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哥?”
邱賀聞言愣了愣,手裡的拳頭立刻捏緊了。
那藥是什麼作用他再清楚不過了,自己沒采擷到這朵花,難不成便宜了這什麼姓白的不成?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
“鄭公子,我正找你呢。”
邱賀聞言抬頭,目光越過何四郎,看到一個穿著月白長衫的青年款款走來。
那青年身形高挑,肩線流暢,墨發用一根木簪鬆鬆束著,側臉線條柔和卻不女氣。
眼尾微微上挑,透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英氣。
明明是男子,卻比沅縣最有名的花魁還要多出幾分韻味。
邱賀瞬間看呆了,手裡的折扇“啪”地合上,眼神直勾勾地黏在青年身上,連呼吸都放輕了些。
他這輩子見過不少美人,男的女的都有,卻從沒見過這般氣質的人。
既不是尋常書生的迂腐,也不是戲子的脂粉氣,反而像株長在崖邊的白玉蘭,清貴又帶著點疏離。
“這位是……?”
邱賀往前走了兩步,語氣不自覺地放軟,連之前對何四郎的急切都淡了幾分。
何四郎還沒開口,那青年就邁步走了過來。
他走到何四郎身邊,目光掃過邱賀,眼底飛快閃過一絲冷意。
但是麵上卻堆起一絲溫溫柔柔的笑,看了邱賀一眼。
然後白玉蘭沒有跟邱賀說話,反而是轉頭對何四郎道。
“鄭公子,時候不早了,咱們該回去了。”
這聲音也像浸了溫水,軟乎乎的卻不黏膩,聽得邱賀心裡一陣發癢。
他連忙上前一步,攔住兩人的去路,折扇抵在掌心,擺出一副斯文模樣。
“且慢!這位白公子看著麵生,想必是外地來的吧?在下邱賀,是沅縣縣丞的兒子。”
“白公子這般人才,我定然要好好結交一番,不如賞臉一起喝杯茶?”
白玉蘭故作猶豫,垂眸看了看自己的長衫,輕聲道:“多謝邱公子美意。”
“隻是我還要回戲班準備,一會兒要扮女相唱《花木蘭》,怕是不能喝酒,免得壞了妝容。”
“扮女相?”
邱賀眼睛更亮了,他之前也聽說同春班來了個唱女角的戲子,扮相驚豔,卻一直沒機會去看,沒想到竟然就是眼前這人!
他心裡的癢意更甚,一把抓住白玉蘭的袖子,語氣帶著幾分急切。
“沒關係,不喝也行!我就是想看看白公子扮女相的樣子,定然比真女子還好看!”
“你就帶我去後台看看,看完我就走,絕不打擾你準備!”
上鉤了!
白玉蘭麵上無奈地歎了口氣,看向何四郎,像是在征求意見。
何四郎配合地皺了皺眉,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那……邱公子可彆搗亂,白大哥還要準備呢。”
“放心,我肯定不搗亂!”
邱賀連忙保證,眼睛卻始終黏在白玉蘭身上,連走路都忘了看路,差點撞到路邊的貨攤。
三人往城隍廟走去,邱賀一路都在跟白玉蘭搭話,一會兒問他唱了多少年戲。
一會兒問他最喜歡唱什麼角色,語氣裡的殷勤幾乎要溢出來。
白玉蘭耐著性子一一回答,偶爾還會故意說幾句戲詞,引得邱賀連連叫好。
三個人一路繞到城隍廟後麵。
城隍廟前搭了一個戲台。
戲台後麵的背景是一塊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