔出腰刀攔住人群,高聲喝問:“你們是何人?竟敢在縣衙門口喧嘩!”
何明風往前一步,聲音清晰地傳到衙役耳中:“新科狀元何明風,特來拜訪沅縣知縣。”
衙役們愣住了,連忙跑進縣衙通報。沒
過多久,一個穿著七品官服的中年漢子快步跑了出來,正是沅縣知縣周顯。
他原本正在後堂處理公文,聽說有人自稱狀元來訪,還以為是騙子。
可看到門口那一身狀元袍、還有兩側氣勢洶洶的侍衛,頓時慌了。
連忙整理了一下官服,跑到何明風麵前,躬身行禮。
“下官沅縣知縣周顯,參見狀元郎!不知狀元郎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周顯的心臟“砰砰”直跳。
他一輩子就守著沅縣這個七品知縣的位子,彆說狀元郎,就連知府都沒見過幾次。
狀元郎可是天子門生,未來最少也是六部尚書,說不定還能入閣當宰相。
要是能跟狀元郎搭上關係,對他來說是天大的機緣。
何明風笑著扶起他:“周知縣不必多禮,在下此次是回鄉探親,路過沅縣,順便來看看。”
周顯連忙把他請進縣衙,帶到後堂,又讓人奉上最好的茶,語氣殷勤得不行。
“狀元郎一路辛苦,快嘗嘗這茶。下官這就讓人備宴,給您接風洗塵!”
“接風宴就不必了。”
何明風端著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話鋒一轉。
“不過在下倒有件事想跟周知縣說。”
說著何明風壓低了聲音:“最近有些許風聲,想看看慶州各縣縣學的辦學情況。”
“本官是慶州人,又正好探親,就想著順便來沅縣看看,也算是給……打個前站。”
何明風這話說的模模糊糊,既沒拿出朝廷的公文,也沒說要查具體什麼事。
可周顯聽了,額頭瞬間滲出了冷汗。
沅縣的縣學哪能沒有問題?
邱縣丞的侄子沒參加入學考試,就靠著邱縣丞的關係進了縣學。
還有些鄉紳的子弟,仗著家裡有錢,經常欺負貧寒學子。
要是這些事被狀元郎查出來,再傳到朝廷去,他這個知縣就彆想當了。
“狀元郎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