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胸口的鈍痛
林峰是在擰螺絲時察覺到不對的。
螺絲刀剛旋進最後一個接口，胸口突然泛起鈍痛，像有人用濕毛巾捂住了心臟。他皺著眉停下，手按在左胸——心跳得又快又亂，像擂鼓。鏡片後的眼睛冒著冷汗，他想起上周體檢報告上的“偶發早搏”，可項目趕進度，他總想著“等修完這批線路再去”。
通訊器裡傳來小棠的聲音：“峰哥，我燉了銀耳羹，放了枸杞……”
他應了一聲，把螺絲刀塞進工具包，扶著桌沿站起來。走廊的燈有點晃，他扶著牆走，胸口越來越悶，像壓了塊石頭。路過兒童房時，小星正蹲在“放下芽”旁數葉子，芽尖的金粉落在他手背上，像撒了把星星。
“爸爸，你不舒服嗎？”小星抬頭，烏黑的眼睛裡全是擔心。
林峰蹲下來，摸了摸他的頭：“沒事，爸爸有點累。”可話音剛落，胸口一陣絞痛，他眼前一黑，栽倒在兒童房的地毯上。
二、急救室的手
小棠接到陳默的電話時，銀耳羹剛燉好。
她抓起外套就跑，藍發帶在風裡飄成條線。醫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刺得鼻子發酸，她衝進急救室，看見林峰躺在手術台上，胸口插著電極，儀器發出刺耳的蜂鳴。
“醫生！他怎麼樣？”她抓住護士的胳膊，指甲掐進皮膚。
“室性早搏引發的心律失常，需要電擊除顫！”
小棠的手懸在半空，突然想起昏迷時林峰的呢喃——“我記得你所有的好”。她撲過去，握住林峰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手術手套滲進來：“峰哥，我記得！我記得你修玩具車時擰反螺絲，記得你給我留的南瓜粥，記得你說要陪小星長大！”
奇跡發生了。監護儀上的心跳線突然平穩下來，林峰的眼皮顫了顫，嘴角扯出個虛弱的笑。
三、芽尖的心跳同步
鏡像世界的情感池邊，小星的芽尖正發著光。
半透明的葉子連成串，像根發光的線，一頭係著林峰的胸口，一頭係著小棠的手。阿傑盯著監控屏幕，聲音發抖：“林哥的心跳……和小星的芽尖同步了！”
小藍摸著芽尖的金粉：“是‘記得’變成了心跳——他們在昏迷時，心跳已經綁在一起了。”
蜜罐裡的勇敢糖光突然暴漲，映出林峰和小棠的臉：林峰握著小棠的手，說“我記得你愛喝溫粥”；小棠摸著林峰的鳳凰紋身，說“我記得你說過，鳳凰是守護的象征”。
四、蘇醒後的刻度
林峰醒過來時，小棠正趴在床邊睡著了。
他的手還握著她的，掌心的溫度像小時候媽媽織的毛衣。他動了動手指，看見自己的胸口——鳳凰紋身的疤痕泛著紅光，像顆跳動的心臟。
“峰哥，你醒了！”小棠猛地抬頭，眼睛紅腫，“醫生說，是你自己的‘記得’穩住了心跳……”
林峰摸了摸她的臉，指尖沾著她的眼淚：“我知道……我聽見你說了，我記得所有的事。”
這時，基地的“放下芽”傳來消息——結出了新果實。
五、未停的心跳
果實裹著層淡淡的紅光，裡麵躺著顆極小的黑白種子。
種子上刻著鏡文：“下一個：讓‘記得’，成為心跳的刻度。”
小棠湊過來，看見種子上的糖紙——是急救時，小棠握著林峰的手寫的便簽：“我的心跳，和你一起。”
遠處，鏡像世界的星空裡，那顆新星星正穩穩地亮著，像顆永恒的心跳。可林峰摸著胸口，總覺得心跳裡藏著點異樣——像有個小小的齒輪，卡在了“記得”和“心跳”之間。
小星的芽尖突然晃了晃，指向窗外的星空。林峰望著監控屏幕，看見鏡像世界的情感池裡，勇敢糖的光開始旋轉，映出個新的畫麵：林峰在修線路，胸口突然疼，小棠握著他的手，說“我記得”，而他本能地喊“小棠”……
“峰哥，”小棠握住他的手，“你說，‘記得’會不會變成心跳的一部分？”
林峰笑了，摸了摸胸口的鳳凰紋身：“會啊……就像現在，我每一次心跳，都在說‘我記得你’。”
第92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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