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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異策初爭河嶽動 同霞終映海天寬(1 / 1)

朝霞城的議事廳矗立在三聖神廟的東側,由阿爾岡昆人提供的白色鬆木、羅馬軍團帶來的紅色陶瓦與大宋工匠雕刻的青石基座共同構築。此刻,廳內三張座椅呈弧形排列,正對著巨大窗戶外來奔流不息的密西西比河,河麵之上,朝霞如血,如火,如未經漂染的原色生絲。

尼祿的手指敲打著羅馬式座椅的鎏金扶手,目光掠過桌上那張由羅馬與大宋聯合繪製的北美地圖,上麵用朱砂勾勒著朝霞城未來一年的擴張方向。“我們已在河口立足,但這片大陸的財富遠不止於此。”他的聲音如同軍團百夫長在戰前動員,斬釘截鐵,“內陸有金礦,北方有毛皮,南方有肥沃得冒油的土地。我提議,組建兩支軍團——不,三支!第一支向北,沿密西西比河北上,以堡壘鏈控製航道,迫使沿途部落臣服,繳納貢賦,提供青壯勞力。第二支向南,在海灣建立港口,將朝霞城的貨物運往羅馬、大宋,同時將奴隸運回來,開鑿運河,修建神廟。第三支……向西,尋找傳說中的黃金七城。順從者,可享朝霞城庇護;抗拒者……”他微微一笑,那笑容裡帶著羅馬人特有的、將征服視為天經地義的冷酷,“則讓他們成為朝霞城基石下的塵土。唯有如此,朝霞城方能迅速壯大,在這片蠻荒之地刻下永恒的印記。”

他的話語在廳內回蕩,帶著金屬的碰撞聲和無形鎖鏈的重量。

威斯阿克賈克——變形者,坐在鋪著柔軟獸皮的座椅上,身體姿態鬆散,仿佛隨時會化作一陣風或一頭山貓溜走。他搖了搖頭,黑色的長發如同流淌的溪水。“尼祿市長,你聽見風在鬆林間低語時,會想著用柵欄把它圍起來定價出售嗎?”他的聲音柔和,卻帶著土地本身的韌性,“這片大地有自己的呼吸和節奏。阿爾岡昆人,蘇族人,切諾基人……他們與我們一樣,是這片土地的子民,而非等待收割的莊稼。朝霞城的存在,本應像河流彙入大海,是一個自然而然的過程。我們提供貨物,他們若需要,自會來交易;我們展示文明,他們若向往,自會靠近。強行推動,隻會像強掰河蚌的殼,不僅得不到珍珠,反而會殺死生命。維持現狀,順其自然,讓朝霞城如同藤蔓緩慢而堅定地生長,才是長久之道。”他看向窗外,目光悠遠,仿佛已與森林、河流融為一體。

所有人的目光,最終投向了石光明。他坐在最中間的青石座椅上,眼眸深邃,倒映著天光與河影,仿佛能容納整個大陸的悲喜。他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蓋過了尼祿的鋒芒與變形者的柔韌:“尼祿市長欲以力馭物,威斯阿克賈克市長欲以靜待變,皆有其理。然,力竭則怨生,靜守則機失。”他停頓片刻,讓話語中的力量沉澱。“吾所見,非征服,亦非放任。吾所見,是‘教化’。”

“教化?”尼祿挑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誚,“石市長莫非想派儒生去給那些身上畫著油彩、跳著戰舞的部落講解《論語》?”

石光明淡然一笑,那笑容仿佛初陽融化冰雪。“非是強塞經文,而是立其榜樣,啟其本心。人皆可以為堯舜,此心同,此理同。朝霞城本身,便是最好的教本。”他目光掃過兩位同僚,“我們可做三事:其一,於朝霞城內,設‘明倫堂’,無論羅馬、大宋、阿爾岡昆或是其他部落子弟,皆可入學,習文字,明算數,知禮義,授以百工之技。其二,派‘行者’小隊,非軍團,乃由匠人、醫者、通曉數種語言的學者組成,攜良種、醫藥、精巧器物,深入內陸部落,與之同住,助其農耕,療其疾病,交換知識,示我文明之利、仁德之心。其三,邀各部族首腦或聰慧子弟,至朝霞城觀禮、議事,使其親見三聖共奉之和睦,三族共治之繁榮。使其心慕之,神往之,則歸化如水之就下,自然而然。”

他的構想,如同一幅綿長而宏大的畫卷,描繪的是一個以文化、德行為紐帶,緩慢而堅定地融合、同化整個大陸的遠景。

尼祿嗤笑一聲:“耗時太久!等你的‘明倫堂’桃李滿天下,我的軍團早已讓朝霞城的疆域擴大三倍!蠻族隻認得刀劍與律法,不識得仁德與教化!”

威斯阿克賈克也微微蹙眉:“石市長的善意,如同溫暖的春風。但過度的介入,是否會像闖入狼群的麋鹿,打亂它們固有的秩序,反而引來不必要的敵意?有些部落,他們更願意保持自己的‘呼吸’。”

議事廳內陷入了僵局。三種理念,如同三條無法交彙的河流,各自奔湧。

實踐的洪流很快衝破了理論的堤壩。一支由尼祿堅持派出的羅馬勘探小隊,在密西西比河上遊百餘裡處,與一個強大的蘇族部落因爭奪一處疑似金礦的地域發生衝突。小隊依仗精良裝備初時占據上風,俘獲了十幾名蘇族戰士。尼祿聞訊,下令將俘虜押回朝霞城,意圖作為奴隸公開處置,以儆效尤。

消息傳來,威斯阿克賈克第一時間找到石光明,臉上帶著“果然如此”的沉痛:“看吧,尼祿的劍已經出鞘,鮮血隻會引來更多的鮮血。我們必須立刻釋放俘虜,賠禮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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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光明沉默片刻,搖了搖頭:“此時若強行釋放,不僅損及尼祿市長威信,更會讓蘇族認為我等怯懦,爭端立至。”他目光深遠,“然,奴役之事,確與‘至常’之道相悖,亦非朝霞城立城之本。”

他轉而麵向尼祿,提出一個折中方案:“尼祿市長,這些俘虜,可否交由我處置?我保證,不會損害朝霞城絲毫利益,或能化乾戈為玉帛。”

尼祿狐疑地看著他,最終在變形者也表示願意共同承擔責任後,勉強同意。

石光明並未將俘虜投入監牢,也未捆綁示眾。他命人在城外河邊劃出一塊空地,提供工具、食材,讓俘虜自行搭建臨時住所。他親自帶著通譯,每日與俘虜中的頭人交談,不談衝突,隻問風俗,聊狩獵,論星辰。他讓城中的阿爾岡昆獵手與他們分享獵物,讓大宋醫者為受傷者療傷。他甚至請威斯阿克賈克變形為巨大的鷹,載著那位年輕的蘇族頭人,飛上雲端,讓他親眼俯瞰朝霞城與周邊森林、河流和諧共處的景象。

與此同時,石光明派出的“行者”小隊,帶著穀物種子和鐵製農具,已抵達那個蘇族部落的邊緣。他們沒有急於進入,而是在部落視野可及的河邊,開墾出一小片土地,播種,演示如何用鐵鋤耕作。起初,蘇族戰士充滿警惕,弓矢相向。但行者們不抵抗,不前進,隻是日複一日地勞作,偶爾用阿爾岡昆人教的簡單手勢,嘗試溝通。

朝霞城內,被俘的蘇族頭人看著羅馬人與大宋人、阿爾岡昆人在同一座神廟祈禱,看著市場裡公平的交易,看著學校裡不同膚色的孩童一同嬉戲讀書,眼中的敵意與困惑漸漸被一種更深沉的情緒取代。他尤其被石光明身上那股寧靜而浩瀚的氣息所吸引,那氣息讓他想起部落裡最受尊敬的、能與祖靈溝通的大薩滿。

某夜,石光明與他在河邊篝火旁對坐,無需通譯,兩人隻是靜靜看著火焰跳躍,聽著河水奔流。一種超越語言的理解,在靜默中流淌。

十日後,石光明下令,將所有俘虜釋放,並贈予他們每人一份朝霞城的禮物——一些優質的鐵器、鹽和色彩鮮豔的布匹。他讓那位頭人帶話回去:“朝霞城願為友鄰,共享河流與森林的恩賜。刀兵可息,貿易可興。”

蘇族頭人帶著複雜的神情,率眾離去。

又過了半個月,朝霞城的哨兵發現,當初發生衝突的那片河岸地區,出現了蘇族人的身影。他們並非戰士,而是帶著皮貨和草藥,怯生生地靠近行者小隊開辟的那片田地。很快,第一筆以物易物的交易,在一種略顯生疏但充滿試探性善意的氛圍中完成。

再次議事,氣氛已截然不同。

尼祿看著行者小隊傳回的、關於與蘇族初步建立貿易聯係的報告,久久不語。他不得不承認,石光明的方法,兵不血刃地打開了一個強部落的門戶,雖然緩慢,但其產生的影響力,似乎比軍團的一次衝鋒更為持久和深入。他悶聲道:“看來……在某些時候,你的‘教化’,比我的劍更有效。至少,省下了組建一支軍團的銀幣和士兵的鮮血。”

威斯阿克賈克則感歎於那片由行者小隊開墾的田地,竟成了和平的橋梁。“是我過於保守了,”他承認,“像石頭市長這樣,如同細雨滲入大地,既給予了滋養,又未粗暴地改變河流的走向,或許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順其自然’。”

石光明平和地看著他們,道:“非是孰優孰劣,而是時機與分寸。尼祿市長之‘力’,可為骨骼,撐起城邦;威斯阿克賈克市長之‘靜’,可為血肉,連係土地;吾等所求之‘教化’,則為魂魄,貫通精神。三者相濟,方為至常之道,方能使朝霞之輝,照徹新土,而非僅燃起戰火。”

窗外,朝霞再次染紅天際,與初建時相比,那霞光似乎更加濃鬱,也更加柔和,它不再是單一的血色或火光,而是融合了金的熾熱、雲的潔白與水的深沉,真正呈現出萬千氣象。朝霞城的擴張政策,在這實踐的淬煉中,終於找到了它獨特而統一的底色——一種以力為盾、以靜為基、以教化為魂的,緩慢而堅定的融合之路。這條路剛剛鋪開,其前方,是廣袤未知而又充滿希望的新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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