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爐裡的炭火劈啪作響,將整座彆墅烘得暖意融融。雲瑾坐在地毯上,背靠著沙發,膝頭攤著本攤開的線稿本,手裡的炭筆懸在半空,卻遲遲沒有落下。窗外的雪不知何時停了,月光順著厚重的窗簾縫隙鑽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細長的銀輝,恰好落在她光著的腳踝上,像係了條冰涼的絲帶。
傅言回來時,手裡拎著個保溫桶,玄關的風鈴被帶起的風拂得叮當作響。
他脫下沾著雪粒的大衣,餘光瞥見客廳裡的身影,腳步不自覺地放輕了些。雲瑾似乎沒聽見動靜,仍維持著剛才的姿勢,側臉埋在暖黃色的燈光裡,下頜線柔和得像被月光浸過,發間那串珍珠隨著呼吸輕輕起伏,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
“在畫什麼?”他走過去,將保溫桶放在茶幾上,彎腰時,大衣口袋裡的鋼筆滑出來,“當啷”一聲落在地毯上,驚得雲瑾手裡的炭筆差點掉了。
她慌忙合上畫本,臉頰泛起薄紅:“沒、沒什麼……隨便畫畫。”
傅言的目光落在她泛紅的耳尖上,眼底漾開一抹淺笑。他撿起草稿本,剛想翻開,就被雲瑾按住了手背。她的指尖冰涼,帶著線稿本上的油墨味,輕輕顫著,像怕被窺見什麼秘密。
“畫的是啟星幻境裡的雪鬆林?”他沒再堅持,隻是用指腹摩挲著她按在封麵上的手背,那裡有塊小小的薄繭——是常年握畫筆和調試全息投影設備磨出來的,“下午收到你的消息,說新設計的雪鬆林場景總覺得少了點靈氣。”
雲瑾的指尖蜷縮了一下,避開他的觸碰,低頭去解保溫桶的繩結:“嗯,光影參數調了好多次,還是覺得不夠暖……你說,要不要加些會發光的苔蘚?”
她說話時,發尾掃過他的手背,帶著洗發水的梔子花香,混著壁爐裡的炭火氣息,在他心頭纏出一陣微癢。
傅言看著她認真研究保溫桶裡的東西——是他特意繞路去買的糖糕,她上次說過那家店的桂花餡最合口味,此刻正冒著嫋嫋熱氣,把她的睫毛熏得微微濕潤。
“不用加苔蘚。”他忽然開口,聲音比平時低了些,帶著點被熱氣烘過的沙啞,“缺的不是光影,是人氣。”
雲瑾抬頭看他,眼裡滿是疑惑。傅言伸手,用指腹輕輕擦過她嘴角沾著的一點桂花餡,動作自然得像做過千百遍:“雪鬆林裡該有腳印,有篝火堆,有兩個人並肩走的影子——就像我們上次在現實裡去的那片山,雪地上的腳印踩得亂七八糟,你還說我把你的腳印都踩花了。”
他的指尖帶著薄繭,擦過她唇角時,留下一陣滾燙的觸感。雲瑾的心跳驟然亂了節拍,慌忙低下頭去吃糖糕,卻沒注意到自己咬到的不是糖糕,而是他來不及收回的指尖。
“唔……”她猛地鬆開嘴,臉頰紅得能滴出血來,“對、對不起!”
傅言的指尖傳來一陣柔軟的觸感,混著桂花的甜香,像有根羽毛順著神經末梢一路竄到心臟。他沒說話,隻是看著她慌亂地用手背擦嘴,發間的珍珠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在燈光下劃出細碎的光軌,像極了啟星幻境裡,她設計的“星軌之河”特效——那些流轉的光帶,本就是她照著他某次醉酒後,說的“想把銀河係在你發間”畫出來的。
“很甜。”他忽然說。
雲瑾的動作頓住了,抬頭時撞進他深邃的眼眸裡。那裡沒有平日裡看文件的銳利,沒有談合作時的疏離,隻有映著燈光的溫柔,像把融化的蜜糖,要將她整個人都裹進去。
壁爐裡的炭火“啪”地爆出個火星,驚得兩人同時回過神。雲瑾慌忙移開目光,假裝去看窗外的雪,耳尖卻紅得快要燒起來。
傅言看著她緊繃的側臉,忽然伸手,將她散落在頰邊的一縷碎發彆到耳後。指尖故意擦過她的耳廓,感覺到那片皮膚瞬間燙得驚人。
“畫本裡……是不是有我?”他明知故問,聲音裡帶著點狡黠的笑意。
雲瑾的肩膀輕輕一顫,沒承認也沒否認,隻是把手裡的糖糕往他麵前推了推:“你吃。”
傅言沒接,反而順勢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往自己這邊帶了帶。雲瑾猝不及防,身體往前傾,膝蓋撞在他的腿上,疼得輕呼一聲,手裡的糖糕掉在地毯上,滾出一小截油印。
“笨死了。”他低笑,卻沒鬆開她的手腕,反而用另一隻手撐在她身後的地毯上,將她圈在自己和沙發之間。
距離驟然拉近,他能看清她瞳孔裡自己的影子,能聞到她發間的梔子花香混著糖糕的甜,能感覺到她急促的呼吸拂在自己的頸窩,帶著微癢的熱度。
“傅言……”雲瑾的聲音發顫,想往後退,卻被他圈得更緊,“彆、彆鬨了。”
“我沒鬨。”他低頭,鼻尖蹭過她的額頭,帶著剛從外麵回來的寒氣,卻燙得她睫毛輕輕顫抖,“下午在公司看到你發的雪鬆林設計稿,就想回來陪你改參數。”
他的指尖順著她的手腕往上滑,輕輕摩挲著她小臂內側細膩的皮膚,那裡的皮膚薄得能看清青色的血管,像極了啟星幻境裡,他替她包紮傷口時看到的樣子——那時她替他擋下怪物的利爪,小臂上劃開一道血口,他蹲在雪地裡給她包紮,她卻笑著說“這點傷不算什麼,你看血珠像不像你說的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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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稿裡的雪鬆林,有我們走過的腳印嗎?”他的聲音就在她耳邊,帶著溫熱的氣息,吹得她頸側的絨毛輕輕晃動。
雲瑾的呼吸越來越亂,感覺自己像被扔進了壁爐裡的炭火堆,渾身都在發燙。她想點頭,又想搖頭,最後隻是胡亂地“嗯”了一聲,聲音細得像蚊子叫。
傅言低笑起來,胸腔的震動透過相貼的身體傳過來,讓她覺得骨頭都酥了。他忽然低頭,吻落在她的眉心,很輕,像雪花落在手心裡,瞬間就化了。然後是鼻梁,是臉頰,最後停在她微微顫抖的唇瓣上方,彼此的呼吸交纏在一起,帶著桂花的甜和炭火的暖,濃得化不開。
“可以嗎?”他輕聲問,眼裡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
雲瑾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在他的臉頰上掃出一陣微癢。她沒說話,隻是微微踮起腳尖,主動迎了上去。
這個吻開始得很輕,像試探,像珍惜。他的唇瓣帶著外麵的寒氣,碰上來時讓她瑟縮了一下,卻很快就被彼此的溫度焐熱。他的吻漸漸加深,帶著隱忍了許久的渴望,輾轉廝磨,像要把這些年錯過的時光都補回來——從《星穹幻境》裡第一次並肩作戰的礦洞,到啟星幻境裡一起種下的第一株虛擬花,再到現實裡無數個等他加班的深夜,所有的克製與試探,都在這個吻裡徹底崩塌。
雲瑾的手先是抵在他的胸前,後來不知怎的,就順著他襯衫的紐扣滑了下去,指尖笨拙地去解那些礙事的扣子。傅言感覺到她微涼的指尖擦過自己的腰腹,那裡的皮膚瞬間繃緊,他低喘一聲,抓住她作亂的手,按在自己的後頸上。
“彆動。”他的聲音啞得厲害,帶著濃重的鼻音,“再動……就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