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瑾借著台燈的光翻開文件袋,粗糙的紙頁在指尖沙沙作響。開頭的幾行字讓她下意識坐直了脊背——“近期將開展多國聯合實戰演練,地點位於邊境k區域,旨在檢驗多國部隊協同作戰能力,考核內容及具體任務待抵達後公布。”
文件袋裡附了張手繪地圖,k區域被紅筆圈出,周圍標注著“密林”“峽穀”“山地”等地形,邊緣處用小字寫著:“地形複雜,需具備野外生存及應急作戰能力。”
她往下翻,心漸漸提了起來。這次演練不止是常規訓練,更強調“選拔”——“演練期間將設置多輪考核,從各國參與人員中選拔精英,組成專項行動小隊,執行高難度協同任務。”
“專項行動小隊……”雲瑾喃喃念著,指尖撫過紙頁上“極限環境”“團隊協作”“快速響應”這些字眼,後背悄悄沁出層薄汗。這哪裡是普通演練,分明是場藏著硬仗的考驗。
文件最後附了份參與名單,陸紀川的名字赫然在列,後麵標注著“中方帶隊負責人,參與備選隊長”。雲瑾盯著那行字看了很久,忽然想起他前幾天說“要去邊境出個任務”時的平靜——原來他早就知道這場考核不簡單,卻在她麵前隻字未提其中的分量。
窗外的月光透過紗窗照進來,落在文件上那些關於“實戰”“選拔”的描述上。雲瑾忽然明白張首長之前說的“把本事練紮實”是什麼意思——在這裡,每一次考核都可能決定能不能留在場上。
但她的目光很快落在“聯合醫療支援”幾個字上。想起孫紅梅塞給她的急救技巧手冊,趙曼遞來的野外草藥圖譜,還有陸紀川那句“醫療兵也是戰鬥力”,掌心的溫度慢慢回升。
她合上文件,輕輕放在枕頭邊。左臂的舊傷還在隱隱作痛,卻讓她更加清醒——嚴峻的考核從來不是退縮的理由,就像那些在訓練場上磨出的繭子,本就該在硬仗裡派上用場。
三天後的邊境,她不僅要做好醫療支援,更要跟上考核的節奏。哪怕前方是未知的挑戰,她也得握緊手裡的手術刀,跑得再快一點,站得再穩一點。
出發那天的清晨,霧氣還沒散,操場邊的白楊樹掛著露水。雲瑾背著打好的背包,左臂的紗布換了層輕便的,劉軍醫特意給她塞了瓶活血化瘀的藥膏,說“萬一累著了就抹,彆硬扛”。
她剛走到營門口,就看見醫療組的人都站在那兒,孫紅梅手裡攥著個布包,眼圈紅得像兔子。
“你這丫頭,跟你說過多少回,野外考核得穿結實點!”孫紅梅把布包往她懷裡塞,裡麵是幾雙納得厚厚的布鞋,“這是我娘連夜納的,底子加了層橡膠,防紮!”
雲瑾捏著布鞋,針腳密得像魚鱗,眼眶忽然就熱了。她剛來時,孫紅梅總嫌她“城裡來的嬌氣”,可這陣子,是她逼著自己加練負重越野,是她在模擬救援時替自己擋過滾落的假石塊。
“到了那邊,彆光顧著逞強。”李淑芬遞來個筆記本,上麵畫滿了邊境常見傷病的處理方法,“這是我整理的,萬一遇上了,照著來準沒錯。”
李娟兒往她口袋裡塞了把水果糖,就是上次陸紀川給過的那種橘子味:“聽說考核累,含顆糖能提提神。”
王芬站在後麵,難得沒板著臉,隻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照顧好自己,也……多看看隊友。”她頓了頓,又補充道,“我們等著聽你過關的好消息。”
趙曼是最後一個走過來的,手裡拿著個鐵皮藥箱,看著比她平時用的沉不少。“這是我攢的應急包,”她把藥箱塞給雲瑾,語氣還是硬邦邦的,卻藏著點彆扭的關心,“裡麵有止血鉗和縫合針線,都是實戰用得上的。還有……上次技能賽,你那手縫合確實比我快。”
雲瑾看著她們,忽然說不出話。這些日子的較勁、磨合,原來早就在心裡盤成了擰不斷的繩。她把藥箱背在肩上,對著眾人敬了個標準的軍禮:“等我回來,給你們帶邊境的野山棗。”
“說好了啊!”孫紅梅吸了吸鼻子,卻忍不住笑了,“要是沒過關,看我們怎麼罰你加練!”
卡車的引擎聲從遠處傳來,陸紀川站在車旁,軍靴踩著露水,見她過來,伸手接過她的背包往車上放。“都準備好了?”他問。
雲瑾點頭,回頭看了眼站在晨光裡的隊友們,她們還在揮手,身影被霧氣襯得有點模糊。
“走吧。”陸紀川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
卡車開動時,雲瑾從後窗望出去,看見她們還站在原地,孫紅梅的大嗓門順著風飄過來:“雲瑾!考不好彆回來見我們!”
她用力點頭,直到營門的影子越來越小,才慢慢收回目光。陸紀川遞給她一瓶熱水:“她們是盼著你贏。”
雲瑾捧著溫熱的搪瓷缸,看著窗外掠過的白楊樹,忽然覺得那沉甸甸的藥箱、納厚的布鞋、寫滿筆記的本子,都成了藏在心裡的底氣。邊境的風或許凜冽,但她不是孤身一人。身後有等著她的戰友,身邊有並肩的同伴,前麵縱是難啃的骨頭,她也得啃下來——為了那句“等你回來”,也為了即將到來的考核,更為了那些需要她的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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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車碾過黃土路,朝著邊境的方向駛去,車轍印在晨光裡,拉得又直又長。
車窗外的山景從蒼綠漸變成赭紅,風裡混著沙礫的氣息,刮在臉上有點疼。雲瑾把軍帽往下壓了壓,遮住半張臉,餘光瞥見陸紀川正盯著她的左臂看,眉頭微蹙。
“還疼?”他忽然問,聲音蓋過了車輪碾過碎石的聲響。
“早不疼了。”雲瑾動了動胳膊,故意把紗布亮給他看,“劉軍醫說恢複得挺好,不影響操作。”
陸紀川“嗯”了一聲,從物資箱裡翻出個油紙包,打開是幾塊壓縮餅乾。“墊墊肚子,前麵過了界碑,休息時間就不固定了。”
餅乾乾得噎人,雲瑾剛嚼了兩口就嗆得咳嗽。陸紀川立刻遞過水壺,手指不經意碰到她的手背,兩人都頓了一下,又飛快地移開。
“慢點吃。”他彆過臉,望著窗外飛逝的山影,嘴角卻悄悄揚了揚。
車鬥裡安靜下來,隻有風聲和引擎的轟鳴。雲瑾咬著餅乾,偷偷看他——他側臉的線條在陽光下很分明,下頜線繃得緊,卻在看到遠處盤旋的鷹時,眼神柔和了一瞬。
“那是海東青。”他忽然開口,“邊境這邊常見,飛得穩,眼力準。”
雲瑾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那隻鷹展開翅膀,在湛藍的天上劃出道弧線,很快消失在雲層裡。“考核會有野外追蹤嗎?”她小聲問。
陸紀川轉過頭,眼裡帶著點笑意:“肯定有。不過不止追蹤,聽說還得組隊協作,跟其他國家的戰友配合。”他頓了頓,從口袋裡摸出張折疊的地圖,攤開在兩人中間,“過了前麵的三道梁,就是集合點。俄國人的隊伍前天就到了,朝鮮的戰友帶了軍犬,據說能在林子裡找東西特彆準。”
雲瑾的手指點在地圖上標著“醫療站”的位置:“我們的醫療支援點設在這裡?”
“嗯,離考核區不遠,既能及時支援,又能觀察情況。”陸紀川的指尖在她旁邊敲了敲,“不過彆掉以輕心——聽說去年有支隊伍在醫療站附近設了‘伏擊’,考的就是反應速度。”
他說得輕描淡寫,雲瑾卻攥緊了手指。原來這場考核,處處都是考驗。
卡車忽然減速,司機在前麵喊:“陸營長,快到界碑了!”
陸紀川把地圖折好,拍了拍雲瑾的肩膀:“準備好,接下來的考核,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雲瑾抬頭,看見遠處的山口立著塊斑駁的界碑,陽光照在“中國”兩個字上,亮得晃眼。她深吸一口氣,把孫紅梅給的布鞋往背包深處塞了塞,又摸了摸趙曼的鐵皮藥箱——裡麵的器械碰撞著,發出細碎的響。
“準備好了。”她迎著陸紀川的目光,笑得比陽光還亮,“不管考核是什麼,來了就接招。”
陸紀川低笑一聲,沒再說什麼,隻是往她這邊挪了挪,擋住了迎麵刮來的風沙。車窗外,界碑越來越近,屬於邊境的風更烈了,卻吹不散兩人之間那點悄然滋長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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