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深被這洶湧澎湃、幾乎要將他意識衝垮的記憶洪流衝擊得心神激蕩、思緒如同亂麻、幾乎無法有效思考之際——
“哢嚓——!!!嘣!!!!!!”
一聲清脆得令人絕望、仿佛心臟都被捏碎的碎裂聲,緊接著是一聲更加沉悶的、如同山崩地裂般的爆鳴,猛地、殘酷地將他拉回了血淋淋的現實!
那麵如同奇跡般保護著他們的複合能量屏障,在金屬怪物巨鉗的持續重壓與鏈鋸的高頻切割這雙重毀滅性打擊下,終於到達了它所能承受的絕對極限!屏障表麵那原本就如同蛛網般密布的裂痕,在一陣急劇的、回光返照般的刺目光芒閃爍後,轟然破碎!化作了漫天飛舞的、如同風中殘燭般迅速湮滅消散的翠綠色與暗金色能量光點,如同一場淒美而短暫的星雨!
屏障破碎產生的最後一次能量衝擊,如同失控的狂潮,將剛剛勉強抱起沈念、抓住陳瑤胳膊的林深,再次狠狠地、毫無反抗之力地震飛出去!三人如同被扔出去的破布娃娃,一起重重地摔倒在地,在滿是碎石、玻璃渣和灰塵的地麵上狼狽地翻滾了好幾圈,才堪堪停下,滾作一團,再也分不清彼此身上沾染的是誰的血汙與塵土。
失去了屏障這最後的阻礙,那金屬怪物猩紅的、冰冷的電子獨眼,瞬間如同最精準的死亡射線,重新鎖定了滾倒在地、幾乎失去了所有行動與抵抗能力、如同待宰羔羊般的三人,發出了某種程序化的、充滿了殘忍與“目標鎖定”意味的低沉吼聲。它那巨大的、沾染了無數亡魂的金屬巨鉗,再次帶著無可匹敵的威勢,高高揚起,液壓杆發出刺耳的加壓聲,這一次,視線之內,再無任何東西能夠阻擋它帶著毀滅意誌的落下!
而那通往東方、代表著唯一生路的通道入口,在經曆了連續的劇烈能量衝擊、時間亂流乾擾以及核心能量源的力竭後,也發出了最後一聲不堪重負的、如同垂死歎息般的哀鳴。入口急劇縮小、扭曲變形,原本光怪陸離的色彩迅速褪去、黯淡,如同斷電的霓虹燈,光芒明滅不定,眼看下一秒就要徹底崩潰、關閉,將最後一絲希望也徹底掐滅!
真正的……山窮水儘!彈儘糧絕!
一切似乎都已成定局。力量耗儘,屏障破碎,通道將閉,強敵當前……所有的掙紮,所有的努力,仿佛都在這絕對的力量差距麵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如同螳臂當車。
林深側躺在地上,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肺部的灼痛和血腥味。他看著懷中昏迷不醒、臉色灰敗的沈念,看著身旁氣息微弱、仿佛隨時會熄滅生命之火的陳瑤,看著那即將帶著萬鈞之力落下的死亡巨鉗,又感受到懷中銅盤那傳遞來的、微弱卻依舊不屈的、如同心跳般的悸動,以及陳瑤頸間血玉那依舊在頑強散發著的、代表著生命本源的、溫暖而柔和的光華……
一股極其強烈、極其純粹、仿佛來自靈魂本源的不甘與憤怒,如同沉寂了萬年的火山,積蓄了所有被壓迫、被傷害、被奪走一切的痛苦與仇恨,猛地從他心底最深處,最黑暗的角落,轟然噴發出來!
不——!不能就這樣結束!絕不可以!
母親雲薇付出了生命的代價,隻為了給他爭取一線生機!沈念承受了非人的改造與痛苦,至今仍在命運的泥沼中掙紮!陳瑤失去了世間唯一的至親,身負著沉重的詛咒與守護!她們都還在黑暗中前行,都還沒有放棄最後的希望!他身負著母親的遺誌,承載著沈念的犧牲,背負著陳瑤的性命,怎麼能在這裡倒下?!怎麼能在這最後的關頭,向這冰冷的金屬造物,向這幕後的黑手屈服?!
他的目光,如同被淬煉過的刀刃,猛地再次落在了沈念左肩後方那依舊猙獰、但流血速度因光束籠罩而減緩的傷口上,落在了那焦黑血肉下隱約反光的、屬於非人造物的金屬斷麵上。一個瘋狂到極點、危險到極致、卻又仿佛是此刻陷入絕對死局中唯一可能撕開一道裂縫的、近乎自毀的念頭,如同瀕死者眼中看到的最後一道幻光,劈開了他意識中因絕望而產生的混沌與黑暗——
既然銅盤和血玉的深度共鳴,能激發自主守護屏障,能傳遞跨越時空的痛苦記憶,能滋養生命、減緩傷勢……那麼,這股融合了古老規則與生命本源的力量,是否能……更直接、更暴力地作用於沈念體內那被阮家植入的金屬結構本身?是否能強行激活、乾擾、甚至暫時覆蓋掉其內部可能存在的、屬於阮家的控製協議或底層指令?!哪怕隻是製造一瞬間的、微小的係統紊亂或識彆錯誤!哪怕這行為可能會對沈念本就殘破的身體造成無法預料的二次傷害!
沒有時間猶豫了!沒有機會驗證了!這是最後的、押上一切的賭博!賭那冥冥中可能存在的一線生機!
他用儘這具殘破身軀裡最後壓榨出的、如同回光返照般的力量,將懷中那滾燙得幾乎要灼傷皮膚的銅盤再次掏出,不再是通過陳瑤的手作為媒介,而是直接地、毫無緩衝地、狠狠地,將那刻畫著玄奧蛇紋的暗金色盤麵,按向了沈念左肩傷口處那裸露的、冰冷的、帶著細微磨損痕跡的金屬斷麵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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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他對著自己意識深處那與血玉建立的、微弱卻堅韌的連接通道,發出了最聲嘶力竭的、凝聚了所有不甘、憤怒、守護意誌與破釜沉舟決心的靈魂呐喊:“幫她——!!無論代價——!!!”
“嗡——!!!!!!!!!!”
就在銅盤那古老而神秘的蛇紋,與沈念傷口處那冰冷堅硬的金屬斷麵,發生物理性接觸的刹那——
異變,以一種遠超在場所有人所能理解、所能計算的、石破天驚的方式,猛然爆發!
沈念那一直昏迷、毫無知覺、如同人偶般癱軟的身體,猛地劇烈地、反弓般地向上挺起,脖頸後仰,形成一個極其不自然的弧度,仿佛遭受了遠超之前痛苦程度的、源自身體內部核心的毀滅性電擊或能量風暴!她左肩傷口處那裸露的金屬斷麵,不再是之前排斥反應時的灰暗,而是突然爆發出了一團刺目欲盲、無法直視的、混合了不祥的暗紅、活躍的金色以及一種極其詭異、仿佛來自深淵的幽藍色的強光!
這光芒並非溫和的生命能量,也非穩定的規則之力,而是充滿了某種暴烈、混亂、原始、仿佛沉睡了無數歲月、此刻被強行、粗暴喚醒的底層指令或禁忌協議的恐怖氣息!光芒中,仿佛有無數細密的、扭曲的、非人的符文和電路紋路在瘋狂閃爍、流轉、崩潰又重組!
“嗶——嗶——嗶——!!!嚴重警告!檢測到未知超高優先級指令強行介入!底層核心協議受到劇烈衝擊!邏輯單元過載!執行序列發生致命衝突!係統……係統……無法……無法維持穩定!!”一陣尖銳、失真、扭曲、仿佛直接從沈念胸腔內部傳導出來的、充滿了雜音的電子合成警報聲,斷斷續續、卻又無比清晰地在這混亂的空間中炸響!
緊接著,更令人目瞪口呆、幾乎要顛覆認知的事情發生了——
那原本氣勢洶洶、殺意已決、巨鉗即將落下的金屬怪物,它那猩紅的、冰冷的電子獨眼,在掃描到沈念傷口處爆發出的、尤其是其中那一道詭異的幽藍色光芒的瞬間,猛地如同接觸不良的燈泡般瘋狂地、高頻地閃爍起來!其內部的處理係統仿佛瞬間陷入了邏輯地獄,傳出了一連串更加急促、混亂、充滿錯誤代碼的電子雜音!
“檢測到……識彆碼……同源……但權限等級……無法解析……錯誤……錯誤……目標重新判定……威脅係數……重新計算……與核心指令……衝突……優先級排序混亂……係統……邏輯死循環……無法……執行……無法……”
它那高高揚起、蓄勢待發的巨鉗,竟然如同被無形的鎖鏈捆縛,僵硬地、極其不協調地停滯在了半空中!那高速旋轉、發出死亡吟唱的鏈鋸,也如同瞬間被卡死了傳動軸,轉速驟降,發出了“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仿佛金屬零件即將崩碎的噪音!
它那龐大的、由金屬與血肉構成的軀體,開始不受控製地、輕微地、卻又能明顯看出的顫抖起來,猩紅的獨眼不斷在散發著混亂幽藍光芒的沈念、倒在地上的林深和陳瑤之間來回急速掃描,那冰冷的電子眼中,竟然清晰地流露出一種擬人化的、極其強烈的“困惑”、“矛盾”與“係統宕機”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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