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薇伸出手,那雙手曾經溫柔地撫摸過他的額頭,此刻卻帶著命運的殘酷與沉重。她輕柔地,卻又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仿佛在與某種無形力量抗爭的堅定,將沈念那隻緊握著玉佩、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的手,輕輕地、卻又牢固地引導著,按向了左邊維生艙內、幼年陳瑤那冰冷、蒼白、空空如也的、纖細脆弱的頸項之上!
就在沈念的手觸碰到幼年陳瑤脖頸皮膚的刹那——
異變陡生!
那枚被沈念緊緊攥在手中、原本隻是散發著溫和微光的玉佩,突然像是被注入了某種終極指令,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強烈而純淨的、仿佛凝聚了整個自然生命力的翠綠色光芒!這光芒如此耀眼,如此磅礴,甚至暫時驅散了實驗室那冰冷的、毫無生氣的金屬光澤,將整個影像空間都染上了一層生機勃勃卻又帶著悲壯意味的綠意!光芒如同擁有生命的靈蛇藤蔓,又如同最溫柔的潮汐,迅速從玉佩中湧出,沿著沈念的手,蔓延、包裹、浸潤了幼年陳瑤的整個脖頸,並向她的軀乾緩緩擴散!
緊接著,更加不可思議、顛覆認知的一幕發生了!
那枚原本被沈念緊緊攥在手中、作為實體存在的玉佩,在這強烈到極致的生命光芒中,其形態竟然開始變得模糊、虛幻、透明!仿佛它不再是物質的實體,而是一團高度凝聚的、純粹的、蘊含著某種古老規則與生命本源的能量與印記!
這團璀璨的、流動的綠色能量光暈,在雲薇母親那充滿了期盼、決絕與無儘悲傷的目光注視下,在沈念那無意識卻仿佛承載著某種使命般緊緊按著的手的引導下,一點點地、如同冰雪消融、又如同最精密的烙印般,毫無阻礙地、徹底地融入了幼年陳瑤的脖頸肌膚之下,與她自身的生命本源、血脈靈魂,徹底地、不可分割地……融合在了一起!
過程並非一帆風順,幼年陳瑤即使在昏迷中,身體也因為這股外來強大能量的強行融入而產生了細微的、痛苦的痙攣,眉頭皺得更緊。而沈念那隻按著的手,也微微顫抖著,仿佛在失去某種極其重要的東西。雲薇母親屏住呼吸,眼神一瞬不瞬地盯著,雙手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角。
光芒漸歇,如同潮水般退去。
影像中,幼年陳瑤的頸項上,那枚原本屬於沈念的、實體形態的玉佩……消失了!不,不是消失!是它轉化了形態,化作了一個清晰的、栩栩如生的、內部仿佛有深邃綠色光暈緩緩流淌、與肌膚紋理完美結合的句芒圖騰胎記,如同天生的印記般,烙印在了陳瑤的頸側!那胎記的形狀、大小、乃至其中蘊含的那股盎然生機,與後來陳瑤一直佩戴在衣外、作為實體存在的那枚血玉,幾乎一模一樣,仿佛是同一種力量的不同表現形式!
而右邊維生艙內,原本緊握著玉佩的沈念,她那攤開的手心中,此刻已是空空如也!那枚可能曾在她最黑暗歲月裡給予她一絲慰藉與守護的玉佩,已經徹底轉移,其核心的法則與力量,成為了陳瑤身體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她的手,無力地垂落在維生艙的邊緣,仿佛失去了生命中最後一點溫度。
就在這時,實驗室外,突然傳來了急促、雜亂而沉重的腳步聲,以及某種金屬靴底敲擊光滑地麵的刺耳噪音,還有粗暴的呼喝聲!顯然,有人正在快速靠近,而且來者不善,充滿了敵意!
雲薇母親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蒼白,如同被抽走了所有血色,但她的眼神卻在這一刻變得異常冷靜,甚至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銳利。她深深地、最後地看了一眼脖頸上多了一個翠綠圖騰、依舊昏迷但似乎氣息稍微平穩了一點的幼年陳瑤,那眼神仿佛在說:“活下去,帶著這份力量……”
然後,她猛地轉頭,目光複雜地看了一眼旁邊手中空空、同樣昏迷、仿佛失去了一層保護的沈念,眼中閃過一抹更深沉的痛楚與決絕。
她不能再猶豫了!
她猛地轉身,不再回頭,用儘全身力氣,將右邊維生艙內、失去了玉佩的沈念猛地抱起,緊緊摟在懷裡!然後,她頭也不回地、踉蹌著、卻又帶著一種義無反顧的、仿佛要撞破命運牢籠的決絕,衝向了實驗室另一個方向的、一個更加隱蔽、標識著危險符號、似乎連接著複雜通風或廢棄管道係統的小型應急通道口!她的背影,在冰冷的實驗室光線下,顯得如此單薄,卻又如此高大,充滿了悲壯的色彩。
影像在這裡開始變得模糊、晃動,仿佛信號受到了強烈的乾擾,又像是記憶本身在此刻變得不穩定。隻能隱約看到雲薇抱著沈念,如同抱著世間最珍貴的火種,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的、仿佛巨獸喉嚨般的應急通道口。
而幾乎在同一時間,實驗室的主大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轟”地一聲暴力撞開,金屬扭曲的聲音刺耳欲聾!數個穿著統一黑色製服、身形彪悍、手持造型奇特、泛著幽藍能量光澤武器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衝了進來!為首的一人,身形挺拔,動作間帶著一種訓練有素的淩厲,麵容大部分籠罩在突擊頭盔的陰影之下,但那雙透過觀察窗露出的眼睛……冰冷、陰鷙、充滿了掌控一切的漠然與……一絲難以捕捉的、仿佛洞悉了什麼的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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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最終在這裡,如同斷線的信號,猛地戛然而止!
翠綠色與暗金色的交融光芒如同完成了使命般,迅速退去,全息影像瞬間消散於無形,仿佛從未出現過。陳瑤頸間的血玉恢複了之前那微弱卻堅定的守護光華,銅盤也停止了強烈的共鳴,盤身的溫度開始緩緩下降,那灼人的熱力消退,隻剩下一種溫潤的餘韻。
地下空間再次陷入了那種原始的、死寂的、隻有遠處偶爾傳來的水滴落入水域的“滴答”聲,以及沈念體內那雖然減弱但依舊存在的、細微的電子運行聲的昏暗之中。
林深僵立在原地,如同被一道來自九霄的驚雷直直劈中天靈蓋,大腦一片空白,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這一刻凝固、倒流!思維停滯了,感官失效了,整個世界隻剩下那影像中揭示的、沉重到令人無法呼吸的真相,在腦海中瘋狂回蕩、撞擊!
真相……原來如此!竟是如此!
陳瑤頸間的句芒血玉,根本不是什麼家傳寶物或偶然所得!它原本是屬於沈念的!是母親雲薇,在某個極其危急、迫在眉睫的關頭,利用了沈念和這枚玉佩之間某種特殊的、深厚的聯係,通過某種他無法理解的神秘方式——很可能是結合了阮家的禁忌科技與玉佩本身蘊含的古老法則——將玉佩的本質力量,或者說其核心法則印記,強行剝離、轉移、烙印、融合到了當時年紀更小、或許體質更為特殊、或者是為了某種“偽裝”、“保護”或“分散風險”目的的幼年陳瑤身上!
所以,陳瑤能激發血玉的守護力量,能感應到木係靈根,是因為這力量本就源於她自身,是她生命的一部分,是與她靈魂融合的法則!
而沈念……她失去了這枚可能曾經在黑暗實驗室裡給予她唯一溫暖與守護的玉佩,失去了與這生命本源力量的直接聯係,獨自一人,跟著母親雲薇,踏上了那條更加危險、更加絕望、最終導致她右眼被剜、身體被植入金屬、承受了無儘痛苦的亡命之途!她付出的,遠比想象中更多!那聲情急之下、發自靈魂的“姐姐”……並非空穴來風!她們曾在同一個冰冷實驗室,經曆過同樣的恐懼,承受過雲薇母親同樣的、卻以截然不同、甚至堪稱殘酷的方式呈現的拯救與保護!她們是命運被強行捆綁、交織著犧牲與守護的、某種意義上“同病相憐”的姐妹!
而陳瑤之前昏迷中那聲“媽媽……瑤兒好冷……”的囈語,或許不僅僅是對陳婉的呼喚,更深層、更久遠的記憶深處,是否也烙印著當年在冰冷實驗室維生艙內,被雲薇母親做出如此重大、如此艱難的抉擇時,那無形中傳遞出的、分離的痛楚與命運的冰冷?
巨大的信息量和其中蘊含的、沉重到令人心碎的真相,如同積蓄了萬年的滔天巨浪,以毀天滅地之勢,衝擊著林深的心神,幾乎要將他的理智徹底摧毀。
他看著昏迷中依舊因體內衝突而痛苦蹙眉的沈念,看著她那空蕩蕩的、曾經緊握玉佩如今卻隻能抓住虛無和傷痕的手,再看一眼陳瑤脖頸上的那塊血玉,想必再度把血玉分離出來,陳瑤又不知受過了多少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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