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間裡,陽光透過玻璃窗折射進來,讓原本陰鬱的空間有了一抹暖色。
時遠天的手死死握著裴若的手腕,像是怕她下一秒就會逃走——哪怕她剛才說的話句句誅心。
他抓緊她的手腕,目光如炬,漆黑的眸子閃過一抹淩厲。他提高聲調質問:“重要嗎?你和誰接吻、對誰心動,哪怕和誰睡過,重要嗎?”那目光裡的堅定不移,不容置疑。
裴若瞳孔一縮,不自覺向後退了一步。他果斷伸手,一把扶住了她的腰。
他逼得她更近,眼底漆黑如墨。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你對我提分手嗎?”
“哪怕是做情人,你也隻能留在我身邊。”
這種漆黑的覆滅感,讓裴若不由得想起在大仁山做的那個夢。夢裡的那個男人,就有著同款眼神。
恐懼感自上而下包裹了她,她心頭一顫,感覺自己不停在自我凝聚的深淵往下掉落。
時遠天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第一次分手,是她提的。為此,她還收下了時父給的五個億分手費。
但這並沒有難倒他。他以對她有恩為由,強製地以情人身份把她留在身邊。後來她“作”掉了他們的孩子,他也從來不曾責怪,隻是在把她照顧好之後,答應她離開,不僅過戶了小木山的房子、車子,還給了她一筆贍養費。
你以為他就此會離開?不,他轉身又來賴上你。
就是這樣一個矛盾的男人。他無時無刻不在上演著他有多愛你的戲碼,但他依舊可以在s國毫不留情地將她推開。
他是那個,在看見她和同學在微信多聊兩句都會醋意大發的人。
他也是那個,可以為了她和家族分割的男人。
當然,他做得再多,也可以在s國麵無表情地把她趕走。
她始終看不透他。
他對自己的所有物具有極高的掌控欲——而她,正是其中之一。
他現在這般發瘋,裴若甚至認為,這種情況就像是——他精心養了一個洋娃娃。在他的認知裡,他可以隨意丟掉這個娃娃,但當這個洋娃娃被彆人撿去後,他又慌了。
他慌的,是他有多愛這個娃娃?還是舍不得娃娃離開?也有可能,這不過就是他的勝負欲和掌控欲在作祟。
而她,一直是他養在溫室裡的那個洋娃娃。
她也承認,在他的悉心經營下,她還是那個隻會花著他錢的菟絲花。但他心甘情願給的分手費,她也沒想過還!她就是如同他曾經說的——她心裡窮。
裴若深吸一口氣,說:“時先生,我們還是談錢吧。記得你曾經承諾過,會贍養到我結婚。既然你這麼想留在我身邊,那就作為我的娘家人吧。你看我,到時候我結婚,你能額外為我準備一筆嫁妝嗎?”
她的話,差點就給他聽笑了。
這種殺人誅心的小孩子把戲,在經曆過大風大浪的時遠天麵前顯得幼稚不堪。
他順著她的話回答:“當然沒問題。你要多少,我都給你?我現在能拿出來的現金流大概10個億。但是,小木山的保險櫃裡不是躺著我的資產結構、地皮、股份嗎?你回家去看,看上什麼,我們去過戶!”
真真有病!裴若覺得這個男人有時候真是幼稚得不行。
她再次想要掙紮出他的掌控,使勁去掰開他的手,並怒罵一聲:“瘋子!”
他還是不放她,隻沉沉地回了句:“嗯。”
在此刻,裴若不想與他糾纏,隻想逃。她用她的鞋跟死死踩了他一腳。
外部的疼痛並未讓他鬆開手,他反而平靜地對她說:“你知道的,我愛你愛到發瘋。”
是知會。不是警告,也不是懇求。這種自帶的壓迫感讓裴若渾身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