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最後的通牒
清晨的陽光剛爬上基地的窗台，林峰的手機就震動了。
不是陳默的警報，不是蘇晚的藍光提示，是一封用鏡文寫的、直接投射在視網膜上的信息——
“午夜十二點，遺忘之境。選‘失去她’，或‘失去你’。沒有第三種答案。”
末尾附著一幅畫麵：小棠的意識體抱著剪刀，站在枯萎的櫻花樹下，抬頭對他笑，眼淚卻砸在地上，開出黑色的花。
林峰的手攥成拳，指甲掐進掌心。他轉頭看向小棠，她正蹲在五色樹旁，指尖撫過那株發光的幼苗，藍發帶沾著晨露，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峰哥……”小棠抬頭，眼神裡帶著不安，“我又夢見了。夢見你站在鏡子裡，對我說‘剪斷它，你就自由了’。”
二、內心的戰場
午夜前十分鐘，林峰坐在小棠的意識體身邊。
“小棠，”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相觸的肌膚傳遞，“如果真的要選，我選……失去自己。”
小棠愣住，眼淚掉下來：“峰哥，你在說什麼傻話！”
“因為你是我的全部。”林峰的聲音輕得像櫻花落，“沒有你，我活著和死了沒區彆。但如果你必須選，我寧願消失，也不想讓你受一點傷。”
小棠撲進他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才不是！我才不想讓你消失！我要我們一起，不管失去什麼，都不要分開！”
窗外的月亮越升越高，鏡麵裡映出兩人的影子，疊在一起，像顆不肯分開的星。
三、鏡界的審判
午夜十二點，林峰和小棠同時踏入遺忘之境。
這裡沒有霧，沒有黑洞，隻有一條無限延伸的白走廊，兩側是無數麵鏡子。每麵鏡子裡，都映出他們“失去對方”的未來——
左邊鏡子裡，小棠的意識體抱著林峰的遺物，坐在櫻花樹下，頭發白了大半，嘴裡念叨著“峰哥，你怎麼還不回來”；
右邊鏡子裡，林峰的意識體坐在輪椅上，麵前是枯萎的五色樹，鳳凰紋身已經褪色，他對著空氣說“小棠，我好想你”。
“選吧。”那個冰冷的聲音從走廊儘頭傳來，“選‘失去她’，或‘失去你’。看哪一個未來，更讓你痛苦。”
林峰和小棠對視一眼，同時走向右邊的鏡子。
小棠伸手碰了碰鏡子裡的自己：“你不是我。真正的我，會笑著和峰哥一起種樹，會幫他擦機油，會罵他‘又把工具亂扔’。”
林峰則對著鏡子裡的自己說：“你不是我。真正的我，會守著小棠，哪怕她忘記我，哪怕我變成行屍走肉，也不會讓她孤單。”
鏡子突然碎裂，化作無數光點。走廊儘頭的門打開了，裡麵是一片星空——他們的星空，有櫻花樹，有工具箱，有五色樹的芽，還有彼此的笑臉。
四、共生的答案
當兩人從鏡界退出時，天已經亮了。
五色樹的幼苗正開著一朵小小的花，花瓣是透明的，裡麵映著他們的影子。蘇晚走過來，摸著花瓣：“‘遺忘’的氣息散了，它……認輸了？”
陳默的儀器傳來消息：“鏡界裡，‘遺忘’的核心出現了一道裂痕。它在害怕你們的‘選擇’。”
林峰握住小棠的手，指腹蹭過她的藍發帶：“我們沒選‘失去’，我們選了‘一起’。”
小棠笑了，梨渦淺淺：“對！不管失去什麼，我們都一起。”
五、未散的迷霧
傍晚，林峰在基地的花園裡澆水。
五色樹的幼苗突然抖了抖，花瓣飄落，變成了一張紙條。上麵用櫻花糖紙寫著：“下一個，是‘成為彼此’。”
林峰的手一抖，撿起紙條。他抬頭，看見小棠的意識體正站在門口，手裡捧著一杯熱可可：“峰哥，喝口這個，暖身子。”
林峰接過杯子，指尖碰到小棠的手背，傳來熟悉的溫度。他突然明白，“遺忘”的考驗，從來不是讓他們“失去”，而是讓他們“學會成為彼此”。
深夜，林峰躺在床上，聽著小棠的呼吸聲。
他摸出枕頭底下的紙條，上麵的字像星星一樣閃著光：“成為彼此。”
突然，他聽見五色樹的幼苗在響——不是風聲，是幼苗的根須在和雙生樹對話。
“它們在說什麼？”小棠的意識體湊過來，揉著眼睛。
林峰搖搖頭，把她摟進懷裡：“不知道。但不管是什麼，我們都一起麵對。”
可他沒看見，窗外的月亮裡，映出了兩個交疊的影子——一個是他，一個是我，卻慢慢變成了一個。
風裡傳來“遺忘”的低語，像春天的風，溫柔卻帶著刺：“你們成為了彼此，卻逃不過‘融合’的命運。下一個，是‘失去自我’的開始。”
第55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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