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瞳孔驟然緊縮如針尖!阮家!這個身份僅僅是住院部實習醫生的人,怎麼可能如此自然地、帶著明確指向性地吐出這個禁忌般的名稱?!這絕非偶然!他不再有任何猶豫,右手如同出擊的毒蛇,閃電般越過王濤試圖阻攔的手臂,精準地按向最左側電梯召喚麵板上那個刻著“b1”的黃銅按鈕!指腹傳來金屬冰冷的堅硬觸感,以及凹槽內某種粘膩物質的輕微彈性。
“叮——”
一聲嘶啞空洞、仿佛壞掉門鈴般的電子音驟然撕裂死寂!左側電梯門上方的向下箭頭指示燈瞬間亮起,散發出幽紅如獨眼惡魔般的光芒。井道深處立刻傳來鋼纜絞動、帶著鐵鏽碎屑剝落簌簌聲的、沉悶滯澀的吱嘎聲,仿佛沉睡的金屬巨獸被強行喚醒。王濤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和林深果斷的動作驚得身體劇烈一顫,隨即像受驚的兔子般緊緊貼到林深身邊站立,身體抖得如同狂風暴雨中的蘆葦,冷汗大顆大顆地從鬢角和額頭滲出,沿著臟汙的臉頰滑落,在同樣汙穢的領口暈開深色的水跡。一股淡淡的、被廉價刺鼻香皂味極力掩蓋的、如同沼澤深處腐爛淤泥混合著某種生物內臟腐敗的獨特腐臭味,從他汗濕的頸後悄然彌散出來,頑強地鑽入林深的鼻腔。
電梯廳的空氣瞬間仿佛凝固成了鉛塊,混合著灰塵、血腥、腐臭和此刻王濤身上散發的淤泥味,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粘稠的毒液。鋼纜絞動的吱嘎聲在挑高的空間裡形成令人煩躁的低頻共鳴,撞擊著鼓膜和緊繃的神經。
“吱…嘎…嘎…嘎…”
令人牙酸、仿佛骨骼摩擦的金屬呻吟聲由遠及近,帶著鎖鏈拖曳般的滯澀感,越來越清晰。那聲音如同鈍鋸在切割神經。厚重的轎廂門如同生鏽巨獸緩緩張開的顎骨,伴隨著刺耳的摩擦噪音,緩慢而沉重地向兩側滑開。
一股混合著濃烈鐵鏽腥氣、陳年灰塵黴味和某種難以形容的、仿佛大量屍體腐敗後又風乾濃縮、再混合著陳舊骨灰的甜腥惡臭,猛地從逐漸擴大的門縫裡如同實質的洪流般噴湧而出!這惡臭具有強烈的刺激性,瞬間嗆得林深和王濤同時劇烈咳嗽起來,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胃部一陣翻江倒海,喉嚨深處湧上強烈的嘔吐欲望。
電梯轎廂內部的情形,在頻閃的慘白燈光下,更是讓王濤倒吸一口冷氣,發出一聲壓抑到扭曲的驚呼,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踉蹌半步!
轎廂的四壁早已不見光滑的不鏽鋼原貌,取而代之的是一層厚厚的、如同乾涸血漿反複潑灑堆積而成的暗紅汙垢層!汙垢龜裂如久旱的土地,層層疊疊,上麵布滿了無數道深深的、縱橫交錯的抓痕和指甲瘋狂摳挖留下的慘白色印跡!一些深痕裡,甚至清晰可見半片斷裂的、灰白色的指甲尖深深嵌在其中!這些痕跡無聲地尖叫著,訴說著曾有無數絕望的靈魂在這裡進行過徒勞而瘋狂的最後掙紮!
轎廂頂部唯一的光源——一盞慘白的吸頂燈,如同垂死者的眼球般忽明忽滅,發出電流接觸不良的“滋滋”聲,將整個狹小空間映照得如同恐怖片中最陰森的布景。燈光每一次明滅的間隙,都能看到無數細小的灰塵和一種更細膩的、灰白色的粉末在汙濁濃稠的空氣中狂亂地飛舞、沉降,形成一片片迷蒙的塵霧。
最詭異、最令人心膽俱裂的是轎廂地麵。那裡不再是平整的金屬底板,而是覆蓋著一層厚及腳踝的、灰白色的、如同細膩石膏粉般的骨灰粉塵!踩上去的感覺軟綿綿、空落落,發出令人心悸的“噗噗”悶響。粉塵中,隱約可見一些細小的、形狀不規則的白色碎屑,甚至有幾截明顯屬於人類的、碎裂的肋骨半埋其中,斷裂的一端被某種力量或時間磨礪得異常尖銳,在燈光下反射著森然的白光。
“骨……全是骨灰?!老天……”王濤的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哭腔和極度惡心引發的顫抖,雙腿發軟,幾乎要癱倒在地,臉上因極度的恐懼和生理性的厭惡而扭曲變形,捂著嘴的手指關節捏得發白。
林深的心也沉到了冰冷的穀底,胃部一陣痙攣。這哪裡是電梯轎廂?分明是一個移動的、散發著死亡惡臭的萬人塚!但他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他強壓下翻騰的嘔吐感和刺鼻氣味帶來的眩暈,深吸了一口足以灼傷氣管的惡臭空氣,目光決絕,率先邁步,踏入了這口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金屬棺材。
腳下傳來骨粉被踩實的怪異觸感,如同踏在無數亡者的遺骸之上,每一次落腳都激起一小片灰白的煙塵,粘附在褲腿上。王濤看著林深已經毅然踏入,又驚恐萬分地回頭看了一眼安全樓梯方向那濃得化不開、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淵,臉上掙紮了僅僅幾秒,眼中閃過絕望與孤注一擲交織的複雜光芒,最終還是咬著牙,帶著一臉赴死的悲壯,顫抖著跟了進來,每一步都踩得骨粉飛濺。
電梯門在他們身後發出沉重而緩慢的、如同垂死者最後歎息般的摩擦聲,緩緩合攏,將外麵最後一絲微弱的光線和稀薄空氣徹底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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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廂內空間瞬間變得極其狹小、壓抑。那股混合著鐵鏽、腐屍、骨粉的惡臭濃度陡增了數倍,幾乎凝成實質,令人窒息。頻閃的慘白燈光將兩人扭曲變形的影子瘋狂地投射在血汙遍布的牆壁上,跳動、拉長、糾纏,如同群魔亂舞。
王濤緊緊貼著林深的後背站立,身體抖得像暴風雨中的孤舟,牙齒不受控製地咯咯作響,冷汗迅速浸透了他後背單薄的衣物,那股被廉價香皂味極力掩蓋的、如同福爾馬林浸泡過的沼澤淤泥般的腐臭味,此刻似乎再也無法抑製,變得更加濃鬱和清晰。林深則全身戒備,緊盯著轎廂內側的控製麵板,右手微微抬起,肌肉緊繃,隨時準備應對任何突發的不測。
麵板同樣被厚厚的暗紅汙垢覆蓋,隻有幾個黃銅鑄造的按鈕在汙垢中頑強地凸現出來:b1、b2、1、2……以及一個紅色的開門按鈕和一個關門按鈕。按鈕的刻痕深處,同樣鑲嵌著暗紅的、仿佛凝固變質血液的粘稠物質,在燈光下泛著油膩的光澤。在麵板的右上角,一個微縮的黃銅天平浮雕靜靜地鑲嵌著,指針此刻穩穩地指向零點,透著一絲冰冷的平衡感。
林深伸出染血的右手,手指因疼痛和疲憊而微微顫抖,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然,用力按下了那個刻著“b1”的黃銅按鈕。
按鈕陷下去,發出沉悶而清晰的“哢噠”聲,如同扣動了扳機。刻痕裡的暗紅物質似乎被激活般,極其微弱地亮了一下,如同沉睡的眼瞼掀開了一條縫隙,旋即恢複黯淡。
嗡……
鋼纜絞動的聲音再次沉悶地響起,帶著令人心悸的滯澀感和金屬疲勞的呻吟。電梯轎廂猛地一震,伴隨著令人牙酸的摩擦噪音,開始極其緩慢地向下運行。轎廂內部的樓層指示燈一片漆黑,沒有任何數字或光亮顯示他們此刻正處於哪一層地獄的入口。隻有鋼纜絞動時發出的、仿佛隨時會斷裂的“嘎吱”聲、轎廂搖晃時老舊金屬框架扭曲變形的呻吟聲、以及腳下厚厚骨粉層因震動而揚起的細微“沙沙”聲,在這密閉的、充斥著死亡氣息的空間裡單調而恐怖地回蕩,如同送葬的鼓點。
王濤死死抓住林深的右臂,指甲幾乎要深陷進他的皮肉裡,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哭腔和越來越高的恐懼:“動了…它動了!林醫生…我們真能到b1嗎?地下室…那鬼地方到底藏著什麼?我們會不會…”他的聲音在死寂的轎廂裡顯得異常尖利刺耳,帶著瀕臨崩潰的邊緣。
林深沒有回答,他的全部心神和感官都高度集中,如同繃緊的弓弦:監控著電梯運行的狀態,緊盯著那個微縮的天平浮雕指針的每一絲可能的變化,同時用眼角的餘光,如同最精密的雷達,一刻不停地掃描著身邊這個越來越可疑、散發著不祥氣息的“同伴”。下降的深度似乎遠超正常b1層該有的範圍,時間在死寂和噪音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如同在滾燙的刀尖上煎熬,漫長到令人發瘋。林深心中的不安感如同冰冷的毒藤,瘋狂滋長纏繞,越收越緊。不對勁!這下降的時間長得離譜!仿佛電梯正載著他們駛向地心!
就在這時!
一直緊緊抓著他手臂的王濤,身體突然停止了那劇烈的顫抖。林深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抓著自己胳膊的手指,力道在發生微妙而危險的變化——從之前的因恐懼而生的、無助的抓握,變成了一種……帶著某種決絕的、冰冷的、如同鐵鉗般逐漸收緊的禁錮!同時,他那原本因“恐懼”而急促的喘息聲,也瞬間變得綿長、平穩、甚至帶著一種刻意調整後的規律性,在濃濁得令人窒息的空氣中,顯得異常清晰和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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