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室裡，化妝師正拿著化妝棉蘸了化妝水，輕輕在雲瑾臉頰上打圈按壓。冰涼的液體滲進皮膚，她舒服地微眯了眯眼。
“說真的，雲瑾老師這皮膚狀態，真是我見過最好的，”化妝師忍不住感歎，指尖劃過她細膩的臉頰，“你看這毛孔，細得幾乎看不見，用這化妝水都像是給玉上了層釉，透著水潤的光。平時上鏡稍微打層底就夠了，哪用得著費心遮瑕疵。”
雲瑾對著鏡子笑了笑，指尖碰了碰臉頰。“可能是最近休息得還行，”她隨口應著，目光卻不經意掃過鏡中自己的倒影。
這時，小小舉著手機匆匆跑進來：“姐！你剛和沈渝同框的照片被路透了！還好熱搜沒爆，但論壇裡已經吵翻了！”
雲瑾眼皮都沒抬一下，隻淡淡“嗯”了一聲。
直到小小把手機舉到鏡前，她才透過鏡麵掃了眼那張路透照。沈渝扶著她胳膊的手、腳邊露著“老公”的橫幅，畫麵確實刺眼。她指尖在化妝台邊緣輕輕點了點，沒說話，隻示意小小翻評論。
翻了半晌，她忽然開口，：“那些營銷號的通稿呢？還有平時跳得最歡的幾個黑號，怎麼沒影了？”
小小這才後知後覺地“咦”了一聲：“對啊，剛才還刷到好多，這會兒全沒了……難道是公司公關發力了？”
雲瑾沒接話，隻是看著鏡中的自己，瞳仁偏淺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探究。按她的經驗，這種事隻會被無限放大，哪會平息得這麼快？
正琢磨著，小小突然一拍大腿，把手機往包裡一塞：“差點忘了正事！姐，公司剛接了《心動坐標》的資源！就是那個爆火的戀綜，節目組主動找來的！”
“戀綜？”雲瑾終於轉過頭，臉上寫滿詫異，“讓我去戀綜？那些人不又得說我是去‘承包熱搜’的？”
“這你就不懂了！”小小湊近了些，眼睛亮晶晶的，“節目組就看中你這話題度！上一季多少人靠這節目翻盤？你顏值能打，性格又真實，說不定能圈一大波粉呢！”
“對啊，雲老師，最近這節目可火了，我也在追呢！”化妝師停下手裡的動作應和著。
雲瑾指尖無意識地撚著頸間的絲巾，心裡犯怵。戀綜……一群男男女女擠在一個屋簷下，做飯聊天做遊戲，鏡頭恨不得貼臉上拍，想想都覺得不自在。“我去了怕是要冷場，”她嘀咕，“總不能讓我對著鏡頭拋媚眼搞曖昧吧？”
“哪用你主動！”小小笑得神秘，“我聽節目組說，這次嘉賓陣容超強，光看名單就能讓觀眾尖叫。你正常發揮就行，彆被嚇到。”
“對了姐，”小小突然壓低聲音，“節目組說會請一位頂流當觀察嘉賓，全程在線點評，現在全網都在猜是誰呢！”
雲瑾正對著鏡子調整耳飾，聞言隨口道：“再頂流還能比沈渝……”話說到一半猛地頓住，腦海裡閃過機場沈渝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睛。
她輕咳一聲，把那點異樣的聯想壓下去：“管他是誰，先應付完眼前這堆‘沈渝老公’的截圖再說。”
化妝師剛好放下眉筆，鏡中的她眉峰微揚，眼底那點不確定，早已被慣有的冷靜取代。
雲瑾在家歇了四天，把手機調成靜音扔在茶幾上，每天睡到日曬三竿，醒了就窩在沙發上啃蘋果看劇，晚上心血來潮烤了三盤曲奇，兩盤烤糊了，她捏著塊焦黑的邊角，對著垃圾桶笑得直不起腰。
直到第五天早上，小小帶著造型師上門，她還穿著睡衣盤腿坐在地毯上，頭發亂糟糟地頂在頭上：“急什麼，不是下午才集合嗎？”
《心動坐標》的錄製地在城郊一棟臨湖彆墅，白牆紅瓦藏在綠樹裡，遠遠望去像塊嵌在湖邊的寶石。直播鏡頭從上午十點就架好了，院子裡的繡球花、客廳的落地窗，連廚房的水龍頭都對著個小鏡頭，彈幕稀稀拉拉滾著，大多是蹲點等嘉賓的。
觀察室裡，製作人顧遠遠正對著監視器調試角度，旁邊的主持人周悅捧著杯咖啡，看著沈渝笑道：“我說沈大頂流，要不是看在你跟遠遠是發小，你真肯來這戀綜當觀察員？”
沈渝翻資料的手頓了頓，抬眸淡淡道：“閒著也是閒著。”目光卻不經意掃過屏幕裡彆墅的大門。
顧遠遠瞥見他翻到“雲瑾”那頁時指尖微頓，笑著打趣：“沈老師這是提前做功課呢？”
第一個進來的是蘇清然，穿了件鵝黃色的針織開衫，配著條白裙子，帆布鞋上彆著倆掛件，站在門口看了半天，才對著鏡頭小聲說：“大家好，我是蘇清然，是個演員。”
進了客廳，她一眼就盯上了牆上的油畫，湊過去歪著頭看，手指輕輕點著畫框：“這畫看著好眼熟，好像在哪個美術館見過……”
直播間彈幕瞬間湧來：
「清然的小話筒」：啊啊啊是然然！媽媽終於等到你上戀綜了！
「春日來信循環中」：她居然懂油畫！甜妹藏著文藝魂，愛了愛了！
「小熊掛件批發戶」：求帆布鞋上的小熊鏈接！我要和然然穿同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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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渝全球後援會」：等等！她是不是演過沈渝老師那部《長夜》裡的小師妹？
觀察室裡，周悅看著彈幕抬頭開口道：“蘇清然這狀態挺鬆弛。沈老師，你們之前合作過？”
沈渝抬眸看了眼：“嗯，她客串過我一部戲。”
“那挺有緣分，”周悅啜了口咖啡，“你覺得她這性子，在戀綜裡吃得開嗎？”
沈渝沒接話，低頭繼續翻資料。
沒過十分鐘，江翊拎著個吉他包進來了，黑工裝褲配牛仔外套，頭發剪得短短的，看到蘇清然時愣了下，撓撓頭：“你好，我是江翊，玩樂隊的。”
蘇清然眼睛亮了亮：“我知道你！你們樂隊那首《夏夜》，我手機裡存著呢！”
江翊被誇得耳朵有點紅，把吉他包往牆角一靠：“謝了，帶了把琴，沒事可以彈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