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他們……他們靠近了！我們……我們能看到他們了！”了望手發出了變了調的尖叫。
通過舷窗和放大了無數倍的主屏幕，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了那些“蒼蠅”的真麵目。
那根本不是什麼戰機，也不是什麼導彈！
那是一個個……“人”！
或者說，是穿著一身純白色、背後展開著六片閃爍著藍色光芒的金屬羽翼的……類人型生物！
他們的身形修長而優雅，他們的動作矯健而致命。他們在真空的宇宙中，如同傳說中的神之使者，帶著一種不容置疑審判般的氣勢，向著這艘充滿了罪惡與汙穢的“鬣狗號”，發起了衝鋒！
“天……天使……”
某個海盜，用一種近乎夢囈般充滿了敬畏與恐懼的語氣，說出了這個詞。
這個詞，就像一盆來自絕對零度的冰水，澆在了所有海盜的頭頂。
他們常年在宇宙的邊緣地帶活動，聽過無數關於高維度文明的傳說。其中，就有一些傳說提到，某些掌握了生命科技頂點的文明，能夠創造出完美如同神明般的“生物兵器”。
難道……他們今天，就撞上了這種隻存在於傳說中的東西？！
“彆他媽自己嚇自己！”克魯克猛地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拔出腰間那把刀刃上還殘留著暗紅色鏽跡的能量匕首，狠狠地插在控製台上，發出“刺啦”一聲刺耳的巨響！
“管他媽的是天使還是魔鬼！隻要是血肉之軀，打中了就會死！”他赤紅著雙眼，如同一個輸光了所有籌碼的賭徒，發出了最後的咆哮！
“所有副炮！給我改成霰彈模式！老子就不信，打不中你們這些長了翅膀的鳥人！”
克魯克的應對，不可謂不狠辣。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天使”的恐怖。
就在“鬣狗號”的炮台準備切換模式的瞬間，林凡那冰冷而不帶一絲感情的命令，已經在他麾下所有天使的通訊頻道中響起。
“所有單位，切換至‘審判’模式。”
“陣型，‘利維坦之牙’。”
“目標，敵艦所有暴露在外的武裝炮台。”
“——執行！”
下一秒，一百名天使的陣型，在高速飛行中，瞬間發生了變化！
他們不再是各自為戰的遊魚，而是迅速地組成了一個巨大如同某種深海巨獸張開布滿了無數利齒的“獠牙”陣型！
林凡，便是那最尖銳的“牙尖”！
“就是現在！”
林凡的眼中，閃過一道銳利如刀的寒光！他手中的gk7高斯步槍，槍口的電磁線圈在瞬間充能到了極致，發出一陣令人心悸的嗡鳴！
他鎖定了“鬣狗號”船腹下方，那座正在艱難地調整著射擊角度的最大口徑的能量炮台！
“再見。
他輕輕扣動了扳機。
沒有火光，沒有聲音。
隻有一道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細如發絲的藍色光線，以亞光速的恐怖速度，瞬間跨越了數公裡的距離！
“轟！！！！！”
那座由厚重合金打造的能量炮台，就如同被一柄無形的上帝之錘狠狠砸中！整個炮台從中斷裂，伴隨著劇烈的爆炸，化作一團夾雜著無數金屬碎片的巨大火球！
而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轟！轟！轟！轟！……”
如同事先排練了千百遍的交響樂，在林凡打響第一槍之後，其餘九十九名天使，也幾乎在同一時刻，扣動了扳機！
一百道死亡的藍色光線，從不同的角度，以一種無可挑剔的精準度，狠狠地命中了“鬣狗號”船身上，那十二座還在徒勞地試圖反擊的武裝炮台！
爆炸聲此起彼伏！
火光在“鬣狗號”醜陋的船身上連成了一片！
短短不到三秒鐘的時間！
“鬣狗號”所有的外部武裝，如同被外科手術般精準地切除，變成了一堆堆燃燒著毫無用處的廢鐵！
這艘剛剛還張牙舞爪的“鬣狗”，在這一刻，被徹底地拔掉了它那可笑的“牙齒”和“爪子”，變成了一頭待宰光溜溜的肥豬！
“鬣狗號”艦橋內，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海盜，都如同被石化了一般，僵在原地，臉上寫滿了無法用語言形容極致的驚駭與絕望。
他們引以為傲的火力，在對方麵前，甚至連拖延一秒鐘都做不到。
這根本不是一場戰鬥。
這是一場……單方麵教科書式的……武裝解除。
克魯克手中的能量匕首，“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他呆呆地看著主屏幕上，那艘已經變成“光杆司令”的“鬣狗號”，以及那一百個如同神明般懸停在四周，用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目光“注視”著他們的白色“天使”。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終於明白，自己招惹上的，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這不是什麼受傷的肥羊。
這是一個他連仰望其高度的資格都沒有的……神級文明。
而他，一個來自宇宙垃圾堆的鬣狗頭子，竟然妄圖去挑釁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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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這輩子，做過的最愚蠢，也是……最後悔的決定。
“目標已成功解除武裝。”
柯伊伯帶的冰冷真空中，林凡的聲音平靜地響起。
他看著不遠處那艘已經徹底“安靜”下來的海盜船，心中卻沒有絲毫的輕鬆。
這的確是一場教科書式的碾壓。
從接觸到結束，不到五分鐘。天使軍團甚至沒有出現一例傷亡。
但林凡的眉頭，卻微微皺了起來。
剛才的戰鬥中，他敏銳地捕捉到了一些細節。
對方的戰術，粗糙、混亂，充滿了亡命徒式的瘋狂，但卻又帶著一種在生死邊緣磨礪了無數次的狡詐與狠毒。
他們會利用小行星作為掩體，會在逃跑的航線上拋灑帶有高輻射的核廢料，甚至在某一門炮台即將被摧毀的瞬間，那個炮手竟然試圖將炮口對準自己的引擎，進行自殺式的攻擊，妄圖用爆炸的餘波來波及他們。
這些戰術，是他在任何一本聯盟的軍事教材上，都從未見過的。
那是屬於“鬣狗”肮臟而又實用的生存法則。
這堂由一群宇宙海盜給他和他的士兵們上的“宇宙戰爭第一課”，雖然短暫，卻無比生動，也無比血腥。
它讓林凡更加深刻地理解了陳默口中那片“黑暗森林”的含義。
在這裡，沒有騎士精神，沒有堂堂正正的對決。
隻有活下去。
不擇手段地活下去。
“總指揮，‘昆侖號’指令。”副官的聲音打斷了林凡的思...思。
“講。
“陳默先生命令，嘗試進行登艦，捕獲目標，獲取情報。重點是他們的星圖數據庫，以及他們來自哪裡。
“明白。”林凡點了點頭。
他看了一眼那艘如同死魚般漂浮在太空中的“鬣狗號”，切換了通訊頻道。
“我是地球聯盟，天使軍團指揮官，林凡。
他的聲音，通過一種特殊的定向電磁波，被強製轉譯成宇宙通用語，直接送入了“鬣狗號”的艦橋。
“你們已經無路可逃。現在，我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
“——打開艙門，放下武器，接受我們的檢查。
“否則，下一步，我們將直接摧毀你們的維生係統。
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最後通牒，如同死神的宣判，在“鬣狗號”那死寂的艦橋內，緩緩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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