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這兔起鶻落的驚變震懾住了。
趙四海還刀入鞘,動作行雲流水,仿佛隻是宰了一隻雞。
他走到宋河麵前,伸出手,臉上沒什麼表情:“銀子。”
盧晚和錢伯還處在巨大的衝擊中,呆呆地看著他。
宋河卻仿佛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
他扔掉短刀,沒有半分猶豫,撕下自己一截乾淨的衣襟,然後猛地咬破左手中指,指尖鮮血湧出。
他以指為筆,以血為墨,在那塊白布上迅速寫下幾個字。
寫完,他將這封血書遞給趙四海。
“去青州城,找首富墨家,憑此血書,取十萬兩白銀。”
趙四海接過那塊還帶著溫熱血跡的布條。
借著月光,他看清了上麵的字。
字跡雖然稚嫩,卻風骨不俗。
但內容……
去墨家?取十萬兩?
趙四海的臉,瞬間就黑了。
他感覺自己被耍了。
被一個十歲的小鬼,當猴耍了!
墨家是什麼地方?青州首富!彆說他一個走鏢的,就是青州知府想見墨家家主,都得提前遞帖子!
自己拿著一塊破布血書上門,說是一個小屁孩讓來取十萬兩銀子?
不被當場打死,都算是墨家仁慈!
“小子……”
趙四海的聲音冷得像冰,“你消遣我?”
一股濃烈的殺氣,從他身上彌漫開來。
他身後的鏢師們也圍了上來,一個個麵色不善,手中的鋼刀在月下閃著寒芒。
他們殺了人,卻沒有拿到錢,反而像個傻子一樣被戲弄了。
這口氣,誰能咽下?
盧晚見勢不妙,急忙道:“這位好漢,你彆誤會!我們……”
“閉嘴!”趙四海厲聲喝斷他,“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他一把攥住宋河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猙獰的臉湊到他麵前:“我再問你一遍,銀子,在哪?”
宋河被他提在半空,呼吸困難,小臉漲得通紅。
但他沒有求饒,隻是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就在……墨家……”
“好!好得很!”
趙四海怒極反笑。
“既然你給不了銀子,那就拿你的命來抵!”
他舉起了手中的屠刀。
那柄剛剛才飲過血的刀,即將再次落下。
就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
一道冰冷的聲音,清晰地響在每個人耳邊。
“殺了他,你們所有人,都要死。”
趙四海舉刀的動作,猛然僵住。
他驚駭地轉過頭,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隻見遠處的山道上,月光之下,幾道身影正縱馬狂奔而來。
最前麵的,是一個身穿夜行衣的男人。
那人手中提著一柄狹長的劍,劍未出鞘,但一股凝如實質的殺氣已經鋪天蓋地般壓了過來,讓趙四海感覺渾身汗毛倒豎。
高手!
頂尖的高手!
殺過很多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