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像一道驚雷,炸得邱縣丞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狀元郎恕罪!下官……下官真不知道犬子有這等癖好!”
“都是下官管教無方,才讓他做出這等傷風敗俗之事!”
“下官一定嚴加處置,給狀元郎、給何家、給沅縣百姓一個交代!”
周顯站在一旁,額頭上的汗順著臉頰往下淌。
他慌忙站起身,手裡的茶盞差點摔在地上,連聲道。
“狀元郎所言極是!”
“邱公子此舉不僅敗壞風氣,更是欺瞞婚事,若真讓何家姐姐嫁過來,豈不是毀了人家一輩子?”
“邱縣丞,這事兒您可不能輕饒!”
他心裡打著算盤。
此刻必須站在狀元郎這邊,既能撇清自己的關係,又能賣狀元郎一個人情。
至於邱縣丞……且看日後吧!
邱賀看著父親跪在地上磕頭,又聽著周顯的落井下石,終於慌了神,也跟著跪下來,聲音帶著哭腔。
“爹,我錯了!”
“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後一定改!”
“改?”
何明風微微露出一絲冷笑。
“你欺瞞婚事時,怎麼沒想過改?”
“你對彆人動手動腳時,怎麼沒想過改?”
說著何明風轉向周顯,語氣沉了幾分。
“周知縣,邱公子傷風敗俗,欺瞞百姓,按律該如何處置?”
周顯連忙躬身道:“按律當杖責二十,禁足三月,還要在縣衙門前貼告示,警示鄉鄰!”
周顯故意加重了“杖責”“貼告示”幾個字,就是要讓邱家徹底沒臉。
這樣應該能狀元滿意了吧?
邱縣丞哪敢有異議,連忙應道:“是,是!就按周知縣說的辦!”
“下官這就讓人帶犬子去受刑,再讓人寫告示,明日一早就貼在縣衙門前!”
他說著,對身邊的衙役使了個眼色,衙役們連忙上前,架起還在哭哭啼啼的邱賀,往縣衙的方向走去。
邱賀的哭喊聲響徹城隍廟,卻沒人再看他一眼。
這般不知廉恥的人,早已成了沅縣的笑柄。
沒過多久,一個邱家的家丁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邱縣丞一看,頓時右眼皮一跳。
這又是怎麼了!
他連忙把人拉到一旁,小聲怒道:“這又是出什麼事了?”
那家丁臉色慘白地對邱縣丞道。
“老爺!不好了!夫人……夫人她昏過去了!”
邱縣丞心裡一緊,連忙問道:“怎麼回事?夫人好端端的,怎麼會昏過去?”
“是……是外麵的消息傳回去了!”
家丁聲音發顫:“現在全縣的人都知道三公子好男風的事,都在議論咱們邱家。”
“夫人之前一直把這事壓著,怕影響三公子的婚事,現在聽說三公子不僅當眾出醜,還要受杖責、貼告示,一時受不住刺激,就昏過去了!”
邱縣丞眼前一黑,差點也跟著昏過去,幸好被家丁扶住。
他看著眼前的亂象,又想起家裡昏死的夫人,還有前途儘毀的兒子,隻覺得一陣絕望。
鬨劇收場,周顯連忙陪著笑,邀請何明風回縣衙喝茶,卻被何明風婉拒了。
“知縣大人,在下還有事要處理,就不叨擾了。”
說著,何明風語氣頓了頓、
“邱家的事,還勞煩你多盯著些。”
周顯聞言,心一顫,小心翼翼地問道:“狀元您的意思是……?”
何明風隻是笑了笑,並未回答。
反而起身道:“我該去找我四哥了。”
說著,便轉身離去,隻留下一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