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死嗎?”他的聲音很啞,帶著點壓抑的火氣,像是在罵人,可眼神卻不由自主地掃過她的後背,“你知道那鋼管砸下來會怎麼樣嗎?”
雲瑾被他吼得愣了一下,捏著創可貼的手指緊了緊。她知道危險,可剛才那一刻,她根本沒想那麼多。
“謝哥你彆凶她啊!”林鑫然趕緊打圓場,“她也是好心,剛才要不是她……”
“閉嘴。”謝岐打斷他,目光依舊落在雲瑾身上,眉頭擰得死緊,“你是不是傻?這種事是你該摻和的嗎?”
雲瑾沒說話,隻是把創可貼往他麵前遞了遞,眼神很安靜,像在說“先處理傷口”。
謝岐看著那片粉嫩嫩的草莓圖案,又看了看她泛紅的眼眶——大概是剛才撞疼了,心裡的火氣突然就泄了。他彆過臉,沒接創可貼,反而脫下自己那件沒沾多少灰的內搭t恤,扔給了她:“穿上。”
那是件黑色的短袖,帶著點淡淡的洗衣液味。雲瑾愣住了,沒接。
“穿上!”謝岐的語氣又硬了起來,卻伸手把t恤塞進她懷裡,“你後背都紅了,想讓彆人看見?”
雲瑾這才感覺到後背的灼痛感越來越清晰,大概是真的撞得不輕。她低下頭,默默把t恤套在外麵,寬大的衣擺遮住了她的校服裙,帶著點屬於少年的體溫。
“謝、謝哥,她是一班那個新轉來的女生,叫雲瑾。”林鑫然湊過來,小聲介紹,“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
“知道了。”謝岐打斷他,從江燃手裡接過礦泉水,仰頭灌了幾口,水流順著下頜線滑進衣領,沒入那片冷白的皮膚。
“那個……”她想跟他說謝謝,又想起自己的聽力問題,於是從書包裡翻出速寫本,剛想寫字,就被謝岐攔住了。
“不用寫。”他看著她手裡的本子,眼神閃了閃,“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雲瑾抬起頭,有點驚訝。
謝岐卻彆過臉,耳根微微泛紅:“今天……謝了。”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下次彆這樣了,太危險。”
這次他的聲音很輕,沒有了剛才的火氣,反而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彆扭。
雲瑾看著他泛紅的耳根,突然笑了。她點點頭,把速寫本收起來,對著他彎了彎眼睛。
夕陽的最後一縷光落在雲瑾臉上,把她冷白的皮膚襯得像玉,那雙黑亮的眼睛裡仿佛落進了星星。謝岐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喉結滾動著,突然轉身抓住她的手腕:“跟我們去醫院。”
雲瑾愣了一下,下意識想抽回手——她後背是疼,卻沒到要去醫院的地步。可謝岐的力道很穩,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指尖的溫度透過校服布料傳過來,燙得人指尖發麻。
“你後背肯定腫了。”他沒看她,語氣硬邦邦的,卻拽著她往巷口走,“彆廢話,去檢查。”
林鑫然和江燃趕緊跟上,江燃還不忘回頭撿起地上的校服外套,拍了拍灰搭在胳膊上。“雲瑾同學你彆擔心,謝哥就是嘴硬,其實特會照顧人。”林鑫然湊到她身邊,小聲嘀咕,“上次我打球崴了腳,還是他背我去的醫院呢。”
雲瑾被謝岐拽著往前走,手腕被他攥得有點熱。她看著少年的背影,白襯衫後背沾著的灰塵和淡淡的血跡格外顯眼,剛才那股凶狠的戾氣褪去後,竟透出點莫名的可靠。
到了巷口,一輛黑色摩托車停在路燈下,車把上還掛著個頭盔。謝岐把頭盔摘下來遞給雲瑾,動作有點彆扭:“戴上。”
那頭盔帶著點陽光曬過的溫度,雲瑾接過來,乖乖扣在頭上,視野瞬間被局限在小小的擋風鏡裡,隻能看見謝岐寬寬的肩膀。
“上來。”謝岐跨上摩托車,拍了拍後座。
雲瑾猶豫了一下,剛坐穩,就聽見謝岐的聲音從前麵傳來:“抓好了。”
她還沒反應過來,少年已經發動了摩托車,引擎的轟鳴聲驚飛了樹梢的麻雀。雲瑾嚇得趕緊伸手,指尖胡亂抓住了他腰側的衣角,布料下的腰線緊實,隨著他的動作微微起伏。
摩托車在晚高峰的車流裡穿梭,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帶著點初夏的暖意。雲瑾把臉埋在謝岐的後背,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著陽光的氣息,剛才打架留下的緊張感,竟慢慢散了。
到了醫院,謝岐直接把她拽進急診室。醫生檢查時,雲瑾聽見謝岐站在門口打電話,聲音壓得很低,帶著點她聽不懂的恭敬:“媽,我在醫院……嗯,跟同學打架了……不是我受傷,是我朋友……您彆來了,我處理完就回去。”
掛了電話,他轉過身,正好對上雲瑾看過來的目光,耳根又紅了,趕緊彆過臉,對著林鑫然吼:“去掛號!”
檢查結果出來,隻是軟組織挫傷,沒傷到骨頭。醫生開了藥膏,囑咐每天塗兩次。謝岐拿著藥膏,眉頭皺得死緊:“確定不用拍片子?萬一傷到內臟了呢?”
醫生被他問得有點無奈:“小夥子,真沒事,就是點皮外傷。倒是你,臉上的傷不處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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