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吹過露台，帶來梔子花的香氣。雲瑾回到房間，從行李箱裡翻出雙白色運動鞋，鞋邊沾著點上次去山裡拍戲時蹭的泥。她把鞋放在床邊，又想起那條短信，忍不住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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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四點半，彆墅裡還浸在濃得化不開的暮色裡，雲瑾的手機震動了兩下。她摸黑按下屏幕，是蘇清然發來的消息：“雲瑾姐，我醒啦，在樓下等你～”
她套上件淺灰色連帽衛衣，抓起昨天備好的運動鞋輕手輕腳出門。走廊儘頭的露台房亮著盞小夜燈，林曼大概也起來了。樓梯間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江翊揉著眼睛往下走，看見雲瑾時打了個哈欠：“你們這也太早了，趕得上雞叫了。”
「淩晨四點半？！這是把鬨鐘焊在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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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翊睡懵的樣子好真實哈哈，像被強行拽起來的打工人」
「雲瑾穿衛衣好清爽！比昨天的絲絨裙更有活力」
樓下客廳，蘇清然正背著個竹編筐轉圈，林曼把折疊小刀和保鮮盒塞進帆布包：“便利店老板說七點前送到最新鮮，我們得抓緊。”雲瑾彎腰係鞋帶時，指尖觸到鞋底的紋路——果然如那條短信所說，鞋麵上還沾著點濕冷的露水。
「清然的小筐筐好可愛，像去采蘑菇的小紅帽」
四個人摸黑往後山走，手電筒的光柱在草葉間晃悠。江翊走在最後，被露水打濕的褲腳蹭著草葉，時不時發出“嘶”的聲：“這草葉子怎麼跟鋸子似的？”蘇清然回頭懟他：“誰讓你穿短褲來的？”
草莓園藏在竹林後麵，掀開掛著的粗布簾，連片的綠葉間綴著紅燈籠似的果子。雲瑾蹲下身，指尖避開帶刺的藤蔓，輕輕托起顆熟透的草莓：“得摘蒂部發紅的，帶點白的還沒熟。”她動作熟練，指甲縫裡很快沾了點草莓汁的淡紅。
「！！！雲瑾居然真會摘？手法好專業」
「前麵說她會踩爛草莓秧的出來看！這明明很小心」
「我收回昨天的話，她好像是真住過鄉下」
林曼負責往保鮮盒裡擺草莓，擺得整整齊齊像超市貨架：“這樣老板能多給點錢。”蘇清然蹲在最邊上，舉著手電筒照果子，忽然“呀”了聲：“這顆好大！像小蘋果！”江翊湊過去看，伸手就想摘，被雲瑾拍開：“柄太粗，得用刀割。”
天蒙蒙亮時，三個大保鮮盒已經裝滿了。江翊拎著筐站起來，腰彎得直抽氣：“我這老腰……下次誰說摘草莓輕鬆我跟誰急。”雲瑾把最後幾顆草莓擺進盒裡，衛衣袖子沾了點草汁的綠：“走吧，趕在早市前送到。”
往回走時，蘇清然忽然指著東邊的天空：“快看！日出！”橘紅色的光漫過竹林頂，把四個人的影子拉得老長。雲瑾抬頭時，睫毛上還沾著點露水，在晨光裡閃了閃。
便利店的卷簾門剛拉開道縫，戴草帽的大爺就探出頭，看見他們手裡的盒子眼睛一亮：“來得正好！剛開門就有新鮮草莓。”
江翊把草莓往櫃台上放，笑著搭話：“大爺，您瞅瞅這品相，能給個好價錢不？”
大爺拿起一顆草莓掂了掂，又翻了翻盒子裡的擺放，忽然提高了嗓門：“你們這摘得比批發市場的還仔細！這樣吧，彆人送來的按八塊一斤，你們這我給十二塊！”
蘇清然瞬間捂住嘴，眼睛瞪得像顆圓葡萄：“十二塊？”林曼也愣了愣，低頭看了眼盒子裡的草莓——雖然確實整齊，但這價格實在超出預期太多。
“您這會不會太吃虧了？”雲瑾忍不住問，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盒子邊緣。
“吃虧啥？”大爺擺擺手，利落地稱了重，又從錢箱裡數出鈔票遞過來，“好東西就該給好價，再說你們年輕人淩晨就忙活，這點辛苦費該給。”
江翊一把搶過錢數了數，吹了聲口哨：“一百八！夠咱們吃兩頓好的了！”蘇清然立刻湊過去扒著他的手數，笑得嘴角都咧到耳根：“真的！曼姐你看，夠買牛奶麵包還有餘呢！”
林曼推了推眼鏡，笑著對大爺道謝：“那太謝謝您了，我們下次摘了還送過來。”
「！！！十二塊一斤？這價格也太高了吧」
「大爺人也太好了吧！果然勞動最光榮」
「這組波血賺啊！包餃子的怕是要羨慕哭了」
離開便利店時，江翊還在念叨：“這大爺是不是看我們上節目，特意照顧啊？”蘇清然點頭如搗蒜：“肯定是！我們摘的草莓就是最棒的！”雲瑾走在最後，回頭看了眼便利店的招牌，晨光裡那塊褪色的木牌晃了晃，她低頭捏了捏口袋裡的錢，隻當是運氣好撞上了實誠人。
觀察室裡，顧遠遠盯著屏幕裡大爺數錢的畫麵，撞了撞沈渝的胳膊：“可以啊，找的這大爺演技挺自然。”沈渝正翻著手裡的資料，聞言抬了抬眼，指尖停留在“草莓園周邊商戶名單”。
回到彆墅時，陸承宇正在廚房揉麵，麵粉沾得滿臉都是。看見他們進來，舉著沾著白麵粉的手打招呼：“你們可算回來了，我這麵快揉成石頭了。”江翊把草莓筐往桌上一放，故意撞了他下：“讓你不跟我們去摘草莓。”
「陸承宇這滿臉麵粉哈哈哈哈，像剛從麵缸裡撈出來」
「男生組進度：和麵失敗中」
雲瑾把錢遞給周悅記賬，轉身去洗手。指尖沾的草莓汁很難洗掉，洗了半天還留著點淡紅。她對著鏡子擦護手霜時又突然想起了什麼，打開手機發送短信“日出好看。”
觀察室裡，沈渝的手機震了下。顧遠遠湊過來，他卻快一步按滅屏幕揣回口袋，指尖在桌沿輕輕蹭了蹭，沒說話。桌角壓著張打印出來的照片，是剛才截的圖——晨光裡，雲瑾的睫毛閃著露水的光，像落了層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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