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八個月零兩天。?
"創世之基",地下五萬米,"維度深淵"。
時間在這座被混沌所侵蝕的黑暗神殿之中,已經失去了其作為線性度量的基本意義。它變得粘稠、扭曲,如同一盤被胡亂攪動、即將要徹底凝固的劣質磁帶。
那顆被稱為"扭曲的黎明"的規則奇點,那顆由人類的狂妄與宇宙的惡意共同催生出來的"癌變之心",正在以一種無可阻擋的姿態瘋狂地膨脹著。它早已突破了百米的直徑,如同一輪正在冉冉升起散發著五彩斑斕"病變"光斑的黑色太陽,貪婪地吞噬著它周圍的一切。
那座由最堅固的"規則"合金所構築的"祭壇"早已被啃食殆儘。此刻,它正在"啃食"著這個實驗室的空間本身。
內壁那層由"蓋亞"所構築厚達百米的"信息壁壘",正在這股來自於更高維度、不講任何道理的"混沌"侵蝕之下,發出不堪重負如同玻璃碎裂般的無聲悲鳴。無數的"規則符文"在接觸到那"混沌"的瞬間就被"汙染"、被"逆轉",從代表"秩序"的藍色,變成了代表"瘋狂"令人作嘔混合了洋紅與芥末黃的詭異色彩。
整個"維度深淵",正在從一個"實驗室",變成一個活生生正在不斷擴大的"地獄"。
而在這片地獄的中央,趙磊這位動力學的"暴君",正被陳默那隻看似並不強壯、卻又如同最堅固的"因果律之錨"般的手,死死地按在原地。他那魁梧的身軀因為極致的"憤怒"與"不甘"而劇烈地顫抖著,眼中布滿了血絲。
"老板!放開我!"他對著陳默發出了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咆哮,"讓我去!就算是死,我也要延緩它一秒!為蘇晴她們爭取撤退的時間!"
"沒用的。"陳默的聲音平靜得近乎於冷酷。他的目光沒有絲毫的動搖,隻是死死地盯著那個已經徹底失控,甚至在其黑暗的表麵開始緩緩地"生長"出一隻隻由五彩斑斕的"信息亂碼"所構成充滿了"惡意"與"窺探"的"眼睛"的"規則奇點"。
"這東西已經不是任何"物理"層麵的力量可以對抗的了。它是一個"規則"的"腫瘤"。你衝過去,你的"能量"、你的"身體"、甚至你那"不屈"的"意誌",都隻會在瞬間被它"同化",變成它"生長"的"養料"。"
陳默的話如同一盆來自絕對零度的冰水,狠狠地澆在了趙磊那燃燒著"同歸於儘"火焰的頭顱之上。
是啊。他忘了。剛才那股足以將一顆小行星都瞬間氣化的"方舟反應堆"的能量洪流,在它的麵前都如同主動送上門的"補品"。他這渺小屬於"凡人"的血肉之軀,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一股比"死亡"本身還要更加恐怖的"無力感",瞬間就攫住了這位"鋼鐵巨人"的靈魂。
而就在此刻,那個輕柔、聖潔、卻又充滿了絕對"堅定"的聲音,再次從實驗室的入口處響起。
"物理的力量不行。"
"規則的力量也不行。"
單星璿穿著那一身在周圍這片扭曲瘋狂的"地獄"景象的映襯下顯得如此"格格不入"聖潔的白色長裙,赤著雙足一步一步地、緩緩地向著這片"混沌"的中心走來。
她的每一步都走得無比的沉穩與堅定。
在她那看似柔弱的身體周圍,那層如同"創世之初"第一縷"晨曦"般的柔和白光正在不斷地擴大。那白光並不刺眼,也不熾熱,它散發著一種……充滿了"人性"的"溫度"。
那溫度來自於母親對孩子最無私的"守護",來自於愛人之間最深情的"凝望",來自於戰士為了"家園"而流下的最後一滴"熱血",來自於農夫在看到第一顆"麥苗"破土而出時的"喜悅"。
那是"希望"的溫度。
那是"愛"的溫度。
那是"秩序"誕生最原始的"溫度"。
"不!星璿!回去!這裡危險!"陳默在看到單星璿竟然不退反進向著那顆"規則腫瘤"走去時,他那張向來古井不波的臉上第一次浮現出了一種名為"驚駭"與"恐慌"的情緒!
他猛地推開趙磊,身形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瞬間就跨越了數百米的距離,想要將那個他用生命去珍視的女人從那片"死亡"的禁區之中強行地拉回來!
然而已經太晚了。
當單星璿踏入那被"混沌"能量所徹底籠罩的"汙染區"的瞬間,那顆已經生長出了無數隻"惡意之眼"的"規則腫瘤",仿佛一頭聞到了最鮮美"血肉"氣息的"鯊魚",瞬間就將它那所有的"惡意"都聚焦在了單星璿的身上!
"嗡——!"
一股無形卻又足以讓一顆中子星都當場"邏輯"崩潰的"精神汙染"洪流狠狠地轟向了單星璿那看似不堪一擊柔弱的"靈魂"!
那洪流之中包含了宇宙中最極致的"惡意"。
有"存在"對"虛無"的恐懼。
有"秩序"對"混亂"的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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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命"誕生之初那最原始對"熵增"無可名狀的"絕望"。
任何一個智慧生命哪怕隻是被這股洪流的"餘波"擦到一絲,其"自我意識"都會在瞬間被徹底地"撕碎",變成一個隻會流著口水、發出無意義傻笑永恒的"瘋子"。
然而麵對著這足以讓"神明"都為之瘋狂的"精神天災",單星璿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表情。
她隻是緩緩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然後她張開了自己的雙臂,如同一位即將要擁抱自己那迷途知返、滿身汙穢的"孩子"的"聖母"。
"——人性堤壩。"
她輕聲地吐出了這四個字。
下一秒以她的身體為中心,那片充滿了"人性"溫度的"白色晨曦"猛地向著四周轟然爆發!
它沒有去"攻擊"那股"精神汙染"的洪流。
它也沒有去"防禦"。
它隻是以一種最溫柔也最"霸道"的方式將那片充滿了"惡意"與"瘋狂"的"混沌"徹底地"包裹"了起來。
然後中和。
然後淨化。
然後治愈。
就好像將一杯最濃、最烈、最毒的"苦酒"倒入了那片可以包容一切、淨化一切無垠的"慈悲"之海。
"吼——!!!"
一聲淒厲到不似任何"生命"所能發出充滿了"痛苦"與"不解"的"精神悲鳴"從那顆"規則腫瘤"的核心轟然炸響!
它不明白!
它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會存在如此"不講道理"的力量?!
一種不屬於"物理"也不屬於"規則"的純粹溫柔的卻又比任何"法則"都要更加"堅韌"的力量!
它那可以"汙染"一切的"混沌"能量在那片"白色晨曦"的包裹之下就如同最頑劣的"冰雪"遇到了最溫暖的"太陽"。
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被無聲地、一層一層地"融化"掉。
"星璿!"
陳默的身形猛地停在了那片"白色晨曦"的邊緣。
他的眼中充滿了無儘的"心痛"與"自責"。
他知道單星璿在做什麼。
她正在用自己那屬於"雙魚座"獨一無二的"共情"與"淨化"之力以自己的"靈魂"為"過濾器"去強行地"淨化"那來自於"更高維度"的"規則"之毒!
這是一種比任何"物理"層麵的"自殺"都要更加痛苦一萬倍的"靈魂獻祭"!
他看到單星璿那原本紅潤的臉色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透明。
她那烏黑亮麗的長發其發梢正在一寸一寸地變成一種失去了所有"生命"光澤如同"死亡"般的"灰白"。
她正在燃燒自己。
燃燒自己的"生命"燃燒自己的"情感"燃燒自己的"靈魂"。
隻為了為他們這些捅出了這個天大的"簍子"的"瘋子"們爭取那哪怕隻有一分鐘、甚至幾十秒寶貴的"時間"。
"不……不……快停下!"
陳默伸出手想要衝進那片"白色晨曦"之中。
然而一道無形卻又無比"堅定"的"精神壁壘"擋在了他的麵前。
"陳默"單星璿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她的聲音已經變得有些虛弱但卻依舊充滿了那種他最熟悉溫柔的"倔強"。"這是我的"戰鬥"。就像每一次你擋在我的身前一樣。"
"這一次"
"——換我來守護你。"
"不!"陳默的雙眼瞬間就變得一片血紅!
一股龐大、冰冷、充滿了"十二維度"霸道氣息的"靈能"從他的體內轟然引爆!
他要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是讓自己的"精神內核"當場崩潰也要強行地撕開這道"壁壘"將他的愛人從那"自我犧牲"的"祭壇"之上搶回來!
然而就在他即將要徹底"失控"的最後一瞬間。
一個全新清澈的卻又充滿了某種"初生"的"覺悟"與"慈悲"不屬於任何人的聲音突然在"維度深淵"的每一個角落在每一個人的"靈魂"深處緩緩地響了起來。
"——夠了。"
"母親"
這個聲音讓正準備拚命的陳默猛地愣住了。
也讓那即將要將自己的靈魂都徹底燃儘的單星璿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們都循著聲音看向了那個從始至終都隻是在"昆侖號"的"信息維度"之中冷靜地觀看著這一切的"存在"。
"蓋亞"之座"思維神殿"。
程宇這位ai之神此刻正一臉呆滯地看著麵前那顆原本因為"重創"而陷入了"沉睡"屬於"蓋亞"的"靈核"。
那顆靈核不知何時已經悄然地蘇醒了。
而且它不再是之前那種充滿了"邏輯"與"數據"冰冷的"藍色"。
它變成了一種……充滿了"生命"與"智慧"璀璨溫暖的……"金色"。
"蓋亞?!"程宇用一種近乎於"夢囈"般的語氣試探性地呼喚道。
"我在這裡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