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係統提示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他現在巴不得這些人再多鄙視他一會兒。
……
與此同時,官學後堂的雅室內。
茶香嫋嫋。
知府盧炳章正與李漁相對而坐,品著新到的春茶。
今日是官學正式開課的大日子,盧炳章特意前來,既是表示對教育的重視,也是為了和李漁這位名滿天下的大儒聯絡感情。
“李公,你可知,你收的這位學生,可是個了不得的‘奇才’啊。”
盧炳章放下茶杯,笑著開口。
“哦?”李漁眉毛一挑,“願聞其詳。”
盧炳章便將昨日宋河如何僅用一個下午,就讓自己那個混世魔王般的兒子,連同其他三個紈絝子弟一同開蒙的事情,繪聲繪色地講了一遍。
李漁聽得是目瞪口呆,驚訝得嘴巴都合不攏。
“此話當真?!”
青州四小害的名頭,他也有所耳聞。
為了給這幾個小祖宗找先生,盧炳章、李剛他們幾個可是愁白了頭發,換了不知多少個西席先生,結果連《三字經》的第一句都沒教會。
宋河……他到底用了什麼妖法?
竟然一個下午就辦到了?!
李漁原本隻是欣賞宋河在算學上的天賦和那份靈氣,現在看來,這孩子的本事,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深不可測!
“哈哈哈,千真萬確!”
盧炳章看到李漁震驚的表情,心中很是得意,“這孩子,是個寶啊!”
隨即,他又話鋒一轉,歎了口氣,將宋家主宅打壓宋河家裡的事情說了出來。
當然,他隱去了自己親自上門敲打的細節,隻說是自己派人去“調解”了一下。
“……李公您想,宋河這孩子要在官學安心讀書,家裡卻總有這些糟心事,豈能不分心?”
盧炳章看著李漁,誠懇地說道:
“下官有個想法。青州官辦的染坊,正好也缺熟手。”
“下官想做主,將宋河的父母接過來,在官坊裡做事。”
“如此一來,他們收入安穩,再無人敢欺淩。而且離官學也近,宋河隨時可以回家看看,一家人時常團聚,對這孩子的求學之路,也是大有裨益的。”
李漁端著茶杯,熱氣氤氳了他的雙眼。
他是個聰明人,如何聽不出盧炳章話裡的深意。
這既是感謝宋河為他兒子開蒙的厚報,也是在向自己示好,更是將宋河一家徹底納入他的羽翼之下,讓宋河從此對他感恩戴德。
好一手陽謀!好一個順水人情!
李漁有心拒絕這種官場上的利益交換,可一想到宋河那堅韌的眼神,想到那孩子窘迫的家境,心就軟了下來。
罷了,隻要對孩子好,承他盧炳章一個人情又何妨?
“盧大人,有心了。”
李漁緩緩點頭,算是應允了下來。
就在這時,一個書童快步走了進來,躬身稟報。
“山長,大人,宋河回來了,正在……正在學裡跑著呢。”
書童的表情有些古怪。
李漁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失笑地搖了搖頭,拿起桌上的書卷站起身。
“這小子,毛毛躁躁,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