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厄嬰兒!陰性株變體!與血清極端拮抗!
這幾個詞如同燒紅的、帶著倒刺的烙鐵,狠狠地、反複地燙在林深的認知壁壘上,幾乎要將其徹底摧毀!錄像帶那令人瘋狂的哭聲中隱藏的,竟然是一個更加恐怖、更加詭異的“災厄嬰兒”的存在?其體內蘊含的時墟病毒陰性株變體,與眼前的“時墟抑製素”血清,竟然是天然的死敵?這哭聲本身就是一種攻擊?一種宣告規則崩壞開始的號角?
“滋啦…滋啦…”
就在林深和良言都被這直擊靈魂、扭曲感知的恐怖哭聲折磨得意識渙散、瀕臨精神崩潰的邊緣之際,那台老舊不堪的電視機屏幕畫麵突然如同癲癇發作般劇烈地扭曲、閃爍起來!原本定格的、充滿張力和絕望的追逐畫麵如同被投入燒滾油鍋的水滴,瘋狂地蕩漾開一圈圈扭曲失真的漣漪。雲薇那決絕的身影和良言年輕冰冷的麵容開始模糊、變形、拉長,如同融化在絕望中的蠟像。
緊接著,屏幕猛地一黑!徹底的、毫無餘地的黑暗吞噬了所有影像。
那令人瘋狂的嬰兒啼哭聲也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猛地扼住了咽喉,戛然而止!極致的喧囂之後,是陡然降臨的、壓迫得人心臟驟停的死寂!
死一般的、令人窒息的寂靜瞬間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沒了整個太平間。隻剩下兩人粗重、痛苦、仿佛剛從噩夢中掙紮出來的劇烈喘息聲,以及角落裡製冷設備那永恒不變的、低沉的嗡鳴,此刻聽起來如同墳墓的哀樂。那折磨人的魔音雖然消失,但它所帶來的精神衝擊和身體上殘留的劇痛依舊如同附骨之蛆,深深地烙印在每一根神經末梢。
林深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冰冷的空氣刺得肺葉生疼,感覺像是剛從溺斃的、黑暗的深海中僥幸掙脫,渾身虛脫無力,冷汗如同冰冷的漿液,浸透了早已濕透的衣物,緊緊貼在皮膚上,帶來一陣陣寒顫。他掙紮著用左手撐起上半身,目光渙散地看向那台電視機。屏幕漆黑一片,仿佛所有的光線和詛咒都被吸入了深淵。錄像機上的電源指示燈也徹底熄滅了,如同耗儘了最後一絲能量。那卷黑色的、貼著死亡標簽的錄像帶,靜靜地、死寂地躺在卡槽裡,仿佛剛才那一切驚心動魄都隻是它沉睡中無意識的夢囈,散發著令人不安的平靜。
良言也緩緩地、有些艱難地直起身,他的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看不到一絲血色。他彎腰,動作略顯僵硬地撿起地上那柄數次掉落的手術刀,握刀的手依舊有些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他猛地扯開早已破損不堪的衣領,露出鎖骨下方——那猙獰的三蛇咬尾圖騰胎記——此刻正散發著驚人的灼熱氣息,周圍的皮膚一片通紅,甚至隱隱能看到皮下有無數極其細微的、如同活物般的暗紅色紋路在劇烈地蠕動、凸起,仿佛有什麼東西被那哭聲強烈刺激,即將破開皮肉的束縛,鑽體而出!他死死地盯著那躁動不安的胎記,眼神複雜到了極點,翻滾著劇烈的痛苦、壓抑的暴怒,以及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深沉的忌憚。
短暫的、隻剩下劫後餘生般喘息的對峙之後,冰冷而殘酷的現實再次如同冰山般浮出水麵,橫亙在兩人之間。血清、錄像帶、彼此間那脆弱不堪、隨時可能再次破裂的“停火協議”…以及那個隱藏在錄像帶哭聲背後、如同巨大陰影般籠罩下來的“災厄嬰兒”的恐怖存在。那個銀灰色的急救箱依舊被林深下意識地緊緊抓在手裡,冰冷的金屬提手硌著他的掌心,如同最後一根連接著希望的稻草。
良言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緩緩掃過狼狽不堪的林深,掃過他手中那關係著兩人命運的急救箱,最終久久地停留在那漆黑一片、仿佛能吞噬靈魂的電視機屏幕上,眼神幽深難測,仿佛在計算著極其複雜的公式。他沒有再提血清,也沒有再流露出任何搶奪的意圖,隻是用那種冰冷、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疲憊的聲音,冷冷地丟下一句:“太平間的平衡已經被徹底打破了。這裡的黑血隨時可能再次被激活、重組,或者…引來更麻煩、更‘饑餓’的東西。”說完,他竟不再有絲毫猶豫,猛地轉身,步履有些虛浮卻異常決絕地朝著太平間另一個更加陰暗、堆滿廢棄設備的出口方向快步走去,身影迅速被濃重的陰影吞沒。
林深看著良言幾乎可以稱得上是“逃離”的背影消失在停屍櫃投下的巨大陰影中,心中的疑竇如同藤蔓般瘋狂滋生。良言這突如其來的態度轉變意味著什麼?是出於對那未知“災厄嬰兒”的深切忌憚?還是因為錄像帶裡他持刀攔截母親的畫麵被意外揭露而感到的…某種難以言喻的衝擊?亦或是他鎖骨處那明顯異常躁動的胎記,帶來了某種讓他不得不優先處理的反噬或痛苦,使他暫時無暇他顧?
無論如何,良言的暫時離開,無疑給了林深一個寶貴的喘息和思考的空間。他必須立刻離開這個詭異冰冷的停屍間,找一個相對安全、至少可以暫時隔絕危險的角落處理傷口、研究血清的成分和那令人不安的“拮抗效應”,更重要的是…必須儘快想出辦法應對那個僅僅憑借哭聲就幾乎摧毀他們精神的“災厄嬰兒”的潛在威脅!神域的警告絕非空穴來風,“陰性株變體與血清極端拮抗”,這簡單的一句話,可能意味著他抱以希望的抑製素,在特定情況下,非但無法救命,反而會成為加速他死亡的催命符!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他強忍著全身如同散架般的劇痛和精神的極度疲憊,掙紮著站了起來,眼前陣陣發黑,晶化的左臂沉重得如同灌了鉛。他提起那沉重的急救箱,拖著仿佛不屬於自己的身體,沒有選擇良言離開的那個方向,而是朝著太平間更深處、遠離爆炸中心、看起來相對完好和安靜的區域艱難挪動。他模糊地記得,在太平間的儘頭,靠近備用發電機房的地方,似乎有一排更小的、用來臨時存放特殊遺體的獨立冷凍隔間,或許可以暫時提供一個藏身之所。
穿過一排排如同沉默金屬墓碑般的停屍櫃,空氣中的寒意越來越濃重,仿佛能凍結思維。原本彌漫的福爾馬林和屍臭似乎也被極致的低溫壓抑了下去,隻剩下一種純粹的、死寂的冰冷。就在他踉蹌著轉過最後一排高大的、表麵凝結著厚厚冰霜的櫃子時,眼前出現了一個獨立的、看起來像是小型儲藏室或者特殊處理間的隔間。隔間的金屬門厚重而陳舊,虛掩著一條縫隙,門上沒有任何標識,隻有層層疊疊的、如同年輪般的厚重白霜,邊緣的門軸鏽蝕嚴重。
林深警惕地停下腳步,側耳傾聽了片刻。裡麵一片死寂,連製冷設備的嗡鳴聲似乎都被這扇門隔絕了。他深吸一口氣,用未受傷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那扇沉重冰冷的金屬門。
“吱呀——嘎——”
令人牙酸的、仿佛金屬臨終呻吟般的摩擦聲在極致的寂靜中驟然響起,刺得人耳膜生疼。
門內並非預想中的雜物儲藏室,而是一個小型的、獨立的、溫度更低的停屍間。空間十分狹小,光線昏暗,隻有頭頂一盞功率極低的應急燈散發著慘淡的綠光。中央並排放置著兩張覆蓋著嶄新、卻同樣凝結著白霜的白布的金屬推床。白布下清晰地隆起兩個人形的輪廓。兩具屍體?
然而,更讓林深瞳孔驟然收縮、心跳幾乎漏跳一拍的,是在兩張推床中間那冰冷的水泥地麵上,靜靜躺著的一件東西。
那是一把樣式極其古舊、仿佛從某個中世紀遺跡中挖掘出來的黃銅鑰匙。鑰匙的柄部被精巧而詭異鑄造成一個抽象、扭曲的蛇頭形狀,蛇口微張,露出細密的毒牙,一雙蛇眼則鑲嵌著兩顆米粒大小、卻幽暗如同凝結血塊的暗紅色寶石。鑰匙的齒部結構複雜而怪異,不似現代任何鎖具。更令人不安的是,鑰匙整個表麵都布滿了細密的、如同活物毛細血管般的暗紅色紋路,這些紋路此刻正如同呼吸般,散發著微弱、卻極其不祥的、節律性搏動著的暗紅色光芒,將周圍一小片地麵都映照得一片詭異。
鑰匙,隻有一把。
而兩張推床上,覆蓋屍體的白布下方,靠近外側邊緣的手的位置,都隱約可見一隻蒼白、毫無血色、僵硬如鐵的手垂落下來。詭異的是,這兩隻從白布下露出的手,都緊緊地、如同用儘了生命最後一絲力氣般死死地握成了拳頭!指節因為極度用力而泛白凸起,仿佛在臨死前的那一刻,都在拚儘全力想要抓住、或者守護什麼東西!
一股冰冷、詭異、帶著濃烈規則詛咒氣息的氛圍瞬間如同實質般籠罩了這個小小的、與世隔絕的停屍間,壓得人喘不過氣。
喜歡心電終結者:開局端粒隻剩28天請大家收藏:()心電終結者:開局端粒隻剩28天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