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直戳王秀才心窩。
還是最痛的地方。
屢試不第,這是他一生的恥辱和隱痛。
王秀才的臉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
周鶴年說的是事實。
論功名,論在族中的地位,論家主宋缺的信任,他樣樣都不如對方。
真要鬨到家主那裡去評理,他沒有半分勝算。
難道……難道這老天爺剛把一絲光亮送到他眼前,轉瞬就要親手掐滅嗎?
王秀才的心沉到了穀底,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板升起,讓他如墜冰窟。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宋河忽然開口了。
“兩位夫子。”
周鶴年和王秀才同時一愣,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他。
宋河對著二人分彆拱了拱手,神色平靜:“學生的去留,是否也該問問學生自己的意見?”
此話一出,王秀才心裡“咯噔”一下,麵如死灰。
完了!
這還用問嗎?
一邊是資源雄厚、名師雲集、前途光明的天字一班。
另一邊是無人問津、隨時可能被清退、被視為“垃圾場”的黃字一班。
傻子都知道怎麼選!
周鶴年則是撫須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得色。
他胸有成竹地看著宋河,仿佛已經看到了這個少年對他納頭便拜的場景。
“宋河,你是個聰明的孩子。”
周鶴年循循善誘,“天班的藏書樓對你完全開放,每月還有額外的筆墨紙硯供應。
你的同窗,也都是百裡挑一的俊才。
與他們為伍,互相切磋,對你的學問大有裨益。
更重要的是,由老夫親自指導,之後的縣試,你必能名列前茅!”
王秀才的心徹底涼了,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什麼也承諾不了。
他能給的,隻有一腔熱血和那點壓箱底的本事。
可這些,在周鶴年開出的優渥條件麵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他隻能用一種近乎哀求的目光看著宋河,嘴唇無聲地動了動。
彆走。
宋河的目光在兩人臉上掃過,心中念頭飛轉。
【來自王長明的負麵情緒值+9!】
【來自周鶴年的正麵情緒值+7!】
去天班?確實誘人。
但天班那群人,個個都是天之驕子,心高氣傲。
自己去了,固然能獲得更好的資源,但想從他們身上薅情緒值,難度可就大了。
他們隻會把自己當成一個強勁的對手,產生的是競爭心,而非嫉妒和怨恨。
反觀黃字班……
那可是一片未經開墾的沃土啊!
一群學渣裡突然冒出一個學神,那種衝擊力,那種嫉妒,簡直是情緒值的穩定收割機!
更何況,王秀才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必然會傾囊相授。這
種一對一的vip待遇,可比在天班當眾多優等生之一要劃算得多。
“寧為雞首,不為牛後。”
宋河抬起頭,目光清澈,緩緩吐出八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