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鑰匙在哪嗎?”粉紅兔往前湊了兩步。
芬裡爾往後縮了縮,小幅度地搖了搖頭,聲音細若蚊蚋:“隻有母親知道……”
“那你母親呢?在哪?”粉紅兔的聲音又拔高了些,芬裡爾的肩膀明顯抖了一下,下意識地往雲瑾身邊靠,小手緊緊攥住了雲瑾的衣角,像抓住救命稻草。
雲瑾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指尖觸到男孩後背的布料,能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隨即她抬眼,目光轉投向粉紅兔,瞬間褪去了所有溫軟,眼神冷冽。
這時周醫生往前一步,從白大褂口袋裡摸出包消毒棉片,撕開包裝時發出輕微的響聲。“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芬裡爾猶豫地看了看他手裡的棉片,又轉頭望向雲瑾,眼裡滿是征詢。雲瑾朝他點點頭,他才慢吞吞地伸出手——那隻小小的手掌上,血珠在細嫩的皮膚上格外刺眼。他的胳膊依舊緊繃著,仿佛隻要稍有異動,就會立刻抽回手逃開。
“那你知道,我們怎麼樣可以出去嗎?”周醫生一邊用棉片輕輕擦拭他的傷口,一邊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小男孩的目光在眾人臉上轉了一圈,王安緊鎖的眉頭、粉紅兔急切的眼神、周醫生平靜的側臉……最後,他的視線落回雲瑾身上,眼裡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依賴。
沉默片刻,他才小聲說:“花園最裡麵,有一個後門。”
“真的?!”粉紅兔瞬間來了精神,驚喜地往前一跳,“那快帶我們去!現在就去!”她的聲音裡滿是逃出牢籠的迫切。
芬裡爾抿緊了嘴,小手攥著雲瑾的衣角更用力了些。雲瑾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彆急,我們慢慢走。”
王安推了推眼鏡,目光掃過花圃深處那片茂密的灌木叢:“後門平時鎖著嗎?”
“以前……是母親親手鎖的。”芬裡爾的聲音低低的,像是在回憶什麼,“她說那扇門後麵有不好的東西,不讓我靠近。”
“管它有什麼,能出去就行!”粉紅兔已經按捺不住,抬腳就往花園深處走,走了兩步又回頭催,“快跟上啊!”
周醫生處理完傷口,把用過的棉片扔進旁邊的垃圾桶,動作乾淨利落。
雲瑾牽著芬裡爾慢慢跟上,男孩的步子很小,時不時回頭望一眼那棟立在陽光下的彆墅,像在留戀什麼。“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雲瑾輕聲問。
芬裡爾搖搖頭,黑色的眼睛裡蒙上一層霧:“我要等母親回來。”
穿過半人高的玫瑰叢,刺藤勾住了雲瑾的裙擺。芬裡爾突然停下來,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小小的銅鑰匙,遞到她麵前:“這個……是我偷偷配的。母親說後門的鎖鏽住了,也許能用。”鑰匙柄上刻著朵小小的玫瑰,邊緣被磨得光滑,顯然被摩挲過無數次。
“你怎麼會有鑰匙?”王安的聲音從前麵傳來,帶著一絲警惕。
“以前看母親開鎖時記下來的。”芬裡爾把鑰匙塞進雲瑾手裡,小手涼涼的。
雲瑾捏緊那枚帶著體溫的鑰匙,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她還想說些什麼,林雪兒已經在前麵喊:“找到了!在這裡!”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茂密的藤蔓後藏著一扇斑駁的鐵門,鐵鏽爬滿了欄杆,像凝固的血。粉紅兔正用力拽著門把手,門軸發出刺耳的“吱呀”聲,卻紋絲不動。
“鎖死了!”她急得跺腳。
雲瑾走過去,把那枚銅鑰匙插進鎖孔。“哢噠”一聲輕響,鎖開了。
門被推開的瞬間,一股潮濕的黴味撲麵而來,門外是濃密的樹林,陽光都穿不透枝葉。粉紅兔迫不及待地跨出去,剛走兩步,突然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像是被什麼拽住了。
“怎麼了?”王安立刻上前。
雲瑾也握緊芬裡爾的手往前湊,卻看見粉紅兔的腳踝處纏著一根青藤蔓,那藤蔓上長著細小的倒刺,正往她皮肉裡鑽。
芬裡爾突然往雲瑾懷裡縮了縮:“母親說的……不好的東西……”
粉紅兔的尖叫卡在喉嚨裡,眼睛瞪得溜圓,看著那根青黑色的藤蔓像活物般纏上自己的腳踝。倒刺鑽進皮肉的瞬間,一陣冰涼的麻癢順著骨頭縫往上爬,她想抬腳踢開,卻發現腿像灌了鉛似的動彈不得。
“快、快幫我拉開!”她的聲音發顫。
王安伸手去拽藤蔓,指尖剛碰到那滑膩的表皮,藤蔓突然猛地收緊,倒刺瞬間紮得更深。粉紅兔疼得倒吸一口涼氣,低頭時忽然看見藤蔓的末端——那是一縷縷纏繞在一起的金發,發梢還在微微蠕動。
“這、這是什麼東西?!”她的聲音抖得不成調,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淌。
雲瑾握緊芬裡爾的手,他躲在雲瑾身後,看著樹林深處:“是……是母親撕毀的畫像碎片變的……”
粉紅兔的驚叫聲還沒完全消散,突然樹林裡突然刮起一陣陰風,卷著幾片枯葉打在鐵門上,發出“啪嗒”的輕響。那縷纏上她腳踝的金發猛地縮回陰影裡,仿佛從未出現過。
“走!”周醫生當機立斷,一把拉起還在發抖的粉紅兔,“趁它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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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護在林雪身側,目光銳利地掃過樹林深處:“快!”
雲瑾握緊芬裡爾的手,男孩卻突然停住腳步,往她手心裡塞了個冰涼的東西——是一顆藍色的寶石,陽光下泛著耀眼的光。“拿著這個,”他仰頭看她,眼睛亮晶晶的,“母親說寶石能照出想找的人。”
話音未落,他突然推了雲瑾一把:“快走!彆回頭!”
雲瑾踉蹌著被推出後門,回頭時隻看見芬裡爾小小的身影站在門內,朝她用力揮手。鐵門在身後緩緩合上,“哢噠”一聲落鎖,像是隔絕了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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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在古堡深處搖曳,將江淮的影子拉得狹長。他指尖摩挲著一枚溫潤的玉簪,那是方才雲瑾慌亂中遺落的,簪頭雕著朵半開的玉蘭花,還沾著幾根柔軟的發絲。
“公爵先生,就這麼放他們走了嗎?前幾次的人可都….”管家看著幾人的背影恭敬的低頭問道。
管家垂著眼,他伺候這位“公爵”百年,從未見他對哪個闖入者這般不同——前幾次那些人,要麼被困在旋轉樓梯的無儘循環裡,要麼成了畫像裡永恒的囚徒,哪有機會活著踏出這。
江淮忽然低笑一聲,那笑聲裡帶著幾分玩味,又藏著不易察覺的偏執。他抬手將玉簪彆在胸前口袋,指尖劃過簪身時,像是在觸碰什麼稀世珍寶。
“急什麼,”他終於開口,聲音輕得像歎息,“籠中的鳥兒若飛遠了,總會想回來的。”
窗外的霧更濃了,將方才幾人離去的方向徹底吞沒。江淮走到一麵巨大的落地鏡前,鏡中映出的並非古堡景象,而是雲瑾此刻正跟著同伴往外,她時不時回頭望向霧氣彌漫的古堡,眉頭緊蹙,像是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他對著鏡中的身影緩緩眨眼,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我的公主,我們很快會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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