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隊的人麵麵相覷，忽然有人喊道：“我們的通訊兵不見了！剛才還在後麵整理線路……”
陸紀川立刻道：“哈桑，用加密頻道通知觀察員！間諜可能不止一個，讓他們檢查所有隊伍的標記帶！”
夜風裡忽然飄來哨聲——是考官的集合哨。張首長和列昂諾夫將軍的身影出現在火光裡，身後跟著中立觀察員。“看來二隊通過了‘反間諜’考核。”張首長看著被按住的女兵，眼裡帶著笑意，“這丫頭是列昂諾夫的勤務兵，潛伏技術在俄軍裡排前三，沒想到栽在你們手裡。”
列昂諾夫將軍哼了一聲，用俄語訓斥了女兵幾句，又對陸紀川道：“但你們漏了一個——三隊的通訊兵，半小時前就把他們的戰術圖傳給我了。”
三隊的人麵如土色，哈桑卻忽然笑了：“將軍，您看看這個。”他舉起電台，屏幕上正播放著一段錄音——是三隊通訊兵跟考官的對話，“我早覺得他不對勁，悄悄錄了音。”
原來哈桑發現通訊兵總在沒人時調頻率，就故意在頻道裡放了段假戰術部署，果然釣出了魚。
“好小子！”張首長拍了拍哈桑的肩膀，“這才叫‘團隊’——不光能打，還得會防。”
篝火漸漸旺起來，被拆穿的間諜們垂頭喪氣地跟著考官離開。一隊的伊萬路過雲瑾身邊時，忽然道：“你們的軍醫，眼睛比鷹還尖。”
雲瑾沒說話，隻是看了眼索尼婭——剛才若不是她提醒，自己說不定真會被那女兵的“嗆咳”騙過去。索尼婭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往安德烈身後縮了縮，卻被安德烈推了出來：“躲什麼？你剛才比陸還厲害！”
陸紀川靠在岩石上，看著隊友們互相打趣，忽然遞給雲瑾一塊巧克力：“列昂諾夫的老規矩，贏了的隊有這個。”
巧克力在嘴裡化開時，帶著點微苦的甜。雲瑾望著遠處黑沉沉的山林，忽然明白這場考核最狠的地方——它不光考戰術，更考人心。你得在分辨間諜的同時，信得過身邊的人；得在提防偷襲的瞬間，敢把後背交給隊友。
“明天還有‘突圍’考核。”陸紀川的聲音混著風聲傳來，“據說要帶‘傷員’穿越封鎖線。”
“那正好。”雲瑾咬了口巧克力，眼裡閃著光，“讓他們看看，二隊的手術刀和槍杆子，到底有多默契。”
篝火旁，安德烈正教哈桑用俄語喊“開火”，李順伊的軍犬趴在索尼婭腳邊，尾巴搖得歡快。夜色再深，也擋不住這些來自不同國家的人眼裡，那團叫做“信任”的火。
天剛亮，“突圍”考核的規則就扔了過來——每隊抽一名隊員扮演“斷腿傷員”，必須在兩小時內穿過三公裡封鎖線，考官團會用空包彈和煙霧彈模擬伏擊，“傷員”一旦被“擊中”，整隊直接淘汰。
二隊抽到的“傷員”是哈桑。這小子昨天還吹噓自己能扛著電台跑五公裡，此刻正抱著腿在地上哼哼，安德烈給他纏繃帶時故意勒緊了兩圈，疼得他齜牙咧嘴：“輕點！真斷了怎麼辦？”
“斷了正好讓雲瑾給你接骨。”安德烈拍了拍他的臉，“昨天你錄間諜錄音時不是挺機靈嗎？現在裝得像點！”
雲瑾往哈桑腿上蓋了層偽裝網，又往他口袋裡塞了把信號槍：“萬一走散，朝天打兩槍，我們能定位。”
陸紀川正用樹枝在地上畫封鎖線地圖，忽然抬頭：“李順伊，你的軍犬借我用用。”他衝軍犬吹了聲口哨，往它項圈上掛了個微型攝像頭，“去考官團的帳篷附近轉轉，看看他們藏了多少人。”
軍犬“嗖”地竄了出去，沒一會兒，哈桑的電台裡就傳來滋滋的電流聲——攝像頭拍到張首長正蹲在棵老鬆後，往樹乾上綁煙霧彈，列昂諾夫將軍則舉著望遠鏡，鏡片在陽光下閃得刺眼。
“東邊鬆樹林有埋伏，西邊是開闊地，像個陷阱。”陸紀川指尖敲了敲地圖，“索尼婭，你帶急救包走中路，故意暴露吸引火力；安德烈，你用爆破筒往西邊扔，製造我們要從那邊突圍的假象；我和雲瑾抬哈桑，趁他們注意力被引開，從東邊樹林穿過去。”
“得嘞！”索尼婭把急救包往肩上一甩，忽然從裡麵摸出支口紅——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塞進去的，往臉頰上畫了道“血痕”，“這樣像不像剛被伏擊過？”
安德烈看得直瞪眼：“你們女兵的包到底是急救包還是化妝盒？”
穿過封鎖線入口時，果然聽見西邊“砰”的一聲——是安德烈扔的爆破筒。緊接著，開闊地上槍聲大作，張首長的聲音隔著煙霧喊：“小兔崽子，往哪跑！”
索尼婭抱著急救包在中路蹦蹦跳跳，故意讓考官的空包彈在身邊炸開，嘴裡還喊著“救命啊”，演得比哈桑還像傷員。雲瑾和陸紀川趁機架起哈桑往東邊衝，鬆針掃在臉上生疼，哈桑卻還在偷笑：“索尼婭這演技，能去我們國家的電影裡當女主角。”
剛衝進樹林，頭頂忽然“嘩啦”落下張網！陸紀川反應快，一把將雲瑾和哈桑推開，自己被網罩了個正著。樹後鑽出兩個考官，舉著槍喊：“抓到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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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瑾正想衝回去，陸紀川忽然朝她使眼色，故意大聲罵：“你們耍賴！這網藏得也太密了！”
——他是在提醒網的位置。雲瑾立刻會意，拽著哈桑往側麵繞，腳邊的枯枝被踩得咯吱響，卻正好蓋過兩人的腳步聲。哈桑忽然指著前方：“看！那不是軍犬嗎？”
軍犬正蹲在塊岩石後，對著樹頂狂吠。雲瑾抬頭，看見列昂諾夫將軍正趴在樹杈上，舉著槍瞄準她們，軍犬的攝像頭把他的位置拍得一清二楚。
“哈桑，信號槍！”雲瑾喊道。
哈桑掏出信號槍朝天“砰”地打了一槍，紅色信號彈在林間炸開。列昂諾夫下意識抬頭的瞬間，雲瑾已經拽著哈桑滾到岩石後，正好躲開他扣動扳機的空包彈。
“好險！”哈桑拍著胸口，“這老將軍爬樹比猴子還快！”
穿出樹林時，離終點隻剩一百米。安德烈和索尼婭也甩掉追兵趕了過來，索尼婭臉上的“血痕”被汗水衝得亂七八糟，倒真像打了場硬仗。張首長帶著考官們追在後麵，邊跑邊喊：“慢點！讓我喘口氣！”
衝過終點線的那一刻，哈桑突然從地上蹦起來，哪裡還有半點“斷腿”的樣子。原來安德烈給他纏繃帶時留了活扣，早就悄悄解開了。
“你們……你們耍賴！”張首長扶著樹喘氣，指著哈桑笑罵。
“您教的呀。”陸紀川遞給他水壺，“兵不厭詐。”
列昂諾夫將軍走過來，拍了拍雲瑾的肩膀：“你的反應比我當年的偵察兵還快。”他忽然從口袋裡摸出枚紅星徽章，彆在她的急救包上，“這是我帶過的兵才能有的榮譽。”
夕陽把野狼穀染成金紅色，中立觀察員舉著評分板宣布：“二隊，總分第一！”
二隊的人互相擊掌，安德烈把哈桑扛起來拋向空中，索尼婭舉著口紅給每個人臉上畫“勝利標記”，李順伊的軍犬叼著信號槍跑來跑去，尾巴搖得像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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