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甘肅修築軍事要塞時,挖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小張的目光平靜地看著我,“那是一塊石頭,被漢代人用特殊方式封存著。根據描述,其特征與你們遇到的‘龍眼’碎片吻合。”
他說話不快,但沒有任何多餘的詞彙,像是一份經過反複推敲的報告。
“汪家當時勢力很大。”小張繼續道,“他們動用了自己麾下的工匠,還找來了一些西域的匠人,主要是回回人,試圖弄清楚這塊石頭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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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屏住呼吸,仿佛能透過他的話語,看到幾百年前,那些圍著奇異石頭忙碌的身影。
“檔案記載很簡略,但結果很清楚。”小張的語氣沒有任何起伏,“參與研究的人,陸續出現異常。皮膚出現不明原因的嚴重潰爛,像是被火燒過,內臟功能也快速衰竭。死亡人數很多。”
我感到後背有點發涼,不由自主地想起輻射病。
“這還不算完。”小張接著說,“石頭的影響開始擴散到周圍環境。那片區域的草木,無緣無故地大片枯萎。牲畜也開始出現異常,不明原因地倒斃。”
他稍微停頓,讓我消化這些信息。
“汪氏家族的高層意識到事情超出了控製。”他的聲音依舊平穩,“他們最終動用了軍隊,將那塊石頭重新掩埋,並且在那基礎上,修建了比漢代時期更複雜、更堅固的封鎖工事,確保它不會再被人輕易發現。”
茶室裡再次陷入沉默。周主任端起茶杯,輕輕呷了一口。
小張最後補充了一句,語氣依舊沒有任何波瀾:“所有參與此事的工匠,無論漢人還是回回人,事後都被處置,無一幸免。”
我靠在椅背上,感覺喉嚨有些發乾。元代……原來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有人為此付出過如此慘痛的代價。那些死在數百年前的工匠,他們的恐懼和絕望,仿佛透過小張平鋪直敘的話語,隱隱傳遞了過來。
小張繼續道:“目前與林念郎合作的那位‘大老板’,其團夥與境外勢力,主要是日本的一些組織,存在密切聯係。這些組織,與曆史上的‘黑龍會’等團體有淵源。他們雙方合作,目的就是獲取並試圖利用‘龍眼’及菌絲。我們認為,這具有潛在的重大安全風險。”
周主任這時才放下茶杯,緩緩道:“秦教授擔保你,希望你能走回正路。現在,就是一個機會。有些情況,我們不便直接介入。需要有人在合適的位置上,提供一些信息。”
小張接過話頭,語氣依舊平穩:“比如黃海接下來的動向,是否有新的境外人員介入,或者市麵上是否出現與你們此次經曆相關的特殊文物。我們需要這些信息。”
他沒說具體要我怎麼做,隻是遞給我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一個上海的座機號碼。“考慮清楚後,有任何信息可以打這個電話。”
從茶室出來,天已經黑透了。成都的夜晚有點悶熱,路燈昏黃,我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旁邊有輛嶄新的桑塔納開過去,揚起一陣灰塵。
我摸了摸內衣口袋,捏了捏褲兜裡那張明天回上海的船票。
原本以為,拿了錢,躲過追捕,就能回到東台路,繼續守著我那個“三川閣”,過點小老板的安穩日子。現在才明白,我這條船,早就駛離了正常的航道。
回到賓館,關上門,我倒在床上,盯著天花板,腦子裡卻像開了鍋一樣翻騰。
小張說的那些話,一字一句在我腦子裡過電影。元代汪家的事,他們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連用了回回匠人,工匠被處置這種細節都有?還有那個“大老板”和日本人勾結,他們又是從哪兒得到的信兒?
越想,我這後背越發涼。
黃海那邊剛出事,東西被搶,他急著去廣州擦屁股。這邊周主任的人就找上了門,時間掐得這麼準?
他們不僅知道我們這趟下去了,好像連我們碰到了啥,拿到了啥,都門兒清。
我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點著一根煙,狠狠吸了一口。
隻有一個解釋能說得通:周主任他們,眼睛不止盯著我這一邊。黃海身邊,或者那個“大老板”身邊,甚至……日本人那邊,搞不好都有“耳朵”。
我們這幾撥人,在江底下、地裡頭拚得你死我活,自以為行動隱秘,可搞不好一舉一動,都沒逃過有些人的眼睛。我們像是鑽在網子裡的魚,撲騰得再厲害,扯著線頭的人,在上麵看得一清二楚。
黃海以為自己是下棋的人,可能他在更上麵的人眼裡,也隻是一顆比較有用的棋子罷了。
那我呢?我算個啥?
人家給我這個“機會”,讓我回上海當個耳朵,真的是因為秦教授求情,看我“本質不壞”?還是說,他們隻是覺得,我這個人,正好處在那個能接觸到各方信息的位置上,有點利用價值?
我把煙頭按滅在煙灰缸裡,看著那最後一點紅光熄滅。
走到洗手間,我看著鏡子裡那個臉色蒼白、眼神裡滿是疲憊的男人,扯了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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