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機械聲響起。在沉重金屬罐的絕對重量壓迫下,左側托盤毫無懸念地緩緩下沉,右側托盤則高高翹起。黃銅指針猛地大幅度向左偏轉,瞬間就指向了刻度盤儘頭一個刺眼的、血紅色的骷髏頭標記!
嚴重失衡!重量相差懸殊!
就在指針狠狠撞上紅色骷髏標記的瞬間,冷藏櫃表麵那層厚厚的白霜猛地劇烈蠕動起來,仿佛沉睡的冰霜惡魔被驚醒!一股極其陰冷、帶著實質惡意的恐怖寒氣,如同無數冰針,猛地從冷藏櫃的門縫裡噴湧而出!寒氣瞬間在地麵凝結出一大片厚厚的、散發著幽藍光澤的冰霜,並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如同活物般朝著林深的腳踝急速蔓延過來!同時,冷藏櫃的金屬外殼內部,傳來一種令人牙酸膽寒的、仿佛無數細小冰晶在瘋狂旋轉、刮削金屬的“咯咯咯”聲,如同磨刀霍霍!
規則懲罰降臨!一旦失衡確認,他會被這蘊含規則的絕對寒氣瞬間凍結,然後如同那些失衡的藥瓶一樣,被判定為“失衡物”,“溶”成這藥房秩序的一部分!
千鈞一發!死亡隻在毫秒之間!
林深的右手在放下塑料瓶後根本沒有收回!而是順勢探向自己肋下——那處被鮮血徹底染紅、勒緊傷口的破布條止血帶!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五指如鉤,在黃銅指針即將完全定格在骷髏標記、腳下冰霜即將觸及鞋尖的刹那,狠狠地從濕透的布條上撕扯下一截!
“嘶啦——!”
一截大約兩指寬、十厘米長、被溫熱血漿徹底浸透、甚至還在滴落血珠的布條,被他硬生生撕了下來!肋下傷口受到牽拉,一股溫熱的鮮血猛地湧出。劇痛襲來,林深卻眉頭都沒皺一下,動作沒有絲毫停滯,在指針與骷髏標記即將重合的最後一瞬,將這截飽含他生命熱力和血肉的布條,輕輕地、卻無比精準地放在了右側那個高高翹起的、托著超輕塑料泡沫瓶的托盤上!
布條本身的重量,加上浸透的、溫熱的鮮血,雖然物理上微不足道,但在這種超越物理、直指“等價交換”核心的規則天平上,它代表的是“取藥者”的“自身血肉”!是滿足規則二的關鍵砝碼!
嗡……
機械運轉聲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行扼住,發出一聲艱澀的摩擦音。
指針那狂暴的左偏勢頭,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猛地頓住了!
然後,在染血布條帶來的、被規則認可的“重量”作用下,那根象征著審判的黃銅指針,極其艱難地、仿佛背負著千鈞重擔,一點一點地……開始向中央回擺!
左邊:沉重的金屬氪氣罐。
右邊:超輕的塑料泡沫瓶+一截浸透鮮血的布條。
重量,在藥房那扭曲而絕對的規則判定下,達成了最終的、被認可的平衡!
指針最終顫巍巍地、卻無比堅定地停在了中央的零點刻度上!
“哢噠。”
一聲清脆悅耳、如同天籟般的機括彈響。冷藏櫃門把手上那個小小的青銅鎖,自動彈開,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叮當聲。同時,那股噴湧而出的、帶著極致惡意的陰冷寒氣如同被無形的大手扼住喉嚨,瞬間倒卷而回!金屬外殼內部那令人膽寒的刮削聲也戛然而止,仿佛惡魔被重新封印。
成功了!以自身血肉為砝碼,滿足了規則二的“等價交換”,平衡了所求之重!
林深顧不上肋下加劇的劇痛和左半身持續擴散的麻木僵硬,也顧不上擦拭滿臉的冷汗和血汙,猛地拉開冷藏櫃厚重的金屬門。一股冰冷徹骨的白霧混合著藥品特有的氣味撲麵而來。櫃內空間不大,分為三層。最上層整齊碼放著幾盒未拆封的一次性注射器;中間一層是幾支標注著“強效中樞鎮靜劑”的深藍色安瓿瓶,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準的探針,瞬間穿透冷霧,死死鎖定在最下層——一個單獨的、小巧的、表麵沒有任何標簽、隻在中央刻著一個極簡卻淩厲的藍色閃電符號的銀色金屬盒上。
腎上腺素!
他一把抓起那冰冷的金屬盒,觸手沉重,仿佛握著最後的希望。他“啪”地一聲彈開盒蓋。裡麵,在柔和的冷光下,一支透明的玻璃注射器被穩穩地固定在防震海綿中。澄澈無色的藥液在針筒內微微蕩漾,閃爍著生命的光澤,尖銳的不鏽鋼針頭套著保護套,如同刺破黑暗的利劍。
生的希望,就在掌中!
就在他取出金屬盒的刹那——
“吼嗷——!!!!!!”
一聲充滿了無儘怨毒、暴怒、以及被徹底褻瀆的狂怒的、非人的咆哮,如同萬千深淵惡鬼的齊聲尖嘯,猛地從身後炸響!聲浪幾乎要掀翻藥架!
那團被純水重創、體積縮小近半的活性黑血,在付出了慘烈代價後,終於強行掙脫了純水流的持續衝刷!剩餘的、體積縮小但更加粘稠凝練、如同濃縮了所有惡念的黑血核心,徹底化作了被激怒的深淵魔神!它放棄了所有形態,帶著滔天的、毀滅一切的殺意,化作一道粘稠如岩漿、速度卻快如閃電的黑色激流,撕裂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朝著林深毫無防備的後背瘋狂撲噬而來!所過之處,空氣都被腐蝕得發出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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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血未至,那股混合著極致怨念與硫磺惡臭的腥風已經吹得林深後背衣衫緊貼,死亡的冰冷直透骨髓!
林深瞳孔瞬間收縮成針尖!巨大的危機感讓他全身汗毛倒豎!來不及做任何思考,甚至來不及轉身!身體在無數次生死邊緣錘煉出的本能瞬間接管!他抓著腎上腺素金屬盒,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後的浮木,猛地向前撲倒!同時用儘全身殘存的力量,將身體作為攻城錘,狠狠撞向剛剛打開的冷藏櫃那厚重的金屬門!
“嘭!!!”
冷藏櫃門被他撞得猛地向內合攏,發出沉悶如雷的金屬撞擊聲,牢牢地擋在了他麵前。幾乎就在門縫消失的同一瞬間——
“轟!!!!!!!”
一聲如同重炮轟擊的、沉悶到讓整個藥房都為之震顫的恐怖巨響!
那團狂暴撲來的、濃縮了所有怨毒的活性黑血,如同來自地獄的炮彈,狠狠地、結結實實地砸在了剛剛合攏的冷藏櫃金屬門上!粘稠的黑色液體如同炸彈般在門上猛烈爆開!整個沉重的、合金鑄造的立式冷藏櫃被這股難以想象的巨大衝擊力撞得如同狂風中的小樹,猛烈地搖晃、呻吟!底部滑輪瞬間失控,整個櫃體被硬生生地向後撞飛出去,在瓷磚地麵上刮擦出刺耳欲聾的、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和火花!足足平移了一米多遠!
黑色的粘液如同擁有生命的複仇之潮,瞬間在冰冷的金屬門板上蔓延開來,瘋狂地蠕動著、腐蝕著,發出密集而恐怖的“嗤嗤嗤”聲!厚達數厘米的特種合金門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蝕刻出大片大片的坑窪和溝壑,濃密的白煙如同蒸汽般升騰而起!幾條最為粗壯、尖端閃爍著毀滅幽光的黑色觸須,如同鑽地的魔龍,從門板被腐蝕變薄的邊緣和門縫處強行擠入、鑽探,瘋狂地向內延伸、穿刺!試圖撕裂這最後的屏障!
冷藏櫃發出淒厲的、不堪重荷的尖銳警報嗡鳴,內部的冷氣瘋狂外泄,白霧從被撕裂的縫隙中噴湧而出。
林深被巨大的撞擊衝擊波狠狠掀飛,如同斷線的風箏,重重摔倒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腎上腺素金屬盒脫手飛出,滑出去老遠。肋下的傷口徹底崩裂,鮮血如同泉湧,瞬間染紅了身下的大片瓷磚。臉上、脖頸和左臂的麻木感已經擴散到了左胸,整個左半邊身體都變得沉重、僵硬、難以控製,左手的手指甚至無法彎曲。
冰冷的絕望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結束了嗎?
就在這絕望的深淵邊緣,他的目光卻猛地凝固在冷藏櫃剛剛被恐怖巨力撞飛後、其後方牆壁上徹底暴露出來的景象——
那裡原本被冷藏櫃擋住的地方,牆壁的慘綠色瓷磚上,貼著一張巴掌大小、邊緣已經卷曲泛黃、甚至沾染著幾處早已乾涸變成褐色的不規則斑點的便簽紙。紙張的質地很普通,像是從某個值班日誌本上匆匆撕下的。上麵用藍黑色的墨水筆寫著一行娟秀、流暢卻帶著明顯急促和力透紙背般決絕的字跡:
“黑血病原體=阮家逆蛇紋”
“勿觸銅片!切記!”
阮家!逆蛇紋!
這兩個詞如同兩道撕裂黑暗的狂暴閃電,帶著無與倫比的信息量,狠狠劈入林深因傷痛和毒素而混亂的腦海!瞬間與標本室福爾馬林罐中漂浮的蛇紋胎記殘片、以及母親雲薇在幻象中聲嘶力竭的警告——“勿信活性歸零!”——緊密地、無可辯駁地聯係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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