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獵場·狼人殺
“滴——檢測到玩家已完成‘古堡迷蹤’副本主線任務。”
“場景切換程序啟動,倒計時3——”
耳邊的空氣突然凝固,古堡的雕梁畫棟像被揉碎的紙,在白光裡消融。
“2——”
“副本‘月下獵場’即將載入——”
“1——”
寒意刺破白光時,雲瑾正坐在一張嵌著銀線的黑檀木桌旁。七支白燭的火苗泛著幽綠,將長桌映得像口沉在水底的棺,眾人的影子被拉得細長,在暗紋地毯上扭曲,活像一群伏低的狼。
“歡迎來到‘月下獵場’。”機械音裹著夜風般的涼意,“本場遊戲:狼人殺。”
桌上憑空浮起卡牌,背麵是銀質狼頭浮雕,狼頭處嵌著細碎的紅鑽,在燭火下閃著嗜血的光。
雲瑾的目光掃過對麵——周醫生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冷光;林雪兒攥著裙擺,指節泛白;粉紅兔縮在椅角,指甲摳著椅套;王安的視線黏在長桌末端,喉結滾了又滾。
而左手邊的江淮,正用指尖轉著卡牌。白襯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腕骨在幽綠燭火下泛著冷白,轉牌的動作卻穩得驚人,狼頭浮雕在他掌心翻飛,像被馴服的獸。
“看來得演場好戲。”他側頭,氣息擦過雲瑾耳尖,帶著暖香,“你會撒謊嗎?”
雲瑾還沒答,長桌末端突然響起一陣輕笑,像銀鈴墜在冰麵上。
穿酒紅長裙的女人晃著紅酒杯,卷發搭在裸露的肩頭,眼尾描著豔紅的眼線“各位帥哥美女,晚上好呀。”她目光掃過全場,經過王安的時候似乎刻意停留了一下。“這位先生,看著倒是比蠟燭還燙人呢。”
看見突然出現了一個美人,在場的人都有些驚奇,王安的喉結猛地滾了滾,他的視線滑過女人開叉的裙擺,又慌忙收回,卻沒注意到她的手指,關節處有道淺疤,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攥過。
“本場玩家角色:狼人2、預言家1、女巫1、平民2無守墓人,適配6人)。”
“核心規則補充:狼人每晚獵殺1人,被獵殺者次日將被銀色膠帶封嘴禁言,無法參與發言與投票,直至遊戲結束或觸發特殊機製解除;預言家查驗1人身份;女巫持解藥、毒藥,每晚僅用1種解藥僅第二天解除禁言功能);平民無技能。”
“看來姐姐我是特殊款呢。”她抬眼掃過全場,目光在王安色眯眯的臉上頓了頓,笑得更媚了,“狼美人規則可得聽仔細咯。”
“特殊玩法:
npc:狼美人1名陣營隱藏,技能:每晚可魅惑1名玩家。被魅惑者若當晚死亡,狼美人同步出局;狼美人若死亡,被魅惑者即刻殉情,且無法發動任何技能)”
林雪兒攥著裙擺,小聲接話:“要是女巫沒用藥,被禁言的人豈不是全程隻能看著?”
“陣營藏得夠深。”周醫生推了推眼鏡“也就是說,你可能幫狼,也可能幫好人?”
“那得看心情。”女人舔了舔唇角,舌尖掃過犬齒時,竟帶著點尖銳的弧度,“畢竟,狼也是會護著自己人的。”她說話時,目光又掃過王安,眼底的褐瞳像蒙了層血霧。
粉紅兔往周醫生身邊縮:“被、被你盯上會怎樣?”
“那就得殉情咯。”女人笑起來,銀鏈在腳踝上晃出輕響。
林雪兒小聲接話:“而且殉情……死法都一樣嗎?”
“姐姐下手很輕的——像這樣。”她突然抬手,指尖劃過自己的頸側,指甲尖泛著淡淡的銀白,像狼爪收了尖。
狼美人挑眉,“還得看姐姐有沒有命活到最後了。”
說罷她慢慢走到雲瑾身後,彎腰時吊帶裙的蕾絲擦過她的肩膀,聲音甜得發膩:“小妹妹彆怕,姐姐對美人下手輕。”她指尖幾乎要碰到雲瑾的耳垂,卻被江淮不動聲色地用胳膊肘擋開。
“規則講完了,該抽牌了。”江淮輕輕敲打著桌麵。
“恭喜宿主,好運爆棚獲得技能,任意選牌。”小七的聲音在雲瑾腦海響起。
任意選牌嗎?
雲瑾的指尖撫過卡牌,最終停在一張牌上——【預言家】。
卡牌背麵的銀狼在燭火下閃著寒光。狼美人突然端著杯紅酒走過來,紅裙掃過雲瑾的膝蓋,聲音甜得發膩:“要不要跟姐姐打個賭?賭你身邊這位帥哥,撐不過三晚。”
江淮伸手,指尖輕輕搭在雲瑾的椅背上,形成半圈無形的屏障:“狼美人還是先顧好自己吧。”他側頭對雲瑾眨了眨眼,綠光落在他眼底,像藏著片淬了火的湖,“畢竟,我這條命還得靠預言家大人護著。”
他怎麼知道自己是預言家?雲瑾心頭一震,卻見江淮衝她微不可察地揚了揚下巴,示意她看向林雪兒——後者正低頭絞著裙擺,指尖泛白,像是藏著什麼秘密。
正想著,狼美人突然舉杯,紅酒潑在長桌中央的銀狼浮雕上,血色般的液體順著紋路蔓延:“天黑請閉眼。”
第一夜:初露獠牙
幽綠燭火驟然熄滅,黑暗像潮水般湧來。雲瑾聽見身邊傳來江淮輕緩的呼吸聲,緊接著是斜對麵王安的吞咽聲,還有林雪兒細微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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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人請睜眼。”
黑暗裡響起極輕的腳步聲,停在離周醫生不遠的地方。雲瑾的心提到嗓子眼,手腕突然被攥住——江淮的指腹在她掌心畫著痕跡。又輕輕敲了敲,像是在篤定什麼。
“預言家請睜眼。”
雲瑾深吸一口氣,在心裡默念“狼美人”。虛空中,她的狼形紋身泛著柔和的白光,下方跳出兩個字:【好人】。
原來她是好人。雲瑾剛要閉眼,就聽見狼美人的低笑,混著布料摩擦的輕響——有人正往她那邊湊。
“女巫請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