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的視覺神經剛剛捕捉到槍口藍光一閃,那致命的死亡之光就已經幾乎要占據他全部的視野!他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閃避動作!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道代表著毀滅的藍光在自己瞳孔中急速放大!
“閃開啊!”秦宇發出一聲近乎瘋狂的狂吼,在這一刻爆發出超越自身極限、甚至可能超越人類極限的速度和決斷力!他竟是用自己的身體作為最後的屏障!他魁梧的身軀如同炮彈般猛地橫向撞開了林深,同時那肌肉虯結的右臂如同鋼鞭般全力橫掄出去,試圖用血肉之臂去格擋那道致命的脈衝能量光束!他選擇了硬扛!
“噗——嗤啦!!!”
脈衝能量光束毫無懸念地狠狠擊中了秦宇奮力掄起的右臂外側!
沒有傳統火藥武器那樣的血肉橫飛。那藍色的脈衝能量仿佛蘊含著恐怖的高溫和某種奇特的湮滅效應,在與血肉接觸的瞬間,就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入黃油,又像是高能激光切割鋼板,瞬間在秦宇粗壯的右臂上熔穿、氣化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邊緣瞬間碳化焦黑的恐怖貫穿傷!傷口周圍的肌肉組織在千分之一秒內壞死、萎縮、消失,露出了下麵白森森的、甚至也被燒得有些發黑開裂的臂骨!更可怕的是,傷口周圍的皮膚和血管,仿佛被某種強酸或劇毒物質侵染,瞬間呈現出一種極其詭異、不祥的紫黑色,並且這種紫黑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地向四周健康的肌肉和組織蔓延、侵蝕!
“呃啊啊啊啊——!!!”秦宇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痛徹靈魂的淒厲慘嚎!那不僅僅是肉體上的劇痛,仿佛還有某種能量衝擊直接作用於神經末梢!巨大的痛苦讓他瞬間失去了所有平衡感,龐大的身軀如同被無形巨錘正麵擊中,轟然向側麵栽倒下去!滾燙的鮮血混合著被汽化的組織液、以及一絲絲開始滲出的詭異黑血,從那個可怕的開放性貫穿傷口中瘋狂噴湧而出,濺落在冰冷的地麵和旁邊的停屍櫃上,發出滋滋的輕微腐蝕聲!
“秦宇!”林深目眥欲裂,心臟幾乎要停止跳動!他抱著急救箱被撞得滾倒在地,手肘和膝蓋重重磕在堅硬的地麵上傳來劇痛,但他完全顧不上!他看著秦宇那山嶽般的身影轟然倒下,看著他右臂上那個觸目驚心、幾乎能看到骨頭斷麵的恐怖傷口,無邊的憤怒和冰冷的絕望瞬間淹沒了他的心臟!又是為了救他!先是張野,現在又是秦宇!二人為了救他,付出了慘烈的代價!
改造人一擊得手,戰術目鏡上的紅點沒有絲毫偏移或動搖,仿佛剛才隻是清除了一隻擋路的蟲子。能量武器特有的低鳴聲再次響起,槍口那令人心悸的藍色能量光芒再次開始凝聚、亮起!這一次,他鎖定的依舊是滾倒在地的林深,或者更準確地說,是他懷中那個經曆了兩次險情卻依舊未被奪走的急救箱!角度更加刁鑽,確保絕不會再被乾擾或失手!
死亡的陰影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將林深徹底淹沒!這一次,再沒有秦宇能為他擋槍了!
林深抱著懷中冰冷堅硬的急救箱,看著倒在地上痛苦抽搐、右臂幾乎被廢、鮮血汩汩流淌的秦宇的慘狀,一股前所未有的、熾烈的憤怒和一種被逼到絕境後的、極其冰冷的決絕瞬間衝垮了所有的恐懼和雜念!血清!母親雲薇拚死留下的血清!絕對不能丟!秦宇的傷…那詭異的脈衝武器造成的傷,那正在蔓延的紫黑色和開始滲出的黑血…必須拿到血清!或許那是唯一的希望!
他的大腦在極度壓力和危機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目光如同最精準的掃描儀,瞬間掃過整個混亂不堪的停屍間。角落裡有幾個散落的、似乎是之前搬運處理遺體時備用的、裝著少量生理鹽水或葡萄糖注射液的軟袋輸液袋。旁邊還散亂地堆放著一些廢棄的、彈性尚可的橡膠止血帶和用於輸液的塑料導管。
一個極其大膽、瘋狂、卻又精準利用了基礎醫學物理原理的戰術瞬間在他腦海中成型!這是一個賭博,賭的是改造人那看似先進的戰術目鏡和機械思維無法瞬間理解這種看似“低科技”的伎倆,賭的是他對目標“血清”的執著會掩蓋其他判斷!
沒有時間猶豫!脈衝手槍的藍光即將達到頂峰!
就在改造人那戴著戰術手套的手指即將再次扣動扳機的致命瞬間,林深動了!
他猛地將懷中緊抱的急救箱,朝著改造人腳前不遠處的空地,用儘全力地向前一推一甩!箱子滑過冰冷且布滿碎屑的地麵,發出刺耳又引人注目的摩擦聲!
這個動作極其出乎意料!完全不符合常理——任何人都會死死護住救命稻草般的箱子。改造人那冰冷的、程序化的思維似乎也出現了刹那的卡頓,戰術目鏡上的紅點和槍口下意識地隨著移動的箱子微微偏移了極其短暫的零點幾秒!他在重新計算目標和優先級!
就是這電光石火般的、由林深主動創造出來的微小間隙!
林深如同潛伏已久的獵豹般從地上一彈而起,爆發出所有的潛能,撲向角落那堆廢棄的醫療雜物!他的動作快如閃電,帶著一種與死神賽跑的瘋狂和精準!他一把抓起其中一個半滿的生理鹽水袋,同時另一隻手抄起地上的一根橡膠止血帶和一段長度足夠的塑料導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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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造人的戰術目鏡紅點瞬間從移動的箱子上移回,再次鎖定了撲向角落、似乎想要尋找武器或掩體的林深!脈衝光束那令人不安的嗡鳴聲再次變得高亢,蓄勢待發!
林深根本不去看身後那致命的威脅,他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手中的動作上!他用牙齒配合右手,極其粗暴地撕咬開生理鹽水袋的塑料輸注端口封口!然後,他以最快速度,將其中一支從急救箱裡滾落出來、瓶身已經帶著細微裂痕的藍色血清安瓿瓶的脆弱瓶頸敲碎!然後將裡麵那澄澈、冰冷、在昏暗光線下泛著神秘幽藍光澤的液體,小心翼翼、卻又爭分奪秒地、全部傾注進了撕開的生理鹽水袋中!藍色的血清迅速與袋中無色的生理鹽水融合、擴散,將整整500的液體染成了了一種淡淡的、如夢似幻的、如同極地冰川深處色彩的藍色!
緊接著,林深用牙齒和右手配合,飛快地將那根橡膠止血帶的一端,死死地、緊緊地纏繞紮緊在鹽水袋被撕開的輸注口上,確保密封!另一端,則迅速用那截塑料導管連接起來,做了一個簡易的引流管!一個臨時改造的、帶有開口引流管的“液體包裹”或者說“誘餌”在短短兩三秒內瞬間完成!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仿佛演練過無數次,完全體現了他作為一名優秀醫生對手中器械的精準掌控力!
改造人的脈衝手槍再次發出蓄能完畢的刺耳蜂鳴聲!槍口那危險的藍光已經亮到極致,穩穩地指向林深的頭顱或者胸膛!這一次,絕不會再有意外的乾擾!
就在這千鈞一發、生死立判的時刻!
林深做出了一個讓剛剛掙紮著抬起頭的秦宇和冷靜如機器的改造人都感到目瞪口呆、無法理解的動作!
他沒有將這個裝著藍色液體的袋子扔向改造人試圖阻擋或攻擊,而是猛地將紮緊止血帶的袋口朝下,同時鬆開了緊緊紮住導管末端防止液體流出的手指!
“嘩啦——!”
袋中那淡藍色的、混合了血清和生理鹽水的液體,在重力的作用下,瞬間順著塑料導管猛地噴射而出!形成一道細長的、略顯急促的水柱!
但林深的目標,依然不是改造人!
他手臂猛地用一個巧勁一甩,將導管噴射出的水流方向,精準地、巧妙地甩向了身邊另一側,一個倒在地上的、蓋子敞開著的、裡麵裝著半桶渾濁不堪、散發著強烈刺鼻氣味的福爾馬林溶液的大型白色塑料桶!
“滋啦——!”
長導管帶著淡藍色的血清生理鹽水混合液,如同一條精準製導的微型水箭,劃出一道短暫的弧線,最終落入了那桶散發著死亡氣息的、黃褐色的福爾馬林溶液中!
當導管連通兩邊的液體,含有血清的淡藍色液體立刻開始源源不斷地流入位置較低的福爾馬林桶中!同時,桶內那汙濁、刺鼻、具有強烈防腐固定作用的福爾馬林溶液,也開始順著同一根導管,倒流回林深手中舉著的鹽水袋!
兩股性質截然不同的液體就在那根透明的塑料導管中交彙、混合、相互汙染!林深手中原本呈現淡藍色的鹽水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倒灌回來的福爾馬林溶液染上了汙濁的黃褐色!而反之,地上的福爾馬林桶裡,那濃稠的黃褐色液麵上,也開始泛起一絲絲微弱、卻無法被忽視的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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