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活到狗身上去了_我說的你信嗎?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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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活到狗身上去了(1 / 1)

我在路邊找了個挑擔子的水果販,買了三斤蘋果,又找了個糕點鋪子買了兩斤桃酥,揣著那顆怦怦亂跳的心和那個要命的玉匣子,像個小偷一樣,借著夜色掩護,拐進了四川大學的教職工宿舍區。

那棟紅磚老樓爬滿了爬山虎,空氣裡彌漫著老舊書籍和潮濕青苔混合的氣味。我摸到三樓,站在那扇熟悉的暗綠色鐵門前,猶豫了很久。

門縫底下透出昏黃的光線,裡麵隱約傳來咳嗽聲和收音機沙啞的戲曲聲。我深吸了好幾口氣,終於抬手敲了門。咚咚咚——聲音在空曠的樓道裡顯得格外響。

裡麵傳來一陣拖鞋摩擦地麵的“沙沙”聲,然後是門鎖“哢噠”一響。門開了一條縫,秦教授花白的腦袋探了出來,鼻梁上還架著那副深度眼鏡。當他看清是我時,鏡片後的眼睛瞬間瞪大了,寫滿了難以置信。

“陳…陳默?”他猛地拉開門,身上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灰色羊毛開衫,手裡捏著一份學報,“真是你?你…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了?”他的目光在我沾滿灰塵的夾克、磨破的褲腳和憔悴的臉上來回掃視,語氣裡充滿了驚愕和關切,“快,快進來!”

我局促地側身擠進熟悉的門廳,一股混合著書卷紙味和淡淡茶香的氣息撲麵而來,讓我恍惚間仿佛回到了幾年前還在執教的時光。客廳陳設依舊,隻是牆上的掛曆更舊了。

“老師…”我喉嚨發乾,聲音沙啞,“我…我沒臉來見您。”

“說的什麼話!”秦教授把我按在舊沙發上,自己拉過一把藤椅坐下,仔細端詳著我,“前年聽說你辭了職,跟人去南方做生意了?怎麼…這是遇到難處了?”

我苦笑一下,笑容比哭還難看:“何止是難處…老師,我把一切都賠光了,還欠了一屁股債。唉…”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臉上的淤青,“要不是走投無路,我絕不會這個點來打擾您…”

秦教授沉默了片刻,歎了口氣:“你這孩子…當年我就說你不是做生意的料。好好的學問不做,非要去闖什麼商海…”他的語氣裡沒有責備,隻有深深的惋惜,“那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我深吸一口氣,知道不能再隱瞞了。我緊張地回頭看了眼關好的房門,然後轉過身,小心翼翼地將那個用舊衣服裹了好幾層的玉匣子從背包裡取出來。

“老師,”我把玉匣輕輕放在茶幾上,聲音壓得極低,“我這次來,一是看看您,二是…請您幫我看看這個東西。這東西…是我在老家躲債時,無意中從老屋牆洞裡翻出來的…我看不懂,但覺得它非同小可…”

台燈昏黃的光線下,當秦教授的目光落在玉匣表麵那些詭異扭曲的蝌蚪文上時,他臉上那點關切和惋惜瞬間被震驚所取代。他“謔”地站起身,湊到茶幾前,鼻尖幾乎要碰到冰涼的玉匣表麵。他猛地推了推眼鏡,手有些發抖地從胸袋裡掏出一個隨身攜帶的放大鏡。

他對著燈光,仔細審視著那些扭曲的符號,喉嚨裡發出難以置信的咕噥聲。“這…這是…”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猛地抬起頭,鏡片後的眼睛銳利地盯著我:“小陳!你跟我說實話!這東西……到底從哪裡得來的?這絕不可能是什麼老牆洞裡的東西!”

麵對老師陡然嚴厲起來的目光,我頭皮一陣發麻,知道瞞不過去了。我頹然低下頭,聲音乾澀:“老師…我…我對不住您。”

一切不言而喻,秦教授重重地坐回藤椅,手指顫抖地指著那玉匣,半晌才歎出一口氣:“你啊你!陳默!你是讓錢逼瘋了?這東西是能隨便動的嗎?尤其是這種…掉腦袋的玩意兒!”他的語氣痛心疾首,卻又帶著一種學者本能被激起的、無法掩飾的濃厚興趣。

他再次湊近玉匣,放大鏡仔細掃過每一道刻痕。“我研究古文字一輩子,”他喃喃自語,更像是在說給自己聽,“甲骨、金文、戰國鳥蟲篆,甚至是一些已滅絕的少數民族文字,都略知一二。但這種文字……從未見過。它的結構極其原始,卻又蘊含著一種嚴密的、難以言喻的規律性…太矛盾了,太奇怪了。”

他嘗試著用手摸了摸玉匣嚴絲合縫的接縫處,手指在不同深淺、不同形狀的蝌蚪符號上逐一按壓、試探。幾分鐘後,他忽然“咦”了一聲。

“不對……”他像是發現了什麼,將玉匣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反複端詳。“小陳,你看這玉匣底部的磨損痕跡,是不是有點特彆?前後兩端的磨損程度明顯不同。”

我湊過去仔細看,果然,在昏黃的燈光下,玉匣一端的確有更明顯的光滑感。

“我好像明白了……”秦教授若有所思,然後做了一個讓我目瞪口呆的動作——他將玉匣的一端稍稍向下傾斜,與桌麵形成約莫三十度的夾角,然後用手托住匣底那個磨損更明顯的部位。

就在玉匣保持這個特定角度的瞬間——

“哢噠。”

一聲輕不可聞卻又清晰無比的脆響,從玉匣內部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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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簡單?我都看傻了。

秦教授緩緩將玉匣平放回桌麵,臉上帶著看透玄機的得意與驚歎:“妙啊!原來如此!這匣子根本不是平著開的!得把它‘立’成這個角度,模仿它當年被放置時的姿態,內部的機括才會對齊!”

他小心地用指甲撬開那已經鬆動的盒蓋。沒有金光,也沒有異象。隻有一股極細微的、帶著土腥味的涼氣散出。匣內襯著早已腐朽成暗褐色灰燼的絲綢殘留物,而靜靜地躺在正中央的——是一枚墨綠色的玉琮。

外方內圓,形製高古,材質在昏黃燈光下透出一種攝人心魄的幽深光澤。玉琮的四麵,同樣密密麻麻刻滿了那種令人費解的蝌蚪文。

“玉琮?禮地之器…良渚文化的典型器,但這玉料、這沁色、這紋飾……”秦教授戴上白手套,極其小心地拿起它,對著燈光緩緩轉動,臉上的震驚之色越來越濃,“不對…全都不對!這絕非已知的任何文化!小陳,這東西…”

“老師!”我猛地打斷他,心中警鈴大作。我幾乎是從他手中“搶”回了那枚冰涼的玉琮,迅速將其放回匣內,“啪”地一聲合上蓋子。“謝謝您!您已經幫了我大忙了!這東西的來曆請您務必保密!對誰都不要說,就當我今晚從沒來過!”

秦教授看著我驚惶失措、卻又異常堅決的樣子,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所有話語都化作一聲沉重無比的歎息:“你…唉!你娃兒…好自為之吧。這東西,我看不透,怕是福禍難料,燙手得很啊…”

我深深鞠了一躬,將玉匣子重新裹好,緊緊抱在懷裡,轉身就要離開。

手搭上他家那扇漆皮剝落的舊門把手時,我頓住了,臉上臊得滾燙,喉嚨乾得發緊。懷裡是價值連城的古玉,兜裡卻掏不出半張車票錢,這他娘的真是絕妙的諷刺。

憋了半天,我才用儘全身力氣擠出蚊子叫般的聲音,背對著他:“老師…那個…我…我實在沒得辦法了…”

身後傳來秦教授疑惑的聲音:“還有什麼事?”

我猛地轉過身,臉上燒得厲害,幾乎不敢看他的眼睛,硬著頭皮道:“能不能…再借我四百塊錢?我…我連去買張車票的錢都沒得了…掙了錢一定還您!我打借條!按手印!”

秦教授顯然沒料到這出,最終卻隻是化作一聲更沉重的歎息。他搖搖頭,沒多問一句,還是走到那張堆滿書的書桌旁,拉開那個漆色暗沉的抽屜,從一疊舊教案下麵摸出一個牛皮紙信封,仔細數出四張藍色的一百元鈔票。

他把錢遞過來,語氣複雜:“趕緊滾蛋!莫再惹事了!路上機靈點!這四百塊…唉,算我支援‘考古發掘’了!”

我攥著那救命的、還帶著墨水味的四百塊錢,臉上燒得能烙餅,含糊地連聲應著“要得要得,謝謝老師,一定還!”,幾乎是落荒而逃,一頭紮進成都濃重潮濕的夜色裡。

懷裡的玉匣冰涼堅硬,兜裡的鈔票滾燙灼人,靠老師接濟的四百塊,我連夜用這錢買了張南下的硬座車票,目的地:深圳。

我這前半輩子,算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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